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竟然油盐不进,而且心狠手辣。
熊虎淡淡说道:“那只是过去规定,现在这个规定马上就要修改。”
“修改,几时修改,老身怎么没有听说过。”拉姆根本就不相信,嘴巴带着嘲讽,表情是满满的不屑。
熊虎看见她的表情,当然知道她想法。
他表情轻松,说话平淡,但是内容让拉姆极为难受。
熊虎是这样说的:“莫拉啦,这个请你放心,因为它马上就会修改了。”
“修改,凭你,你有什么权力?”拉姆心里极为震惊,但是脸上依然还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个女人果然心机极深,熊虎想着得撕下她伪装。
熊虎打量她一眼,语气依然还是云淡风轻:“莫拉啦,你知道保安团是哪个的兵马?”
“老身只是荒野之人,哪里知道这么多。”拉姆表情一片冷漠,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熊虎仔细观察这个女人,发现她虽然外表平静,但是眼里还有一丝慌乱。
熊虎继续敲打她:“保安团乃是小圣人兵马。”
“老身乃是山野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小圣人。”拉姆继续装无知。
熊虎打量这个山庄一眼,它虽然没有在城里,但是也在城边。
作为一个贵族管家,竟然不知道小圣人,显然是这个女人在撒谎。
看在她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老女人的份上,熊虎决定不计较这些。
熊虎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了下去,说话掷地有声:“小圣人乃是吐蕃监国,对于吐蕃这些杀人陈规陋习,当然有修改的权力。”
说完,熊虎冷冷打量这个老女人一眼。
但是,他没有料到这个老女人不要脸的程度。
“吐蕃乃是赞普的的天下,什么时候由小圣人监国了?”拉姆先是愕然,接着反驳熊虎。
“莫拉啦,既然你不知道,那好找告你,赞普被大论用毒箭害死,小圣人帮助赞普打败大论并逮捕大论家人,赞普在临死前,赐大论家人男的陪葬女的为伎,同时委托小圣人临国。莫控啦,现在明白没有?”面对这个老女人胡搅蛮缠,熊虎依然彬彬有礼解释。
拉姆小心翼翼打量熊虎一行人一眼,眼里依然是不相信的神情:“真的吗?”
“莫拉啦,当然是真的。大论府可比你们的山庄大了几十信,连胡人攻打一个月多都没有攻下,但是保安团仅仅半天就攻下,还击败了他一万兵马。现在的大论府,己经改名为监国府。”熊虎半是威胁半是解释说道。
拉姆听到了这里,果然是脸色一变。
湟中山庄只是一个小贵族,最多是一个中等贵族。
大论可是一个大贵族,就是都被保安团击败,更何况他们这个不大的贵族。
她想了想,才问道:“扎西啦,小圣人在监国府吗?”
“莫拉啦,小圣人吗,小圣人在大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安排三个特使在青塘吐蕃为他做事。”熊虎听到对方问话,竟然想了解小圣人的信息,看来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拉姆听到熊虎的此话,脸上明显是失望的表情:“扎西啦,小圣人既然不在吐蕃,请问如何监国?”
“莫拉啦,小圣人不是已经安排三个特使帮助他处理了吗。如果确实有大事,还可以通过快马让小圣人作主的。”拉姆现在也算是小圣人的臣民了,熊虎当然得耐心解答。
拉姆抬起不少皱纹的脸,望着熊虎,眼里尽量怀疑的神色:“扎西啦,小圣人当真能够做到?”
“莫拉啦。当然,小圣人既然监国,自然就能够能够做到。”熊虎斩钉切铁回答。
拉姆脸
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突然问道:“扎西啦,老身想见见小圣人,不知行否?”
“莫拉啦,小圣人不在吐蕃,想见小圣人比较困难,如果你有事,可以找三位特使。”对方毕竟是老人,熊虎耐心地进攻解释。
拉姆有些不悦,冷冷地问道:“扎西啦,老身如果有事,必须要小圣人解决呢?”
“莫拉啦,如果此事必须要小圣人解决,只要把事情禀报给三位特使,由特使禀报小圣人,小圣人会安排人员来解决事情。”熊虎知道对方相像,祥细把流程告诉了她。
拉姆表情柔和一些,继续问道:“假如老身的事情需要小圣人解决,这个事情要多长?”
“一般一旬时间小圣人就可以安排。”熊虎回答。
熊虎其实没有说实话,如果动用鸽子,两天就可以完成。
这是保安团的秘密,当然不能告诉外人。
一旬时间,是按照快马来计算的,熊虎如此说法,反而让对方放心。
拉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老身记下了。”
熊虎看到对方的目光,难道这个老妇人真的有事找小圣人?
不过也没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圣人本来就是吐蕃的监国,这是份内之事。
这个老妇人问此话,难道想混一个脸熟。
“这个无妨,莫拉啦如果有事,到时找小人也可以,小人可以带领莫拉啦见三位特使。”想到对方毕竟是小圣人的臣民,熊虎极为耐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拉姆就是等熊虎这一句话,立即打蛇随棍上:“扎西啦,谢谢。到时就不要嫌弃老身唠叨了。”
“莫拉啦,这个应该的。莫拉啦,小人想给王大娘一家及亲友五十九人赎买,请莫拉啦放过他们一马。”两人之间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熊虎终于开门见山,正式说明来意。
拉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死死地望着熊虎:“扎西啦,老身没有听错吧,湟中山庄的全部奴隶,你全部都要买走?”
“莫拉啦,王大娘已经与保安团的什长何思安订婚,马上就要结婚。这些奴隶已经是何思安的亲人,何思安及保安团不希望他的亲人还是奴隶。”熊虎一边打亲情牌,一边又把何思安与保安团联系起来,说话软中带硬。
拉姆摇摇头,显然不赞同熊虎的话:“王大娘的亲人只有他的父母,其它的关系就远得多。”
听到拉姆此话,王大娘姐弟不禁抽泣起来。
“易伍长,小子的舅舅他们怎么办?”王大郎望着王大娘,眼泪汪汪地问道。
“哭泣什么,这里还有保安团,没有看见熊主簿正在与管家商议吗?”易水台上前拍了拍王大郎的肩膀,急忙安慰。
王大郎看了看正在与管家交谈的熊虎,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他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将信将疑望着熊虎。
王大娘更是趴在何思安的背上,一边抽泣一边问道:“官人,奴家亲人全部都在这里,难道他们就没有救了吗?”
“世上事情能够难住保安团的,胡人、大论、僧人还有重骑兵不是被保安团打败了吗,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山庄呢?”何思安一边轻轻拍王大娘的肩膀,一边轻言细语安慰。
听到此话王大娘心里稍稍安定,想了想,突然把头部从何思安背部伸出,望着何思安问道:“官人,保安团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把这个山庄打下来。”
何思安不禁愕然,转头望着背上的打量一下王大娘。
王大娘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何思安如此看着自己。
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趴在何思安的背上。
何思安看到王大娘一脸稚气,还有眼里的纯洁。
这个小娘子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打打杀杀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不过他转而一想,王大娘比他小了几岁,又是一个奴隶,不知道这些其实也正常。
她是一个纯洁的小娘子,纯真乃是她的天性。
也许正是她的纯真,才能让王大娘的眼睛如清纯的山泉,纯洁的面容。
王大娘仿佛一朵纯洁的雪莲花,就如大宋的荷花一样美丽纯洁。
这种美丽的花朵,只有小心翼翼呵护,才能永葆它的美丽与纯洁。
何思安下定决心,宁愿付出自己一切,也要保证王大娘的纯洁与美丽。
但是眼前的事情,必须要给她解释清楚,不要让王大娘误会。
“攻打山庄当然容易,但是对方没有犯错,怎么就随便攻打山庄呢?”何思安耐心解释说道。
王大娘似懂非懂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奴家明白了。”
虽然王大娘口里说明白,但是脸上明显有失望的表情。
“大娘,你如果没有犯错,大人会打你吗?”看到王大娘的失望表情,何思安干脆以对方为例子。
王大娘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是怎么救出奴家的亲人呢?”
“大娘,这个你放心,保安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出你的家人及亲人的。相信保安团。”熊虎一边轻轻拍了拍王大娘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
王大娘点点头,但是语气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如果山庄坚决不放奴家的亲人呢?”
“如果理由还在我们这一边,对方还不放人,那保安团也只有先礼后兵。”何思安极为霸道说道。
听到何思安霸道的说话,王大娘心里终于放心了。
她一边轻轻搂住何思安,一边柔声说道:“官人,谢谢你了。”
“你我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何思安又拍了拍王大娘的肩膀。
何思安说得如此霸道,其实只是王大娘的心。
他毕竟只是一个什长,又不是主簿。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就是你在哪个位置,就考虑哪个层次,做哪个方面事情。
他现在还是什长,自然不能如主簿考虑那么长远、全面,因此他说出先礼后兵法子。
熊虎作为主簿,自然从主簿角度来解决问题。
正如何思安说的,这个山庄没有犯错,怎么能够采用军事手段。
要让对方心甘情愿放人,必须做到有礼有节,从大义入手,层层推进,直至对方无法找到理由,不得不答应放人。
但是对方要卖身契在手,奴隶在吐蕃又是合法存在,这个难度非常大。
但是难度再大,作为保安团一个阵的主簿,他必须完成。
现在对方不承认除王大娘家人之外的亲人,显然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熊虎觉得奇怪,显然对方只承认王大娘家人才是亲人,难道其他人不是亲人。
为何会这样,明明是亲人,吐蕃这里就不是亲人?
熊虎眼睛一转,突然明白了,湟中山庄奴隶就是这样,熊虎如果把这些人全部赎买出去,整个山庄就没有奴隶。
所谓舅舅七大姑八大姨不是亲人,不过是拉姆的借口而已。
但是对方仗着手里有这些奴隶的卖身契,又是吐蕃的贵族,牢牢掌握主动权,让熊虎处于不利的位置。
拉姆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熊虎,看看这个主簿如何处理。
看到熊虎一脸怒火,她不禁冷笑连连。
对方越是怒火,则越失去冷静,越容易没有法子。
她巴不得熊虎脖然大怒,一气之下离开这里。
如果这样,保安团就失败了,她就赢得胜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