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祸害终于走了!”
送行的队伍中欢声一片。
“走,喝一杯去!”太子破天荒邀请死对头四弟同饮庆祝。
四皇子也难得地没挤兑太子皇兄,欣然答应,“不醉不归!”
这天晚上,无数人痛饮到天亮,庆祝谢勋离京。
谢尚书也喝地酩酊大醉,跑去骚扰谢老太爷。
“爹,儿子是不是特没用,连最宝贝的嫡子都保护不了?”谢尚书仰头,咕咚咕咚又猛灌起来。
谢老太爷抢过大儿子的酒坛,喝了一大口,“你这话是在骂你自己,还是在骂老夫?”
他本不打算去送行,终究忍不住,想再多看看嫡孙。
把皇帝和几个皇子的狂喜看在眼底,谢老太爷多年来好不容培养的涵养差点儿废掉。
“今晚,老夫便陪你一醉。明天醒来,你就给老夫把酒戒了。连儿子都护不住,有什么资格买醉?”
“对,爹说的对。”谢尚书手里的酒坛咣咣碰谢老太爷的,大舌头喊,“喝!”
谢老太爷抱着酒坛,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很快就干完了一整坛酒……
庭院里,金帛望着窗纸上对饮的父子,幽幽轻叹。
谢勋离京北行,她没去送。她不想给谢勋添麻烦,现在京城之内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她最好不要离开清风院。
虽然不得自由,她却甘之如饴。
“小姐,回去吧。”腊月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腊月自从知道这清风院里住的是镇国公府的谢老太爷,走路都压着脚步声,就怕扰了谢老太爷的清静。她这习惯是在琅琊王氏时养成的。
琅琊王氏规矩严苛,尤其滁州先生,不喜吵闹,好天然之声。伺候滁州先生的仆从走路都不闻脚步声,说话更几乎用气声,就怕打扰滁州先生聆听鸟鸣和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谢老太爷寻仙问道,又常年住在禅房,小丫头就以为谢老太爷也喜静。
腊月这般小心翼翼,还有一个原因。小姐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嫁给谢世子,小丫头却不信,尤其搬进镇国公府后,小丫头心底压着的念头如春笋般再次冒出来。
小姐的大好姻缘就在眼前,她可不能冒冒失失地,触怒了谢老太爷,耽误小姐的人生大事!
这话,她不敢说给小姐听,只暗暗警告自己,不可妄言妄行。
金帛没发现小丫头的心思,她研究的新品没有进展,正焦头烂额,谢勋北行又搅扰了她的心境。
昨晚,谢勋来跟她道别,临走时道,“若本世子回不来,祖父会派人护送你去江城。隐姓埋名几年,等诸位皇子分出胜负,若想家的话,再去找你哥。”
这话听的她心惊肉跳。谢勋是个狂性子,轻易不会露悲声。
北行送五公主,只怕凶多吉少!
“回去吧。”
金帛大步往自己住的小院行去。
她能做的不多,唯有尽快,尽量多地做出新货品,为镇国公府积累足够的钱粮……
京城往北五十里的驿站里。
送亲队伍今晚在这里歇脚。
嫁妆太多,出京不久,又下起了雨,道路泥泞难行,好几辆车的轮子因为陷入泥坑崩裂。谢勋干脆下令在最近的驿站休整一夜。
谢勋正听校尉汇报车损情况,门外就响起喧哗声。跟着两个官兵扭着个细胳膊细腿细腰作小厮打扮的少年进来。
“世子爷,抓到个奸细。”
“我不是奸细!”
那小厮剧烈地扭动着胳膊,“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你们快放了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谢勋嘴角苦笑地抽搐一下:娘的,火爆小辣椒怎么来了?
虽然对方有意掩饰,谢勋还是在她开口说第一个字时就认出来了。
“放开她。”谢勋挥手,又让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
见了这情形,司文静知道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也不觉尴尬,反而抬头问谢勋,“你怎么认出来的?”
谢勋懒得回答她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要是连她的声音都认不出来,还混个屁啊!
大半那两个官兵也认出她女扮男装,怀疑她是正使大人的红颜知己,伪装来送行,才直接将她押来见他。
“你混进送亲队干什么?别说你是恰好路过啊,连个侍女都没有,司寇能放你出京?”
司文静破罐子破摔地耸肩,“本小姐确实并非路过。本小姐要跟你去北戎!”
谢勋无语翻白眼望屋顶,“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北戎是什么地方?”
真是服了这位大小姐,也不看看什么事情,就乱伸脚。
“不就是北蛮子的地盘嘛。”司文静没所谓地挥挥小手,“连他们的王子都被本小姐打地落花流水,怕啥?”
“不行。”谢勋板了脸,“明天一早,本世子派人送你回去。”
这妞,不派人看着,肯定又悄悄跟在队伍后面。
“我不回去!”司文静脖子一梗,小嘴倔强地抿着,“北戎我去定了。”
谢勋正要呵斥,司文静上身前倾凑近,笑地又贼又阴险,“你要是敢强押本小姐回去,本小姐就在京城传谣言,说你对五公主图谋不轨~”
娘的,这根倔强的小辣椒,真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话确实威胁到了谢勋。贤妃本望眼欲穿地就盼着这个。一路上,谢勋都离五公主的车驾远远地,就怕引人误会。司文静作为女子,说话信服力高。她回去胡说八道,搞不好百姓真会信他对五公主心怀不轨。
不过,谢勋是不会被个小娘子拿捏住的。
“不想回京城是吧?”
司文静点头如捣蒜,美目晶亮晶亮地望着谢勋,满是希冀,“你答应我跟你去北戎了?”
“九碗。”
九碗面无表情地进来。
司文静还以为谢勋要让九碗为她安排客房,顿时心花怒放,脚尖轻点,就要出去,却听背后响起邪恶的声音。
“把她绑了,关柴房去。三天后,再派人回京叫司寇来领人。这三天,就不用给她送饭食了,门锁死,不管她说什么,哪怕嚷嚷要病死了,也不要搭理她。”
小样儿,本世子还收拾不了你一个丫头片子?
司文静青葱玉手指着谢勋,痛骂,“你,阴险!混蛋!”
饿上三天,以她的饭量,肯定手软腿软,再被父亲逮到,肯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父亲带回京城。
谢勋直接挥手,“带走。”
对这个根比牛还倔的火爆小辣椒,他必须用狠手段才行。
“我不走!”司文静双脚在地上一跺,腰身柔软地扭转,绕过九碗,扑向谢勋。
谢勋伸手就要捉她的胳膊,却惊愕地发现小美人的衣襟松了,露出好大一片雪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