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知道皇帝想要什么?
不就是纸甲打造术么!
纸甲打造术一直握在谢氏的手里,狗皇帝晚上睡觉都要辗转反侧地难受。
谢勋装作烦恼地挠挠头,“是啊,臣也有些犯愁。不然回去跟父亲商量下,再卖一两张图纸?”
皇帝连连点头,“对,朕也是这样想的。快去吧,早点儿和你父亲商量。城南那块地还等着银子用呢!”
想到城南那个烂泥般的项目,皇帝就通体舒畅。
没想到谢家那两只狐狸,狡猾半辈子,却对这个世子放纵起来。若是他,肯定宁可把那些银子放库房里发霉,也不让这个败家子拿去祸祸。
不过,正因为有了那块地,他这个皇帝才能看镇国公府和谢氏的笑话!
谢勋也连连点头,“臣这就回去找父亲。”
狗皇帝,看在今日爷又闯祸的缘故,就先哄哄你!
皇帝着急让谢勋去商量谢尚书卖图纸,自然不会扣住谢勋在宫里,甚至还给他放了假,说是给他养伤的时间。
裴佑安和四皇子听到谢勋全须全尾地出了皇宫,顿时扼腕不已。
“都那样了,怎么又让他躲过去?”裴佑安怒咆。
来传消息的太监带着些幸灾乐祸道,“花了上千万两才免除的灾难,听说,已经回去跟谢尚书商量,要再卖两张图纸换银子,好用于城南的项目呢。”
裴佑安脑子掠过一个念头,惊喜地挑眉,“可说要卖什么图纸吗?”
那太监摇头,“这倒是没说。”
“左右不过那几样,制冰、棉布机还有纸甲打造术!”四皇子对纸甲打造术不甚感兴趣,所以放在了最后。
他转头看站在后面的谢加,“你夺世子位的事情办地如何了?不是说今日请谢氏的族老去逼迫谢尚书和谢老太爷答应另立世子吗?”
见面,就被谢勋在东市闹出的大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四皇子甚至忘记了召见谢加的原因。他是皇子,按理说,最好不要在宫里见臣子,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可他实在等不及想知道结果。
提起谢氏族老的事情,谢加心里八苦八苦的。他忙活一场,非但没能撸掉二弟谢勋的世子位,反而让那些族老更加坚定地支持二弟谢勋继续做镇国公府的世子!
后来,他去找过七太爷,却被七太爷好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斥。七太爷是族里辈份最高的,谢加被骂,半个字都不敢反驳。实际上,他也无从反驳。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是背叛了谢氏。
如今,他被赐婚裴家嫡女,就算他想抽身,也已经不能够,只有闷头继续跟着四皇子走下去,暗暗在心底想着:等四皇子登基,那些人就会知道他今日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到那时,他就是保住整个谢氏的大功臣,谢氏的所有人都会来奉承巴结他。
他身强体壮,不像那个短命的二弟谢勋,他等得起!
四皇子看见谢加垂头不敢言的样子,就知道定然没办成,不由怒其不争地沉了脸,“谢校尉,你也该用心才是。难道你还要本皇子和裴统领再把库房和口袋都犁一遍地去凑卖图纸的银子?”
谢加连说会努力。
裴佑安搓着下巴沉吟着,想的却和四皇子不同。他家是养着兵卒的,他自然不似四皇子,只想着赚钱。
纸甲打造术,他想要!
他不由瞥了眼垂头丧脑,缩着肩膀的谢加,“你能否打听出,纸甲打造术是镇国公府哪个幕僚所创?”
上千万两银子,他肯定拿不出来,他决定想想别的办法。
谢加摇头,“不知。这种事,是绝密,应该只有家父和那个幕僚知道吧。”
裴佑安想骂蠢货,懒虫,你不知道,不会想尽办法打听吗?
“你想办法打听出来,告诉本将军,本将军有用。”裴佑安还是更喜欢称自己为将军。
谢加自然连连答是。
“那若是谢勋要卖的是制冰的方子和棉布机的图纸呢?”四皇子问。
裴佑安顿时一阵抓心挠肝,这两样东西他也想要,都是下金蛋的母鸡,尤其那棉布,放到西南诸镇,肯定大赚。
“殿下,咱们凑不出银子了。”裴佑安苦着脸道。
正在建造的成衣和自行车工坊就跟两个吸银子的隧洞,裴佑安的口袋几乎被掏空了。
四皇子的荷包也干干净净的,连赏报信的太监,都抠抠搜搜的。
“你呢?”四皇子穷疯了,竟然看向谢勋,“你应该有体己吧?再不然,你问你继母要一些。你不是说,你继母的家族想要投靠本皇子吗?让他们先拿五百万两来给本皇子,本皇子就纳吴家的女儿做孺人。”
裴佑安听到这话,原本是心生不悦的,未娶正妃,就要纳小妾……想到五百万两雪花银,他又把到了舌尖的话咽下去。
妹子是识大体的,若是她知道一个孺人就能换五百万两银,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没辙,如今的裴家太穷了,若是四皇子能弄到银子,投到成衣和自行车工坊里,也能分一分裴家的负担。
谢加在心里暗骂不已。
一个妾,哪怕是有品级的孺人,依旧是个妾,四皇子却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两!
吴家倒也是世家大族,否则吴家也不能嫁给谢尚书做续弦,可吴家不善经营,早就在寅吃卯粮,谢加还曾看见继母吴氏偷偷让亲信嬷嬷送体己银子回去给吴老爷和吴老太太。
“吴家恐怕拿不出如此多银子……”谢加啜懦地嘀咕。
“那就三百万两,不能再少。否则,就让吴家人有多远滚多远,本皇子不缺那样抠搜的人拥护。”四皇子昂着下巴,甚是高傲冷血。
谢加叫苦不迭,别说三百万两,就是三十万两,吴家只怕也拿不出来啊!
四皇子和裴佑安哪里会管谢加和吴家的难处,他们只知道,他们需要银子,吴家若不能给,就是没用的废子。
废子,还想女儿做皇子侧妃?
做梦呢!
谢加哭丧着脸回到镇国公府,一路上,把谢勋咒了八百遍。若非他们是同样的祖宗,说不定会把谢勋的祖宗八辈拉出来诅咒一遍。
要不是谢勋那个死纨绔在东市闹事,就不会牵扯出卖图纸的事情来,四皇子自然也不会缺银子使。
谢加越想越恨,把牙根咬地咯吱直响,突然,一个老者垂头丧气地从眼前走过。
他两眼登时一亮。
“钱管事!”
谢加扯住老者的胳膊,“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回府了?”
这个钱管事不是被祖父派去帮主二弟谢勋管理东海百货了吗?
平常,谢加都见不到这位老仆,今日被他逮住,必须好好审一审这老家伙。
他应该知道二弟谢勋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