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两个妹妹去洗澡了。”
陈贵一脸兴奋,已经一月没有洗澡。
现在兄弟俩彻彻底底地洗澡,那个高兴劲儿就不提了。
“娘亲,娘亲,吾等不但洗澡,而且还有了新衣。”陈田显摆把新衣在刘氏面前展示一下。
刘氏此时才发现两个儿子不但没有油圬,而且还发现一身新衣。
两人儿子吃得饱饱的,又美美地洗了一个澡,人显得特别精神。
刘氏上前替儿子整理一下衣物,还亲了亲两个儿子的脸蛋。
刘氏高兴了,但是两个儿子不高兴了。
陈贵闻了闻娘亲,摇摇头捂住鼻子:“娘亲,你身体好臭,应该去洗澡了。”
说完,陈贵向着刘氏指了指澡堂的位置。
听到儿子此话,刘氏差点晕倒,哪有儿子如此说妈的。
还好,儿子这是妈好。
听到儿子说,臭她没有觉得,只是觉得一身发痒,毕竟臭味已经适应了。
“要钱吗?”刘氏担心问道,她现在可是没有一文钱。
陈贵头部摇晃如同一个拔浪鼓,说道:“不但不要钱,而且还发新衣,儿子身上的新衣就是澡堂发的。”
“为娘马上去洗澡。”刘氏放开这个儿子,迫不及待向着澡堂方向去。
护士强忍鼻子的不知,皱着鼻子说道:“伯母,你还是还饭吃饱之后去洗澡。”
刘氏此时才反应过来,拉着两个儿子一起向着护士跪下。
“谢谢小娘子救命之恩。”刘氏一边磕首,一边说道。
护士急忙闪身让过,一边万福还礼,一边说道:“救你的乃是小圣人,奴家不过是执行而已。”
刘氏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向着赵家庄方向磕首。
她发现,不但是他这样,而且这个被称为医馆的其它人同样如此。
小圣人太好了,不但救命,而且还让他们家人免费洗澡更衣。
刘氏从医馆出来之后,才知道这个医馆很大,大约有五十亩。
她问了澡堂方向,澡堂离这里不过一百步,极为方便。
澡堂更大,她估计也有上百十亩。
澡堂很多,编号分别是天字甲号天字乙号等等。
想到澡堂,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是女人,如何洗澡?
难道男人与女人一起洗澡,难道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看到路上许多人都向着澡堂走去,她想了想,决定出去看一个究竟。
刘氏来到澡堂,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澡堂分成男女。
刘氏现在才明白儿女没有一起来的原因,原来儿子进的是男澡堂,女儿进的是女澡堂。
她来到女式澡堂,这里有二十个女管事。
有一个女管事登记她的姓名,打量她的身材,给她挑选一套衣物。
这个管事的也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同时向她说了澡堂注意事项。
刘氏一心想洗澡,没有仔细听管事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她进入澡堂,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澡堂太大了,比王保长住宅还大。
即使是女式,面积也澡堂很大,估计有五亩。
如此大的澡堂,屋顶如果垮掉怎么办?
她仔细打量,才发现它中间有二十根柱子,里面热气腾腾,有上千人在洗澡。
这个澡堂一个是锅,一边是洗澡的地方。
靠近墙壁,有上百口大锅,里面是冒着水汽的热水。
水汽从大锅冒出,从小窗飞出。
想到水汽,她不禁眉头一皱。
木头怕水,特别是水汽。
只要有水汽,木头用不了多久,就会腐朽。
这个窗子能够管多长时间,刘氏担心不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头向着小窗望去。
看见小窗,她才发现自己白担心了,她想到的,小圣人早已想到。
窗子不是木料做的,好像是红色。
这是什么物事,她没有见过。
仔细一看,与青砖相像,但是比青砖厚实,而且是红色。
墙壁上方是一排又一排的小窗,小窗被一种红砖分成几格,每个空格是一个十字形状。
光线哪里来,就是从小窗的十字形状透射进来。
小窗及光线让她满意,可是地面怎么办?
这么大的澡堂,地面如果是泥巴,那就糟糕了。
她仔细打量地面,发现地面好像不是石板,非常平整光滑的,没有一丝缝隙。
这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精致。
她后来才知道,如此光滑平整的地面,原来是仙水泥制作的。
刘氏没有料到,仅仅就是澡堂,就把王保长最好的房间比了下去。
王保长的最好房间,地面铺设的也不过是方形石板。
石板与石板之间有缝隙,有些地方甚至不平整,根本就没有这么光滑。
刘氏找到一个木桶,用木瓢把热水舀到木桶里面。
把锅里热水舀出之后,发现锅里水少了,如果烧成干锅,那岂不是把锅烧坏,怎么办?
刘氏才发现,每个大锅旁边还有一个水缸。
她急忙从水缸把水舀到大锅里面,舀着舀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水缸里面水再多,用完了怎么办?
此时,一个女人用木桶挑着一挑水。
看到这个女人把水桶水倒进水缸,刘氏点点头,这才放心去洗澡。
她一边洗澡,一边担心,这么多的大锅,水温如何控制。
要知道,洗澡温度不能高,也不能低。
温度高了,洗澡的人受不了,温度低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容易感冒。
想到这里,她不知小圣人是如何控制水温。
这个问题,她想了久,后来才发现原因。
原来赵家庄有一种仙煤,它不但火力持久,而且火力不大,用来洗澡正好合适。
洗澡之时,她才想起必须来皂角,可是刘氏找遍了,也没有皂角。
没有皂角,一身油圬,怎样才能洗干净。
旁边一个女人看到她眼睛四处寻找,递给他一个黄色的物事。
“大姐,这里没有皂角,洗澡是用仙药皂。就是这个物事。”这个女人年纪与她差不多,说话客客气气的。
刘氏接过这个椭圆形的物事,嗅了嗅,发觉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她望着那个叫做郑氏女人,不禁问道:“里面有硫磺?”
“就是有硫磺,因为奴家们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小虫,它就是专门来杀虫的。”郑氏点点头,指着它说道,“这个用了之后,感觉一身太舒服了,奴家都不想出去。”
“比起皂角如何?”刘氏将信将疑,望着郑氏问道。
“皂角,那个可以扔掉了,不但不能杀虫,就是消除污染更不用说了。”郑氏解释道,“两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到这里,郑氏有些着急:“大姐慢慢洗澡,奴家几个儿女还在外面等着呢,奴家要出去了。”
说完,郑氏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急匆匆出去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女还在外面,她急忙给自己用仙药皂洗澡。
郑氏一边洗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澡虽然洗了,可是住宿及食物生计还没有解决,这个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脸忧愁的面容。
想知道,她身上的最后两贯会子,为了来到西县,已经上缴给胡人。
从澡堂出来,在一群人又一群人大喊。
没有看见两个女儿,刘氏感到自己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卖掉女儿,但是那是实在不能活下去的法子。
幸运的是,刘氏叫喊不久,听到回答声音,她碰见自己两个充满精神一身新衣的女儿。
两个女儿看见她,既欢喜又害怕。
毕竟,娘亲说要卖两个女儿,被女儿听见了,留下永远的阴影。
刘氏急忙上前,矮着身子抱住两个女儿,一边流泪,一边反复亲了又亲。
“你们是娘亲的宝贝,娘亲永远不会卖你们了。”刘氏一边亲女儿,一边说道。
两个女儿一边抱紧刘氏刘氏,极其害怕刘氏把她们卖了,不敢相信问道:“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
“娘亲在这里发誓,永远不会卖你们了。”刘氏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然而陈一娘的眼睛躲躲闪闪,扒开刘氏的拥抱,哭泣说道:“娘亲,这里没有房子,也没有吃的,不如把我们卖了,这样娘亲与哥哥就有房子与食
物了。”
她一边心酸又痛苦说,一边哭泣不停。
陈二娘听到此话,哭泣得更加厉害,紧紧抱住刘氏,害怕马上就离开娘亲。
“娘亲路上没有卖掉你们,这里可不能卖掉你们了。”刘氏抱着两个女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如果不是自己不能求生,哪个舍得出卖自己的骨肉。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西县还没有解决生计问题。
刘氏其实想的是,如果真的不能解决生计,也只有卖儿卖女的一条路可走。
刘氏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问道:“你们的两个哥哥呢?”
两个女儿摇摇头,示意根本就不知道。
“娘亲,吾等去领取粮食了。”远处传过来陈贵的声音。
刘氏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兄弟两个各自抗着一个麻布口袋,看着沉甸甸的。
刘氏不禁大喜,急忙上前从陈田手里接过口袋。
刘氏打开一看,这个不是小麦,而是一斗大米。
刘氏抱着四个儿女大哭起来:“太好了,以前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大米,没有料到现在就有大米。”
“娘亲,你还要卖掉我们吗?”陈一娘怯生生,望着刘氏说道。
显然刘氏安慰了她们,可是留在心里的阴影还是一时难以消除。
更何况,这里还没有住宅,娘亲也没有生计,姐妹两个担心娘亲还要卖掉她们两个。
陈贵抱着刘氏一只胳膊放声大哭:“娘亲,你不要卖掉妹妹,不要卖掉妹妹。”
“娘亲,你不要卖掉妹妹。”陈田抱着刘氏另外一只胳膊,摇晃不停哭泣。
刘氏有些心虚,望着四人说道:“你们都是娘亲的好儿女,娘亲一个也不能少。”
刘氏刚才确实有想卖掉两个女儿的想法,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
直至现在,她表面说不卖儿卖女,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坚定下来。
“娘亲,听说还有钱粮之类。”陈忠指着前面排着队伍的一群又一群人说道。
刘氏不敢相信,如果有的有钱粮,再考虑是否卖儿卖女:“还有这种好事?”
“难民全部站好,难民全部站好,这是官府,这是官府。排队登记,排队登记,领取钱物,领取钱物。”一个黑衣小吏拿着一个喇叭形状传声器,不停大喊。
刘氏听了吓了大跳,这是什么传声器,竟然声音如此之大。
果然儿子说得没有错,官府还要发钱财。
刘氏与陈忠两人背着口袋,陈田拉着两个妹妹,站在其中一队人的后面。
大约一盏茶多的时间,终于轮到刘氏一家人。
这里摆着十个案几,每个案几一个小吏。
第一个小吏和蔼可亲问了刘氏有几口人,年齿多大,性别姓名等等。
刘氏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回答小吏的提问。
小吏问完之后用一种他们没有见过的细笔登记,同时给了每人一个盖章有字的木块,让他们按了手印。
小吏反复强调这个是身份证明,千万不能丢失。
刘氏点点头,万福一礼,口称记住了。
木块用多大用处,她开始不以为然,随即就发现了这些木块的用处。
第二个小吏检查他们木块一下,又仔细核对人数,发给他们每人一张一贯提货卡。
陈贵与陈田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提货卡就被娘亲没收了,美其名曰娘亲保管。
陈氏两个小娘子虽然还不明白用处,也被娘亲“代为保管”。
有了这些提货卡,刘氏心里高兴之极。
虽然没有用过提货卡,却听说它比银子及铜钱值钱,一贯提货卡几乎相当于十贯会子。
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人有一笔巨款,远远胜过他们在中原卖房子的钱。
直至现在,刘氏才放心大半。
刚才她虽然说不卖儿卖女,但是就是自己都无法养活,儿女与其活活饿死,反而不如卖给别人求一条生路。
第三个小吏检查他们手里的木块,又检查他们的人数,给了他们五个口袋,每个口袋一斗大米。
一家人不敢相信,偷偷打开一看,官府果然没有骗人,全部都是雪花花的大米。
第四个小吏看了刘氏全家的木块,点点头,发给她锅碗瓢盆及筷子火柴,还有一个仙炉及十个仙炭。
刘氏热泪盈眶,官府果然想得周到,做饭吃饭的器具都考虑了。
仙炉及仙炭她是听说过,因为王保长家里才有,只是不知如何使用。
那个小吏耐心给她说用火柴点燃木材,引燃仙炭就可以使用。
第五个小吏则检查五人的木块,发给刘氏五升菜油,一斤雪盐,就是每人都有一斤菜油,二两雪盐。
刘氏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流过不停,在中原,菜油一年也没有用过这么多,盐巴也是难以入口的黑盐。
没有料到,西县官府果然每人都有传说之中的雪盐,菜油数量远远超过中原普通家人数量。
第六个小吏也是检查全家的木块,发给他们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四个柜子。
刘氏擦擦眼泪,刚才还没有没有吃饭的物事,没有坐的器具,没有装衣物及大米的器具,没有料到,官府全部都考虑了。
第七个小吏查看刘氏的木块,发给他一个仙皂及一个仙药皂。
刚才刘氏在澡堂洗澡,曾经产生一个想法,还想偷那个远远比皂角好得多的仙药皂。
可是洗澡的人太多,让她没有机会下手。
其实她不但有这种想法,只要进来洗澡之人都有这个想法。
只是没有料到这里不但有仙药皂,还有仙皂。
她现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羞愧不已。
第八个小吏检查他们五人的木块,发给他们三床被子,五双衣物,五个枕头,刘氏看了看这些全新的衣物及被子,忍不住又擦了擦眼泪。
四个儿女高兴极了,拿起这些衣物在身上比了又比,用鼻子闻了以闻。
衣物散发一个淡淡的清香味道,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闻过好闻的味道。
要知道,他们一家人已经一月没有在床上睡觉,几乎是衣不蔽体。
可是没有床及被子,难道在地面上睡觉?
第九个小吏检查他们木块之后,发给他们三张木床,三床席子。
刚才刘氏还担心只有被子没有木床,没有料到官府早已考虑这些。
第十个是最后一个小吏,他检查五人的木块。
这个小吏点点头,提笔在一张大纸上面写了一些内容,然后盖上一个官印,折叠之后交给刘氏。
刘氏不认识字,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事。
她正想问,突然听到那个小吏问道:“下一个。”
看到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小吏忙碌喘不过气来,刘氏只好带领儿女离开。
刘氏一边带着官府发的物事,一边焦虑想着事情。
她担心的是,虽然这些齐全,但是缺乏一个关键的物事。
房子,这个才是关键的物事。
听说由于来的人太多,官府准备先让部分住胡人的营房。
难道,今晚就住在胡人的营房。
听说胡人从来就不爱干净,屎尿到处都是。
难道今晚就住在胡人的营房,可是今天发的全部新的生活用品。
如果今晚住在胡人的营房,岂不是让这些崭新的生活用品被胡人臭味怪味污染。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如让人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就在刘氏胡思乱想时候,旁边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物的大约十六七的少年男子过来。
他向刘氏一礼,把刘氏吓了大跳。
刘氏急忙闪开,同时万福一礼。
那个男子打量刘氏手里的大纸一眼,指着她手里的物事礼貌问道:“大婶,请把这个让吾看看。”
刘氏有些犹豫不定,她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官府发给它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个男子虽然穿得花花绿绿,但是极有礼貌,语气和蔼。
刘氏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这个年轻男子。
“刘家大婶,请给吾来。”年轻男子显然认识上面字,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
不但如此,年轻男子还把纸张不给刘氏,郑重强调:“这个不能丢失,一定要收拾好。”
刘氏想跟着离开这里,可是看着官府发的大堆物事,不禁大吃一惊。
“郑小官人,只是这些物事怎么办?”她担心不已地问道。
刘氏已经看出这个年轻男子身份不是常人,于是用小官人来称呼。
这个叫做郑永年轻男
子点点头,看了地面大堆官府发的物事,又看了刘氏一家人。
“让两个小娘子看管这些物事,其余人搬运,如何?”他看了两个小娘子一眼,对着刘氏说道。
刘氏犹豫不定,忐忑不安地看着叫做郑永的年轻男子。
看到刘氏犹豫不定的样子,郑永还以为有人要偷他们的物事,或者放心不下两个小娘子。
他摇摇头,对着刘氏说道:“放心好了,这个治安好得很,小娘子也没有事情的。”
“这些物事请问搬到哪里?”刘氏脸一红,她除了担心物事之外,更担心搬迁到什么地方去了。
万一你把我们带到一个偏远地方,然后把这些官府发的全新物事抢劫,那个才真正不可救药。
郑永看了看刘氏手里的纸张,说道:“当然是大婶的住宅,大婶手里刚才那个就是房产证。”
说完,郑永还指了指大约半里之远的地方。
刘氏顺着郑永眼前看去,果然有一排又一排的住宅。
看到住宅,刘氏家人如闻仙音,手脚感觉都软了。
他们家人刚才还担心没有没有住处,没有料到官府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
“有房子了,有房子了,有房子了。”陈贵与陈田兄弟两个到了极点,两个又跳又叫。
刘氏虽然不能有陈贵与陈田那样蹦蹦跳跳,但是却抱着两个女儿大声哭泣:“一娘,二娘,我们也有房子了。”
两个姐妹更是放声大哭,现在她们终于相信娘亲的话,不会卖她们了。
因为,她们什么都有了,而且房子也有了,娘亲显然不会卖她们了。
刘氏与陈贵、陈田抗起大米口袋,就想迫不急待想看看自己的住宅怎么样。
“娘亲,奴家也想看看房子。”两个小娘子听说有房子,拉着刘氏的衣袖。
她们虽然还是挂着泪水的小脸,脸上却充满高兴色彩,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刘氏一边擦拭两个女儿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这里有我们一家人的吃穿用的物事,如果丢失了怎么办?”
“娘亲,我们就在这里看管这些物事,可是娘亲你们要快点,奴家也要看看新房子。”陈一娘知道娘亲不会卖她们了,懂事地对着娘亲说道。
郑永也抗起一个柜子,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半里路之外住宅大区。
整个区域大约有一千亩,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
这里地势比较平坦,所以修建很快。
住宅大区不但有阴沟,还有阳沟及厕所,显然排水排便等全部考虑了。
住宅区全部都是郑永这种穿着花花绿绿的人,他们正在修建这种住宅。
听到郑永介绍,刘氏才知道这些是小圣人手下的兵马。
他们不是保安团就是护川军的士卒,几乎全部过来给难民修建住宅。
刘氏听到是小圣人安排的,不禁热泪盈眶。
她放下手里的大米口袋,带着两个儿子,不顾地面肮脏,再次向着赵家庄方向,恭恭敬敬磕首。
磕首之后,刘氏打量一下,只见这些房子都是篱笆做的,还有小院,屋顶是谷草或者茅草。
这个与她中原的住宅差不多,但是它是新的,而且不会漏风。
郑永让他看了看刘氏的房产证,确定之后带着一个五间住宅。
刘氏仔细打量,这个住宅上面挂着一个上漆的木块,上面写着一些字。
她很想知道这些是什么,可惜她不认识这些字。
他放下背上抗着的柜子,放在地面,然后推开荆门,对着刘氏说道:“陈家大婶,这个就是你的家。”
“敢问小官人,这些字是什么?”刘氏好奇地问道。
郑永看了看木牌,说道:“这是你的住宅门牌号码,千万不能丢失了,与你的房产证同样重要。”
刘氏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吩咐两个儿子把手里大米口袋放下,然后打量四周起来。
小区旁边有一条大道,正在修建几幢高楼大厦。
高楼大厦用的材料与他们这里也不一样,好像与澡堂一样,用砖修建的。
一边是用篱笆修建的,一边是用红砖修建的。
不但是砖瓦结构,而且还是高楼大厦。
显然,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难道,那边是富人,这一边是穷人区。
想到这里,刘氏刚才的高兴劲儿如一盆冷水浇下,顿时熄灭下来。
看到刘氏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这个女人真的的敏感。
郑永不知道的是,越穷的人越敏感。
刘氏这种人更加敏感,她是中原来的人,对于这里一切好好奇。
刘氏一边好奇,一边就不停比较,因而就格外敏感。
郑永笑了笑,指着高楼大厦说道:“这是学堂。”
“什么,学堂竟然修建得如此豪华?”刘氏差点尖叫起来,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丢丑。
郑永点点头,说道:“小圣人最重视教化,要求修建最豪华建筑必须是学堂。”
这个要多少钱才行,那不是把官府比了下去了吗?刘氏不禁这样想到。
修建如此豪华,那一定是为有钱人准备的吧,陈氏兄弟两个想到。
“小官人,如此豪华的学堂那些人才能读书?”刘氏望着自己两个儿子,苦笑不已。
郑永打量陈氏兄弟两个,看见他们两个目不转睛望着正在修建的学堂。
其实郑永看到这些豪华学堂,心里有些羡慕甚至嫉妒。
因为他就没有进过学堂,更不用说这种豪华学堂。
不过一想,军队里面同样也有学堂,一时心里顿时平衡下来。
郑永收起心里胡思乱想,打量陈氏兄弟。
郑永只见他们两个眼光闪闪发光,显然对于这个学堂极为炽热。
在中原,他们只有帮助家人干活,从来没有想过读书。
娘亲说他们不能读书,因为他们不是文曲星下凡。
其实刘氏自己几个儿女都无法养活,哪里还有钱让他们读书。
更何况,胡人根本就不重视教化,一味通过武力来达到目的。
刘氏为了断绝儿子读书念头,于是就说儿子不是文曲星下凡。
郑永看了看正在修建的学堂,又看了看羡慕不已的陈氏兄弟,说道:“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只要没有年满十四岁的,都可以读书。”
“小官人,这是真的吗?”陈贵不禁大喜,可是他很快就被心里自卑打败了,“小官人,小人没有钱读书。”
“小官人,小人不是读书人的命。”陈田跟着说道。
郑永一时不明白,不禁问道:“这里读书不收束修。为何你们没有读书人的命运?”
“娘亲说道,要文曲星下凡,才能读书。”陈贵一边解释,一边望着刘氏,“娘亲说吾等不是文曲星下凡,所以不能读书。”
说到这里,他一边流泪,一边摇摇头。
听到哥哥说出此话,陈田也跟着哭泣起来。
郑永看到不好意思的刘氏,哪里不明白文曲星的来历。
但是这个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在两个童子留下终身阴影。
郑永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如何说话。
“胡人那里当然没有文曲星,因为胡人喜欢武力。”郑永说道,“大宋喜欢教化,所以这里到处都是文曲星。”
陈田不禁大喜,望着娘亲问道:“娘亲,我们也是文曲星下凡吗?”
说完,他与兄弟陈田最终不已,害怕刘氏说他们不是文曲星。
“当然,来到大宋,文曲星就可以下凡了。”刘氏模棱两可说道。
陈贵可怜巴巴望着刘氏,抬头问道:“娘亲,吾等想读书,可以不?”
陈田没有说话,同样可怜巴巴望着刘氏。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娘亲支持你们读书。”现在有了家当,还有一笔“巨资”,刘氏咬牙答应了。
“当然可以,学堂不但不收费,而且中午还有午餐。”郑永提醒陈氏兄弟两个。
但是她心里叹息一声:“可是还有笔墨纸砚费用,这一笔开支也不少。不过天下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免除束修,还提供午餐。”
但是儿女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官府发的这些粮食也只有勉强够吃而已。
刘氏想到自己会织布,看来要购买一个织布机。
如果刘氏知道赵家庄有一种脚踏织布机,就不会有这种念头。
赵家庄的织布机之厉害之先进,据说常州首富马荣都破产。
刘氏在下忐忑不安,没有料到郑永下面一句话,让她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