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新物事,实在缺乏了解。
如果没有亲自体会,哪个知道其真实效果。
不但他如此,所有之仗望着这个从来的物事,也是一脸好奇。
刘明全干脆把毛衣脱下,示意把小二把茶水拿开,然后把毛衣放在八仙桌上面。
“当然可以,各位随便摸,无妨,无妨。”他右手一指,脸上充满了笑容,示意这些人大胆摸一下。
在梅守的示意之下,蒋正率先摸一下。
“这个非常柔软,非常有弹性,感觉还非常温暖。”他后来干脆多摸几下,脸色极为惊奇。
文天祥也上前犹豫几下,望着刘明全,小心翼翼地问道:“学生也可以摸吗?”
“无妨,无妨。”刘明全扫视众人,右手一挥,“各位想摸就摸。”
文天祥与陆秀夫等人不禁大喜,纷纷上前轻轻抚摸,不禁赞叹:“世上竟然有如此柔软弹性的物事,关键它还感觉暖和。”
“它最大的好处你们还没有发现。”刘明全看着现场众人不停抚摸,丝毫也不介意。
陆秀夫不禁愕然,上前恭恭敬敬一礼:“刘掌柜,请问这个毛衣还有什么好处?”
“它非常贴身,感觉比裘衣好多了。”刘明全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无意显示出它的不凡之处。
陆秀夫仔细看了看毛衣,不敢相信:“它明明没有裘衣那么结实,好像还有一些缝隙,竟然比裘衣暖和?”
“以前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直至穿上身之后才发现它的好处,贴身。裘衣看起来确实结实,显得非常富贵,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缺陷,它根本就不贴身。”刘明全淡淡解释,“不贴身的后果是什么,想来各位也知道,就是灌风。”
“竟然如此神奇?”梅守再也忍不住,他上前摸了摸毛衣,又仔仔细细看了看。
他抚摸之后,扭头望着蒋正,忍不住问道:“子中,这是什么缘故?”
“它之所以贴身,就是因为它的形状与人体极为相似,所以才没有露出缝隙。”蒋正反复打量,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不禁啧啧称奇。
说完,他还拿起毛衣,与刘明全身材比较一番。
这下,在场众人也看出来了。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裘衣虽然宽大,但是它与人体并不相似,因此难免要透风。
文天祥想了想,向着蒋正拱手一礼:“蒋典吏,如果裘衣也做成人体形状,岂不是更加暖和?”
“难,非常难。”蒋正摇摇头一边抚摸,一边摇摇头。
文天祥想了想,说出一个理由:“可能它会贵一些,但是如果贴身就好了。”
文天祥也是一个耕读世家,家境极好,平时过冬也是裘衣。
现在他看到毛衣形状如此,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成本的问题。”蒋正依然摇摇头,拿起毛衣,一边思考一边指着它说道,“裘衣能够毛衣这些细吗?如果做到这么细,它根本就无法保暖,因为它没有毛衣这么柔软有弹性,无法织在一起。”
文天祥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只得断了这个心思。
他大失所望,但是有人充满希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吏肖化东。
“敢问刘掌柜,这个毛衣,原料是什么,难道是与毛有关?”肖化东想了想,心里灵光突现,向着刘明全请教。
“汝果然有心思,会动脑筋,”刘明全欣喜打量肖化东一眼,口里称赞不已,“它确实由毛纺织而成,它就是羊毛。”
肖化东感觉不可思议:“羊毛,那么毛衣为何不是黑色,而是白色,难道赵家庄用一种染料,把黑色染成白色不成?”
“这个汝想错了,它不是用山羊毛织成,而是用绵羊毛织成的。”刘明全哈哈大笑,感觉肖化东既聪明,还可爱。
听到刘明全哈哈大笑,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
“奇怪,真是奇怪。”他又闻了闻,感觉不可思议:“羊毛的膻味极重,为何这个毛衣竟然没有膻味?”
其实这个毛衣也有味道,乃是刘明全的汗味,他自然不好说出这个味道。
“羊毛当然有膻味,”刘明全先是点头,接着话题一转,“不过小圣人发明了一种物事,可以在制作过程消除这个膻味。”
“毛衣太完美了,不知价格如何?”肖化东感觉自己心差点跳了出来,忍不住说道。
不但他如此,所有之人一起望着刘明全。
“它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刘明全淡淡说道,给出答案。
肖化东不禁惊呼一声:“什么,这个物事要一两银子?太昂贵了吧。”
“昂贵,它有裘衣昂贵?它仅仅只有裘衣一成而已,而且比裘衣还要暖和。”刘明全淡淡回答。
肖化东不好意思,说出理由:“可是它的原料用羊毛,那么物事一直当废物扔掉。”
“那是以前,从现在起它就值钱,而且以后羊毛很快就要涨价。”刘明全一边分析,一边耐心说道,“从羊毛变成毛衣,难道不要成本,小圣人还要依靠它养活五万流民。”
“这个能够养活五万流民?”肖化东觉得难以理解,“听说这五万流民,绝大部分是老人妇襦童子,如何养活?”
“这五万流民来到西县,几乎是身无分文。”刘明全郑重地说道,“小圣人不但要给他们活路,要给他们有住宿、有衣穿、能够吃得饱,还要保证那么童子每个能够上学读书。钱从哪里来,就从毛衣得来。”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这个已经不是小康,而是大同。”梅守听到这里,不禁出口插话,赞同不已,“西县难道要做到大同吗?”
“然也,大同一直是小圣人的追求目标,目前已经基本上在金堂县、昌元县等地实现了。小圣人当然在西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胡人突然送来五万老弱病残,于是想出这个法子出来。”刘明全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自豪之感人人都能够听得出来。
听到此话,所有之人,包括梅守都郑重向着西县一礼。
大同是什么,乃是每个读书人毕生奋斗目标。
可是大同太难了,大宋以前做了许多努力,最多也是达到部分达到小康而已。
毕竟,大宋以前官员虽然富裕,但是基层老百姓税赋极重。
他们只能说是在风调雨顺之年除去税赋勉强养家糊口,但是遇到天灾人祸就到处逃难。
如果老百姓已经达到小康社会,怎么会出现方腊、宋江、王小波等人起义。
万万没有料到,大宋读书人一直追求的大同社会,就要在西县等地实现了。
但是肖化东偏偏有些不服气,吞吞吐吐之后突然说道:“小圣人把他们养起来,难道不是在养懒人吗?”
“非也,非也。”刘明全摇摇头,“这些毛衣正是那些妇襦手工纺织的,她们依靠自己的手脚养活自己及家人。”
“可惜还是太贵了。”肖化东还是想压压价格。
刘明全把价格进行比较:“这个还贵?胡人购买可是一贯提货卡,相当于二两银子。听到销售到西域的胡人,一两黄金也有人原来购买。”
“可是他们是胡人,吾等乃是宋人。”肖化东依旧不甘心,“宋人应该照顾宋人。”
刘明全哭笑不得,对这个一一进行分析,“汝知道吗,这个毛衣,它必须一手一手地纺织起来,一个人七天才能织出一件,更不用说还要处理除臭、除油、理顺、晾干等工序。这个毛衣可比普通衣料结实多了,只要爱惜的话,穿十年不成问题。算下来,一年也只有百文钱。”
“一年才一百文钱,确实也不贵。”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临安有销售吗?”
“这个物事刚刚制作出来,主要销售还是胡人及西部。”刘明全叹了口气。
肖化东差点气急败坏,狠狠想给刘明全一拳打去,搞了半天,把吾等毛衣瘾勾引出来了,结果竟然没有货。
可是他一看刘明全比他结实,身材单薄的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他强忍心里怒气,拱手一礼问道:“刘掌柜,为何要要销售胡人及西部?”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毛衣供不应求,商家排着轮子要货,定金已经交到明年了。”刘明全叹了口气,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梅守与蒋正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由蒋正出面说道:“这个正常,西县远离京城,那里离胡人最为方便,就是成都也有千里之远,自然就地销售。”
“刘掌柜,你是赵家庄之人,能否给吾等拿到一批毛衣,定金吾等给就是。”肖化东眼睛一转,想了一个法子。
刘明全点点头,打量现场人一眼,说道:“这个没有问题,吾乃是赵家庄之人,自然可以拿到,定金就不必了,价格还可以给尔等优惠,九折。”
“谢谢刘掌柜。”肖化东感觉自己太有面子,斤斤计较竟然还有这个结果。
刘明全自己不是完全看在他面子上,他其实借肖化东的话,给众人一个见面礼而已。
不是吗?梅守与蒋正等人也纷纷感谢,这个正是刘明全的结果。
梅守突然拱手一礼,郑重地问道:“定军山还在保安团手里吧?”
“当然还在保安团手里。”刘明全不明白梅守为何反复问此事,一边还礼一边回答。
梅守点点头,表情极为严肃,郑重向着刘明全说道:“老夫决定了,想去西县,不知小圣人欢迎不?”
他如此郑重,显然想从刘明全这里得到答案。
“欢迎之至。”刘明全也是极为郑重一礼,口里沉声回答,“明全马上向赵家庄禀报此事。”
他毕竟是临安府的一个掌柜,想见到小圣人当然极为困难,但是他可以向赵家庄的主簿禀报此事。
梅守不禁大喜,毕竟他是一个从六品的朝廷命官,又不是小圣人一派的,他还担心小圣人排斥他,没有料到刘明全竟然同意。
“老夫静候佳音。”他向着刘明全郑重一礼,随后望着三个手下,“尔等三人去西县不?”
他毕竟孤家寡人一个,想带几个手下,到时给自己帮忙一下。
蒋正不禁愕然,他的本意是去昌元县这些四川最保险的地方,实在不行,去嘉定与井研也好。
但是现在梅守竟然向他提出要一起去西县,简直出乎他意料之外。
西县虽然虽然人多,毕竟在胡人眼皮子下面,而且还有胡人五十万大军在一旁虎视眈眈。
看到蒋正犹豫不定的神色,梅守哪里不知他所想。
他把蒋正与肖化东拉到另外一个屋子,这个屋子没有他人,只有他们三人。
他打量两人一眼,望着两人问道:“尔等发现没有,老夫一再说定军山是否在保安团手里之事?”
“正是,吾等不知是什么原因,还希望梅推官告之。”蒋正打量肖化东一眼,随着望着梅守,期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梅守在八仙桌转了几圈,突然停止下来,断然问道:“尔等听说有种传说,得定军山得汉中没有?”
其实还有一句,得汉中得天下。
此话更加惊人,但是他不想说出,毕竟他是一个大宋臣子。
“当然听说过,难道,难道?”梅守想了想,脸色不禁大变。
肖化东听到梅守之话,一时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得定军山得汉中,得汉中则天下。这,这,这....”
说到这里,他无法说下去了。
“小圣人一心向宋,当然没有二心。但是纵观天下,能够与胡人抗衡的还有哪个,只有小圣人也。”梅守点点头,提示说道。
梅守点点头,随即随即吟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肖化东跟着念道。
三人不禁哈哈大笑,随之达成协议。
蒋正与肖化东向着西方一礼,郑重当即表态:“小圣人要收回北方,吾等誓死追随。”
大宋皇宫勤政殿,理宗原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打破了。
他再度出现茶不思,饭不吃的状态,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望着贴身太监董宋臣问道:“为何太学生要修建鄂王庙?为何临安府要监制?”
“官家,官家,奴婢一直在宫里,如何知道这些?”董宋臣面露难色,这个乃是朝廷之事,他这个宫内的太监如何得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