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虽然是个武夫,头脑绝对不简单,否则也不能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一直混到羽林卫统领的高位。
女儿强闯出府,找谢勋麻烦这件事情上,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说!”
司寇手下稍稍用力,那丫鬟的脖子立即划出一道血痕。
那丫鬟浑身抖如筛糠。
“你在府里也有好几年了,老夫的手段你应当知晓。敢有丝毫欺骗,老夫杀完你,再去宰了你全家!”
司寇虽然对下人宽厚,却并非全无缘由。凡是卖入统领府的仆从,统领府都掌握着其致命弱点,否则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些人贴身伺候他的宝贝女儿?
“不要!老爷不要!”那丫鬟泣血哭号,“是平南公主的人告诉的奴婢,呜呜呜……”
司寇先是愣了愣,跟着领悟地轻嘲,“好个平南公主~~”
亏他把她当做故人之女,进京的路上,都对其照顾有加,竟然算计到他宝贝女儿头上来!
“来人!”司寇一脚踹翻那丫鬟,“拖下去,严加审问。”
管家立即领着侍卫,将哭哭啼啼的丫鬟押了下去……
平南王府。
刘先生眉眼间全是担忧,“公主,您如此算计司文静,司寇只怕要从此恨上您。”
平南公主微合着眼眸,脸色发白。
消息确实是她故意送进统领府的!
平南王府损失惨重,不回敬一二,她如何甘心?
思来想去,她决定利用司文静。
司文静恨谢勋,见到谢勋,就喊打喊杀的。
听说那个叫九碗的侍卫在镇国公府里养伤,并未跟在谢勋身边。其他侍卫,平南公主有把握平南王府若是派出足够多的精锐,至少能缠住那些侍卫。
只要给司文静足够的时间,以司文静的武艺,肯定能把谢勋打得皮开肉绽。若司文静下手再没轻重些,说不定就把人给打死了?
若有机会,司文静杀不了,平南王府的人也可以帮手!
司文静打谢勋不是一两次,京城的人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谢勋就算被打死,舆论也不会一面倒的帮谢勋,她再派人在民间传些谢勋是个软脚虾的谣言,说不定京城百姓反而嘲讽谢勋“不自量力,武艺不精,却还妄想骑胭脂马!”
没有舆论造势,谢勋已死,司文静帮皇除掉心头大患,又是司寇的独女,皇帝必然会尽力保司文静。她再出言相助,司文静肯定死不了。
可她却为乌梅和平南王府的那些暗人报了大仇!
平南公主计划的很好,人手都准备好,却不想连番出岔子。
先是司文静不等谢勋从私宅出来,就单枪匹马闯了进去。
那座私宅防守之严密,统领府的仆从根本进不去。平南公主的人,也试图闯入,都铩羽而归。
负责保护私宅的暗卫下手真狠!
凡是仆从,上去就断胳膊断腿,没有丝毫迟疑。
平南公主看司文静平安无事地闯进私宅,己方又伤亡不小,她也就不再强求,静等在宅外。
不想,司文静竟然被打飞出来。
司寇出现,接住司文静,平南公主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若是司文静单打独斗对付谢勋,根本不可能受伤,这也是平南公主敢于用司文静的原因。
司文静毫发无伤,司寇就不会深究。司文静受那般重伤,司寇回去肯定会下狠手追查消息的来源。
这次,她是狠狠将司寇得罪了!
因为怕皇帝忌惮猜疑,平南王府表面上都不敢和京城的官员结交。司寇因为早年曾和平南王有些交情,就算平南公主和司文静来往,皇帝也没说什么。
“统领府的关系交情不能断!”平南公主咬了咬牙,“本宫这就去负荆请罪!”
镇国公府。
谢勋正在清风院,请谢老太爷品评他和金帛做出来的漆器,就接到消息,平南公主绑缚荆条,去统领府请罪了。
虽然平南公主在外面披了斗篷进的统领府,沿途并无人看见平南公主绑缚荆条的样子,姿态却已经是放到最低。
“她这个公主倒是能屈能伸的很嘛。”老爷子淡笑两声,依旧举着玛瑙漆盒上下左右翻看。
玉石漆器价格昂贵,谢勋在现代就是个屌丝,昂贵的装饰品几乎没怎么见过实物。虽然有土生土长的豪门贵女金帛,到底男女的眼光不同。
谢勋决定在货品大批量生产之前,请教一下坐拥镇国公府宝库的谢老太爷。
老爷子反复详看后,捻须点头,“你这套漆盒一出,只怕要有很多人买椟还珠咯。”
得到老爷子认同,谢勋喜上眉梢,“如此,孙儿就放心了。”
这漆盒的花样和款式都是金帛设计的,如今看来,以后漆器都可以交给金帛了。
谢勋愈发庆幸没有错过金帛这样一个好技术人员,否则这些东西都要靠他一个人。虽然谢氏工坊有很多能工巧匠,可那些人因为身份卑贱,放不开手脚,生怕弄坏了东西,时常需要他监督指导。
哪里像金帛,他很多时候只需要把想法说出来,剩下的问题,金帛就开动脑力,在当下的条件之下,不用他插手分毫,就把成品做了出来。
“不过,这漆盒设计的有些偏女性化,你什么时候手底下收了个女工匠?”谢老太爷锐利的目光扫向嫡孙。
工作环境的原因,当下的工匠都是男人。
额,谢勋嘴角抽了抽,娘的,老爷子,您的眼睛要不要这样毒啊?
“是王锦绣。”
金帛的事情能瞒住便宜老爹,却绝对瞒不过掌握着谢氏消息网的谢老太爷,谢勋觉地自己还是老实交代微妙。
谢老太爷狠狠地惊了一下,“没想到琅琊王氏的嫡女竟然如此离经叛道。”
余妙逃婚虽让人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从古至今,不知多少痴男怨女,做出胆大妄为之事,逃婚再常见不过。
王锦绣逃婚的理由却是闻所未闻,唯有用离经叛道来形容。
“平南公主能放下身份、脸面去统领府负荆请罪,看来是有意留在京城,参与夺嫡了。你也不用多费手脚去促成此事了。”
咦?谢勋被老爷子突转的话锋弄地一怔,“祖父不担心孙儿误信了那王小姐?”
谢老太爷没好气地逡嫡孙一眼,“你若是连这点识人的眼力都没有,老夫怎么可能放心把整个谢氏交给你?”
额,好吧,您厉害!
谢勋尴尬地摸摸鼻子,继续平南公主的话题,“狗皇帝想让平南公主嫁给四皇子派系的人。”
跟着,谢勋扬眉奸猾一笑,“不过,孙儿会让狗皇帝的奸计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