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传来,这是舅母的声音!。
原来赵平见势不对,立即拿出太极拳法,抢在舅母之前,用卸字诀想夺下李涵梅手中的针,却不料她的针来得太快,虽然最终抢下针,却依然被针划破手臂,鲜血顿时直流出来。
舅母看见忍不住发出声音,之后也顿时晕了过去!
李涵梅见到赵平的鲜血,顿时就软软地晕倒过去!
李涵梅被舅舅抱进卧室。厨娘及娘亲也急忙扶着昏迷过去舅母回到卧室。
郎中过来看了,说两人问题不大,说一个累了加上惊恐晕倒,一个是累了加上担心晕倒,开了安神的药。
娘亲问了春儿,才知道李涵梅跑到大街哭泣累之后被春儿找到,就用钱购买了一些布条,然后做成一个布条小人,阴差阳错与赵平错过,回家之后写了一个:“赵平”两字,然后就躲在柴房扎小人出气。
舅舅听了之后,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睡着了的李涵梅,不禁摇摇头,口里深深地叹气。
第三天是黄道吉日。
县学为新生举办了开学仪式。
天刚刚亮,赵平就被娘亲喊醒,并亲自为赵平梳发,戴上黑色学帽,穿好镶嵌黑色交领灰色襕衫学服。
在中国古代,新生入学不仅有隆重的“开学仪式”,而且备受重视,“入学礼”被视为人生的四大礼之一,与成人礼、婚礼、葬礼相提并论。
通常的“开学仪式”包括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等内容。
赵平来到大宋,终于亲身体验了古代“的开学仪式”,开学仪式是在圣庙专祠里面举行的。
来到学堂,赵平收到两道怨恨的目光,那是王子和的目光,如果没有赵平,他现在已经是天甲班的学生了。而赵平的横空出世,则又一次打破本来他以为十拿九稳的第一的,并且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丑。
赵平是天甲班,因此得向袁学正举行拜师礼。
赵平首先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双膝跪地,九叩首;然后是拜先生袁涛,三叩首。
袁涛端坐圈椅上面,戴束发冠、内穿襦裙,外罩对襟衫,一脸严肃。拜完先生,学生向先生赠送六礼束脩。
所谓六礼束脩,亦即古代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六种礼物,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赵平由于礼物较多现场人也多,当场只给的是礼单,礼物随后送到先生家里。
而王子和与一些已经是县学的学生末端没有参加开学仪式,仅仅作为旁观者进行旁观。
王子和在一旁用怨恨目光看了赵平之后,再双看看袁涛,最后抬头蓝天发呆。
等到赵平行完拜师大礼之后,然后在铜盆洗手表示从此一心一意读书心无旁骛,最后袁涛用朱笔在赵平眉心一点表示开智,随即完成开学仪式。
收到一个良材美质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然而在路上袁涛遇到同事与好友严格之后变得沮丧起来。
严
格夫子比袁涛还要大两岁,应当与一样是贻养天年时候,却不得不竭尽心力养家糊口,以至于人已经出现早衰。
无他,严格原来的浑家倒是能够生产,生了八胎竟然活了五胎,只是个个都是女儿。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为了让严家香火延续下去,主动给他纳了一房小妾,这个小妾倒也没有辜负严家的上下厚望,先后给他生下三胎,而且个个都是儿子,现在三个儿子分别为十二岁、十岁、八岁。
这个在过去不算得什么,养活一家人轻而易举,大宋对文人一向很优渥的,可惜那是以前。
现在朝廷为了对抗胡人,财源年年亏损厉害,不得不超量发放会子。
由于会子滥发得厉害,物价至少贬值三倍以上。
现在俸禄依然是原来的数额俸禄,可惜已经由铜钱变成了会子,以至于严格不得不给人抄书来养家。
现在三个儿子正是疯狂长身体的时候,每月竟然连贱肉都很少吃,这在过去难以相像。
袁涛不但时常周济严格夫子,也经常给他介绍写字抄书业务,只是现在大宋印刷业异常发达,甚至科举考生能够把印刷好的小纸条带进考场,让严格的“生意惨淡”。
见好友生活如此艰难,袁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他想周济也有心无力了。
因为现在县学已经三个月发会子了,袁涛还要应付家中喋喋不休的浑家。
谁知袁涛晚上回到自己的小院,近来一向对他横眉怒目的浑家突然主动迎接,接过他的外套之后又弯腰低头换鞋,口称:“官人辛苦了。”
袁涛觉得莫名其妙,莫非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袁涛跳过之后突然发现浑家身上好像还有淡淡的清香味道,不禁问道:“你用了什么香粉?”
浑家一抬头,脸上竟然还擦了胭脂,在灯光之下,倒也有徐娘半老的味道。
她有点儿害羞的柔和声音问道:“奴家让你猜猜。”
竟然不说自己是老身了,袁涛感觉自己与浑身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些猴急扶着浑家向卧室走去。
两人好事终于过去之后,激动之下浑家才说道:“官人,你今天收到的那个弟子是那家弟子,他家是那家大户人家,怎么这个叫赵平的奴家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猜猜,他送了多少?”
说到后来,他的浑家声音竟然不知不觉之中提高了。
袁涛眉头一皱,轻声问道:“他送些什么?”
浑家用手掐了他腰上的肉,然后又觉得这样不对,竟然还轻轻揉了揉,轻言问道:“官人,疼不?”
袁涛似乎没有觉得身上的痛苦,说道:“当时我没有看礼单,自然不知道了。究竟给了什么?”
他的浑家袁钱氏身子颤抖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六礼束修全部都有,另外仙皂百块,仙炉十个,仙炭五百。”
袁涛大吃一惊,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用拳头砸了床上。
浑家的声音笑了出来,说道:“怎么,太惊喜了吗?赶快盖子被子,小心着凉,感冒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
说完,把袁涛
按了下来,并且温柔地给他盖上被子。袁涛摇摇头,又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道:“惊倒是惊,不过不是喜!”
袁钱氏一听语气不对,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问道:“什么只是惊不是喜,你给奴家说清楚。”
袁涛立即把浑家按下并且盖上被子,长长长叹息一声之后说道:“你身子更差。唉,六礼收下,其余退了吧。”
袁钱氏突然又坐了起来也不管是否盖上被子,一边用手扭转他腰上的老肉,一边哭泣说道:“老身怎么嫁了你这个傻里傻气的书呆子?别人做梦也不能得到的事情,你竟然还要把它向外面推出去。这个家老身也不管了。明日,老身回到娘家去,你的孙子自己带去。”
说完,又找了一床被子,气呼呼地就要走。
袁涛伸手一拉,却被袁钱氏躲开。
刚刚出门,袁钱氏突然回头说道:“你可以清高,你可以享受清流名声,可是你的好友严格吗?你私下周济严夫子,还为了找熟人,不要以为老身不知道?”
袁涛身子晃了几下,用被子掩面睡下。
袁钱氏转身回来,给袁涛盖上被子,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些束修也不是你一人的。此次八人举手支持你的弟子,你的弟子一定很感恩,人人也有一份。此外,教授、学录也有一份。”
“你这个弟子不但有文采,也会处事,这些全部都考虑了。现在,此事虽然是弟子出手,但是别人觉得人情是欠你的。”
“你的那个好友严夫子,可以适当考虑多些。唉,严夫子倒也辛苦,别人是孙子甚至有曾孙的人了,他还辛辛苦苦去抄书写字挣钱,仙皂多给他五块吧。那个仙皂据说在昌州价格是三百文,重庆五百文,临安已经卖到一两银子的天价。”
“你不是想知道老身身上的清香那里来的,就是那个仙皂用后的清香。唉,如此懂事的弟子,真的想让他成为自家的孙姑爷或者外孙姑爷。可是自家的孙女或者外孙女,不是已经嫁人就是歪瓜裂枣,难以入人眼目呀。”
袁涛也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紧了被子之后叹气说道:“可惜老夫一向自命清高,视阿堵之物为铜臭,没有想到老来一身铜臭。”
袁钱氏摇摇头,用手指点了点袁涛的额头,嗔道:“官人你真的成为傻子了?你有别人羡慕不已的弟子。要文才有文才,要银子有银子。这可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以找到的好事,在你嘴里竟然变成一身铜臭?”
袁涛一声长长叹息,然后不再言语,不知不觉之中进入梦乡。
次日,王海在公房不断走来走去,书桌上的公文也顾不得看了。族兄拜托的事情搞砸了,自己怎么有脸见人。
王海又反复看了看桌上赵平的《望海潮.昌元》及王子和的《哭儿河》诗,不由得又摇摇头。
谁知,当他正在烦恼的时候,直学钱绍突然披头散发急匆匆跑步进来,大声喊道:“教授,不好了,不好了。”
王海大怒,一甩袖子,从容不迫坐在圈椅上面,沉声喝斥问道:“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仔细又看了钱绍的脸上,不禁问道:“你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