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弩箭,就是火器也几乎用完。”赵阳心有余悸地说道。
马力盯着外面的平地上稀稀疏疏的树木,点点头:“这里适合重骑兵冲锋,对方不但是重骑兵,而且数量又占上风,将军压力确实大。”
“此人在指挥上确实有两下,他们不敢逼近吾等,只是在外面游斗。但是重骑兵冲锋起来,气势确实又吓人,吾等不得不使用火器及弩箭。火器及弩箭就是这样消耗殆尽。”赵阳看了远去的重骑兵踪影,又看了看差不多两人百吐蕃人抬着担架,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是如何打败对方呢?”
同样是面对三倍重骑兵,赵阳仅仅与对方打了平手,没有料到马力竟然彻底赢得胜利。
面对属下,他不但面子无光,而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是将军,按理而言指挥能力更强,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与敌人只是打了一个平手。
“硬拼当然不是对方的对手,还好里面有两片塔林。属下引诱他们来到塔林,利用火器及弩躲在塔林后面,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激发重骑兵的怒火,向着属下发起冲锋。但是塔林不适合有长矛重骑兵的冲锋,反而更加适合有杀胡刀的保安团轻骑兵围剿。眼看就要失败,巴桑提出与属下单打独斗,属下占据兵器更加锋利的缘故,击败巴桑逼着他们投降。”马力淡淡提了一下交战的过程,重点强调是塔林的缘故。
听到此话,赵阳松了口气。
原来马力巧妙利用了地形,这个乃是外面平地所不具备。
但是即使这样,也离不开马力的指挥能力。
有了塔林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利用塔林如是一回事。
毕竟,吐蕃不但是重骑兵,而且数量还是他们三倍。
赵阳不禁问道:“子气是如何引诱巴桑进入塔林呢?”
“属下一边示弱,一边放慢战马步伐,巴桑看到胜利有望,紧追不舍,没有料到竟然进入埋伏。”马力一边解释,一边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巴桑穷追不舍,最后谁输谁赢难说。
赵阳点点头:“这个巴桑武力不错,但是头脑有些简单,竟然中计。”
“正是,巴桑一心向打败属下,竟然忘记了女奴隶之事,如果他先重心放在女奴隶身上,属下就极为被动了。”马力点点头,感到也是遇到巴桑,如果遇到次吉,他极有可能失败。
“幸好里面有塔林,不然后果难料。”想到这里,马力恍然大悟:“偏偏将军遇到次吉,他不但指挥不错,还一心一意在保存实力,不然他不会只游斗不硬拼。”
听到此话,赵阳松了口气。
此次赵阳与马力遇到对手不同,一个头脑简单,只想硬拼。
一个头脑灵活,一心一意保存实力。
偏偏头脑灵活者地形对恰恰有利,头脑简单者遇到地形偏偏不利。
战场不但与对手有关,也与地形有关。
所以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说法。
“塔林,塔林就是喇嘛的墓塔吗?这个可是石头或者砖修建的。”赵阳摇摇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感觉在塔林凶险万分,“这个不但是对重骑兵的考验,对轻骑兵同样也是考验,你们兵马只有对方三成,对方岂是如此容易被击败?”
“他们的战马害怕火器,在塔林被炸得晕头转向,许多重骑兵人马撞上墓塔,不是重伤就是死亡,损兵折马不少,让属下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马力故作轻松愉快说道。
其实马力没有这样想的,如果没有对方战马受惊撞上墓塔,也许输的可能是他们。
他们不但人数只有对方三成,而且当时火器及弩箭已经消耗殆尽。
“子气果然就是不负马力之名也,彻彻底底打出保安团的威风。”赵阳点点头,欣喜看着马力,口里充满溢美之词,“经过此仗,伽罗重骑兵损伤四成,他再也不敢随便出兵了。”
“将军说得有理,经过此仗,吐蕃的轻重骑兵被保安团轮番收拾,终于老实下来。”一个声音从马力及赵阳身后传过来。
赵阳与马力回头一看,赵阳不禁大喜:“子彪,你把奴隶全部都救了出来了?”
“果然接近六十个奴隶,还好全部救出。”马力清点数量,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汉人,青塘城本来汉人就少,正好弥补汉人不足。
赵阳他们打量着这些获救的奴隶,这些奴隶也好奇地打量他们。
此时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好奇地打量保安团的兵马,不停地指指点点。
一个叫做刘大兵打量熊虎他们一眼,对着赵阳、马力、熊虎躬身一礼。
三人觉得这个少年颇有礼貌,一边望着他,一边还礼。
刘大兵不禁大喜,望着熊虎,又是躬身一礼:“熊主簿,我们想从军,不知可以不?”
他们亲眼何思安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廓地,对着保安团崇拜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他只认识熊虎,只好向着熊虎问道。
“将军,大兵他们想保安团,不知可以不?”熊虎不敢作主,赵阳才是吐蕃保安团的主将,故向着他禀报。
赵阳打量这七八个少年,年齿十五到十八都有。
他摇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年齿合适,可是身子太单薄。”
他们几人岂止单薄,几乎是皮包骨头。
毕竟是奴隶,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
听到赵阳此话,几个少年不禁自卑低头下来,甚至还偷偷流泪。
他们想来一个轰轰烈烈的从军,没有料到走来就是一盆冷水浇头,所有热情被冲得烟消云散。
“尔等如此喜欢流猫尿,以后怎么打仗?”赵阳看到他们流泪,忍不住训斥。
刘大兵不禁大喜,拱手一礼:“将军,你同意了?”
“吾什么时候说没有同意,以后得好好干,把身体养好,才能打仗。”赵阳又是一顿训斥。
听到赵阳的训斥,他们不但没有痛苦,反而高兴到了极点,一起躬身行礼:“是的,将军。”
几个少年高兴了,但是赵阳没有料到,麻烦的还在后面。
“将军,小人们也想从军。”此时几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过来,向着赵阳躬身一礼,目光充满炽热。
赵阳打量他们身子,心里叹了口气,指着这些少年说道:“他们是否是你们的兄弟?”
几个男子看了看,点点头:“他们是小人们的兄弟,但是吾等正当年青力壮,同样可以上场杀敌。”
显然这些男子害怕赵阳拒绝,干脆把话说到前面。
“尔等有拳拳报国之心,吾很欣慰。”赵阳先是肯定他们的热情,接着问道,“尔等有家室没有?”
这几个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不可能没有家室。
几个男子低头下去:“将军,小人们都有家室。”
“战场随时可能要死人的,你们死了,兄弟也战死了,家人老人儿女怎么办?”赵阳摇摇头,耐心劝说。
“将军,小人们只能种地,可是吐蕃田土很少,又在贵族手里,没有田土耕作怎么办?”其中一个叫做刘大勇男子,大着胆子向着赵阳拱手一礼问道。
赵阳知道这些人有了家室,上战场拼命,还不是为了求生。
他扫视众人一眼,点点头:“这个尔等放心,生计自然没有问题。”
“将军,吾等这里人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听到赵阳如此说,刘大勇似乎不相信。
赵阳又看了看这些人一眼,突然问道:“有六十没有?”
“将军,没有,没有,小人们年齿最大也不过五十。”刘大勇不明白赵阳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拱手一礼问道。
赵阳心里叹了口气,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六十以上由赵家庄养老直至去世。六十以下如果身体健康,赵家
庄也安排活计。”
“谢谢将军,只是,只是,如果生病怎么办?”听到此话,刘大勇不知如何处理,一边感谢,一边问道。
毕竟生老病死,哪个人不能经历。
他们乃是奴隶,生病了,只有找一个草药治疗,实在重病,就只有硬抗。
赵阳看到这些汉人奴隶,除了大部分面黄肌瘦,众多脸上都带着病色。
知道他们生活非常不容易,心里高兴不禁庆幸遇到了小圣人。
赵阳沉声说道:“尔等都是汉人,生病自然应该治疗。”
“治疗,治疗,可是小人们一无所有,哪里有钱治病?”刘大勇先是一喜,随后又难过低头下去。
不但刘勇如此,就是这一群在大多数同样如此。
这些人大多数有病,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草药只能解决轻微生病,重病抗得过就抗过,实在不能抗过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些奴隶几乎没有活过五十的,就是这个五十的长者,也是一脸病容,显然病得不轻。
赵阳知道他们想法,想治疗又没有钱。
他一脸微笑:“无妨,各位完全不能担心,这些治病的钱赵家庄可以先垫付,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归还。”
“真的假的?”刘大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的嘴巴望着赵阳。
赵阳脸上微笑,一点也不虚伪,仿佛让人如沐春风。
他点点头,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向着在场众人说道:“当然是真的,尔等都是汉人,当然应该全力治疗。”
将军,小人感谢不尽。”砰砰一声,所有之人都跪下,向着赵阳磕首。
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赵阳大惊,一边战马急忙让开。
但是他在战马上面,让这些人磕首,早已失礼。
他立即从战马上来,急忙跪下还礼。
那个五十岁的老者,浑身啰嗦着,来到赵阳身边。
他用一种苍老的声音说道:“贵人,你岂能如此,难道你不想给小人们治病了吗?”
赵阳听到此话,不禁大为窘迫,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如此之想。
“老人家,你们放心,所有人之病都要治疗。”赵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这个叫做刘得成的老者更加不解地问道:“贵人为何要还礼?”
“这个不是小子给你们治病,而是小圣人给你们治病,小子哪里敢接受你们的大礼。”赵阳极为窘迫地解释。
刘得成向着苍天重重磕首:“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不但给小人们安排活计,还给小人们治病。苍天,谢谢你安排小圣人拯救我们这些穷人。”
听到刘得成如此感谢苍天,后面的奴隶哪里还敢怠慢,个个跟着磕头不停。
看到这些得救的奴隶终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赵阳挥了挥额头上面汗水,心里松了口气。
“小圣人对于小人们如此之好,吾等一定给小圣人建立香火,天天香火不断。”老者向着西县方向再三磕首,对着后面获释的奴隶说道。
后面之人跟着向着西县方向磕首,立即答应:“理应如此。”
“敢问小圣人对着小圣人如何安排?”给小圣人行礼完毕之后,刘得成对着赵阳一礼,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赵阳只是说安排,又没有说如何安排,让他们这些得救的奴隶心里没有底子。
小圣人好像又不是地主,他们这些人,除了王而归是木匠之外,其余都是农奴,没有地如何求生?
听到刘得成此话,所有都向赵阳望去,一脸的期待。
赵阳点点头:“你们都有安排,赵家庄在青塘城办了不少作坊,你们在作坊做事。”
“作坊,小人们大部分除了会种庄稼,哪里会如我姑爷一样会木工活?”听到赵阳此话,他望了王而归一眼,眼里完全是怀疑的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