“世子爷,又卖空了!”
九碗抹了把额上的汗水。
只放了三批客人进来,店里的东西已经第五次被抢空。那些没能买到心仪货品的客人就站在原地等着,还说,再久也等着。
尤其是香皂、肥皂,洗发露,很多人都是几百块,上千块地买,就像不要钱般。
去污效果实在太好了!
当下,人都是用皂角浣衣,去污效果着实不咋地。尤其衣物沾上油渍,基本就废了。大户人家的主子还好,衣裳多,小门小户和奴仆却没办法如此浪费。
如今东海百货出了能洗掉油渍的肥皂,以后再不用扔掉脏衣服了!
洗发露就更不用说,人人都要用。
当下的人洗头,穷人用淘米水或是草木灰,有钱的则用鸡蛋,加各种香料。不管用什么,都洗不太干净,十个八个人头上都长虱子,这也是为何家家都备有篦子,就是那种齿特别密集的梳子。
连谢勋这种天天沐浴洗头的,偶尔都能篦出一两只虱子,当下洗发用品的去污能力可以见一斑。
谢勋早就想搞洗发露了。现代那种带硅油的洗发露,太复杂他暂时弄不出来,先搞了小苏打洗发露。
小苏打很好配,他是学理工的,化学老师教过。小苏打加上些润肤的膏子和干花瓣,用来洗头,去污效果十分不错。
谢勋和身边的人试用了七日,确定没有人出现过敏现象,才把配方交给工坊大批量制作。
“世子爷,城南的三家店又派人来催货,说是排队买肥皂的顾客已经多达十万人。”
九碗递上那些分店管事的催货单。
谢勋看着那些催货单,第一次因为生意太火爆而头疼。他已经提前备下十倍的货,这才半天,全买了,还是在控制客流量的情况下。
“让那些人做好登记,明日来拿货。”
“跟工坊的管事说,今晚全体通宵加班,工钱发三倍的。忙完这一段,还有赏钱拿。”
九碗答应一声,跑去传话了。今日实在太多话要传,他一个轻功高手都有些扛不住,更别说那些小厮,一双腿都快不像自己的了。
不过,铺子生意火爆,他们也能赚更多赏钱,再忙都心甘情愿。
“钱叔,其他货品的销售情况如何?”谢勋问东海百货的总管,钱管事。
钱管事是跟着谢老太爷的老人,对谢家忠心耿耿,极擅经营。昔年谢家军在北疆,军费都是钱管事做买卖赚的。谢勋开百货商场,手底下没人,就跟老爷子借了钱管事来。
他开的是百货,不能只看谢氏制造的货品销售情况,必须要统揽全局。
他可是跟那些供货商签订了最低进货协议的。卖不掉,谢家就得要自行消化了。
“都补货了两次,尤其城西的五家分店,已经补货四次。”
城西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那些人抢购几乎是半价的物品,跟疯了般。
谁知道明日还是不是这个价?
趁便宜,赶紧抢吧!
店里的人不肯出来,疯狂抢买,店外排队的人着急进去。
拦在门口,控制人流量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都被冲倒好几个。
“城西那边的货品必须保证充足。”
斗升小民爱贪便宜,若知道货品不足,说不定会不顾规则,拥挤,甚至发生踩踏事件。
“让楚珏注意些,一定要把秩序维护好。”
九碗前脚刚踏进房间,又跑出去传话了。
“自行车卖地如何?”
因为价格原因,自行车、三轮、四轮和六轮车,大多集中在富人区的几家铺子售卖。
“全被抢空了!”钱管家已经快花甲的人,却也被今日的火爆场面刺激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一万辆自行车,外加五千辆三轮车、四轮车、六轮车,全卖了?”
茶楼里,高世清惊掉了手里的茶杯。
因为怕人认出来,他没进东海百货,在门口转了转,就来了茶楼,见四皇子和太子。
因为那百万两的参股银子,四皇子和太子暂时有了共同话题。
“纯利润只算三成,仅仅是那自行车,东海百货就能赚至少六十万两!”
“听说又定出去三万辆,谢世子承诺三日后提货。”
噗,太子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那岂非仅自行车的利润,就足够付咱们的入股分润了!”
太子真心不淡定了。
高世清已经闭上了眼,对方要不是太子,他肯定会呵斥对方,让对方闭嘴。
谢家这次赚翻了!
高家呢?那些舶来货就算运到京城,也成了死货,根本没人买。
他派的人把那才五十两一套的琉璃酒器买来了,做工和外观竟都比舶来货更精致一些,价格却低得几乎像是捡来的。
谁还会买舶来货?
也就高家的拥趸者,当做上供般意思意思买一些,那样,到年底那些人就不会再上供,反而得不偿失。
“派人去告诉我们的人,海船返航后,不用再来京城,直接在沿海城镇将那些货都卖了。动作一定要快,只要能赚几两银子,就卖!”
晚了,东海百货的消息传到南方城镇,那些舶来货就真地卖不出去了。
高世清的小厮拔腿就跑,却忍不住偷摸一支雪糕,边跑,边舔。
他是高世清的贴身小厮,夏日倒是不缺冰块儿,可这雪糕滋味儿与冰块儿又不同,甜丝丝的,还带着股奶味儿,冰冰凉凉,真真是夏日消暑的圣品。
高世清看见了小厮的小动作,气地差点儿叫人回来,打板子,以消心头之恨。
“三哥,你说,东海百货按照如此赚钱速度,三个月后,咱们的分润是否能多些?”四皇子兴致高昂地问太子。
太子咬了口雪糕,回味一番那冰爽的感觉,才哼一声,“他谢勋若是不给本太子多分润,本太子就跟他算账,把一笔笔账都摆在他面前,看他好意思不!”
皇帝也是这般想的。
他做地更多,竟然把手底下最精于算账的官员叫来。
“你给朕算算,按照东海百货这样的卖货情况,三个月后,朕问谢家那纨绔要多少银子,朕才不亏?”
那官员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珠,好一会儿才报出一个数字,“按照皇上入股的二十万两银算,谢世子至少要给您五十万。”
皇帝懊恼地拍一下手,“那太子和老四岂不是能收到二百多万两?早知道朕也应该多凑点儿银子!”
一个穿着高府服制的家丁慌乱地跑进茶楼,不等到高世清所在的雅间,就喊起来。
“少爷,不好了,老爷传来消息,说咱们府里的海船在返航时,被海盗劫了!”
“什么!”高世清脑子轰隆一声,差点儿晕厥。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私养的海船,是高家在帮忙搭理的。
太子先还幸灾乐祸,笑意还没到眼底,就看见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太子殿下,皇后传您回去,有急事商议!”
那太监连礼都忘了行,事态的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没私养海船,舅舅却有不少海船,那些海船的收益,可是要用来供养舅舅多招募的征东军的。
舅舅的海船出事儿,舅舅偷偷多招募的那些人,岂非要他掏银子来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