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占堆抬头一看,手里的盾牌刀剑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力眨了两下,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一切。
除了空气不一样之外,其它都是一样。
难道自己又回到刚才那个瓮城了吗?可是这里没有硝烟味道,更不是漆黑地看不见。
他不禁向着其它叛军看去,看到他们同样目怔口呆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他终于确定,这里不是城里,而是瓮城,是另外一个瓮城。
丹巴占堆想退回门洞,却被后面直接挤走,身不由己向前前面走去。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叛军挥舞手里的兵器,不断从第一个瓮城门洞跑了出来。
千夫长卓嘎单增、副千夫长降曲坚村等人也跟着后面,来到新的瓮城。
他们刚刚进来不久,就听到有人拿着传声法器说道:“你们已经进入第二个瓮城,话下兵器,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卓嘎单增听到此话,一边骇然,一边不禁四周打量。
这里果然也是一个瓮城,同样城墙上面有桌子阵,不同的是,这里空气新鲜,显然是还没有开战的缘故。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个个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发抖。
他们刚刚脱离狼窝,没有料到,又到虎穴。
来到这里,他们以为这里是城里,自然就没有带着撞车。
还好,汉人没有把他们向着死里整理,直接劝降。
叛军眼里充满了绝望,现在唯一出路就在一人身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卓嘎单增这个临时性的三千夫长。
卓嘎单增看着叛军目光望着自己,顿时从天堂掉入地狱。
他们拼命进来,以为这里就是城里,没有料到又是一个瓮城。
怎么办?他眼睛急转,脑子飞快思索着。
拉巴格桑看到卓嘎单增在思考,知道他已经有些心动。
拉巴格桑也是一个千夫长,万万没有料到要受到卓嘎单增的节制。
要知道,两人都是千夫长,地位应该平等。
但是曲礼这个万夫长的安排,他不得不听。
看到卓嘎单增沉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他对着在犹豫的叛军说道:“勇士们,把撞车拿来,打下这个瓮城,黄金就是你们的。”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觉得既然已经到了第二个瓮城,里面打下就是城里,黄金千两就到了。
想到这里,不少叛军已经动心了。
砰砰,拉巴格桑话音刚刚落下,他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
随后,他的大脑如西瓜一样爆炸,白色充满腥味的白色脑浆四射,让周边人惟恐避之不及。
更加让人恐怖的是,拉巴格桑没有立即倒下。
他的脑袋粉碎之后,尸体才慢慢倒下。
这里什么兵器,竟然可以把人的天灵盖掀开。
不但极准,而且极为恐怖,直接把人的脑袋打得粉碎。
剥皮虽然痛苦,但是也让人看到过程。
而拉巴格桑刚刚豪言壮语说完,他的脑袋变变得粉碎。
这是多么恐怖,比剥皮恐怖得多了。
一些叛军看到这里,甚至吓得尖叫起来。
另外一些叛军,甚至呕吐起来。
他们不是见过尸体,但是第一次看到脑浆,看到从来没有的悲惨死法,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一些叛军听到箭楼发现轰天雷一声炸雷的声音,冒出一阵黑烟,随后听到拉巴格桑惨叫,才知道千夫长拉巴格桑被一种神秘兵器打死了。
熊泽中对着亲兵队长熊兵赞赏一眼,拿着传声法器说道:“还有哪个愿意去地狱领取黄金千两,我愿意送他一程。”
熊兵能够一击就中,与多个方向分不开关系。
其一,距离极短,可以对拉巴格桑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瓮城,地势狭长,两个瓮城城墙之间也不过一百步距离,而拉巴格桑距离也不过五十步左右。
其二,他还有千里眼,把对方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其三,他使用则是铁炮,使用的则是拳头大小的石弹,距离又短,粉碎对方脑袋自然不是话下。
其实这个铁炮也有弱点,就是它如果再次使用的话,没有一盏茶时间难以完成。
如果没有千里眼绑在铁炮上面,它的准头大大下降,甚至极有可能击中旁边之人。
但是叛军不知道这些,这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威力巨大,让人无法想像,无法描述恐怖的兵器。
看到千夫长拉巴格桑被莫名其妙被击毙,所有之人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我再重申一遍,话下兵器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熊泽中那个可恶的声音,又在催促叛军投降了。
另外一个千夫长次桑降曲也想跳出来,可是看到刚才那个千夫长的下场,他想了想,这是一个机会。
次桑降曲率先话下手里兵器:“将军,小人愿意投降。”
“将军,小人愿意投降。”听到他投降,他的手下马上话下兵器,跟着投降。
他的部下投降了,但是卓嘎单增并及部下并没有投降。
看到手下的目光,卓嘎单增知道大势已去。
他对着箭楼跪下,一边放下兵器,一边说道:“将军,小人愿意投降,不过小人有一个小小请求。”
“说吧,只要我们能够办到,就不是问题。”熊泽中一看这几百精兵投降,心里大喜。
“小人手下,不少伤势惨重,希望将军看到文殊菩萨份上,拯救他们吧。”说完,他不禁呜呜哭泣起来。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一边放下兵器,一边难过得低头下来,更是感激看了卓嘎单增一眼。
这些吐蕃叛军,经过刚才一仗,几乎没有受伤,只是轻伤而已。
但是战场之上,哪个敢保证不会重伤甚至死亡。
熊泽中觉得此人确实是好将军,作战勇猛不说,但是关心部下生死,确实让人感动。
熊泽中点点头,沉声回答:“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他们投降,赵家庄必定全力抢救他们。”
“谢谢文殊菩萨,谢谢将军。如此小人就放心了。”卓嘎单增说完,突然捡起地面大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
他的亲兵根本没有想到卓嘎单增会自然,想从他手里抢下大刀已经来不及了。
将军一死,他们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这是卓嘎单增亲兵想法,但是熊泽中更有一个想法。
如果卓嘎单增死了,叛军必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思想在里面,极有可能对保安团产生怨恨之意。
他们即使投降了,也难免会对保安团产生间隙念头,甚至不知不觉埋下一粒仇视的种子。
他们是亲眼目睹,他们的将军在他们面前是那么绝望自杀的。
叛军突然听到叮当一声,卓嘎单增手里的大刀突然掉在地面。
卓嘎单增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有一支弩箭。
卓嘎单增亲兵看到他的将军没有死,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看到将军好像死意已决,心里又不禁担忧起来。
卓嘎单增惨然一笑:“将军,小人乃是败军之将,难道死的资格也没有?”
“卓嘎将军,我佩服你的忠勇之举。”熊泽中沉声说道,耐心劝说,“现在汉蕃一家,你何必这么见外呢?”
“汉蕃一家,什么时候汉蕃一家了?”卓嘎单增又是惨然一笑,悲壮地说道,“应该汉逼蕃反,不得不反。”
看来此人极度排外,不然失败之后怎么会想到自杀。
“汉逼蕃反,汉人什么时候逼得吐蕃造反了,汉人如果把吐蕃逼得造反,那么为何那些几万差巴还把小圣人当成文殊菩萨呢?”熊泽中此时干脆推开轩窗,把脸露出,亲切对着卓嘎单增说道。
卓嘎单增还是不相信:“正是因为汉逼蕃反,才有十万大军在攻城。”
此人果然是一个死脑筋,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说服。
“那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文殊菩萨的缘故,知道自然会崇拜小圣人的。”熊泽中淡淡说道。“小圣人不是当今吐蕃的赞普姐夫,不是一家人还是什么?”
“姐夫?”卓嘎单增不解摇摇头,“这个倒是如一家人。可是小人还是不明白,那些差巴为何要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
“喇嘛教可以给你们来世幸福,但是小圣人不一样,他不用来世,今世就可以让你幸福。”熊泽中通过传声法器,斩钉切铁回答。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听到心里大振,喇嘛只是给他们来世幸福,但是小圣人竟然可以给今世幸福。
这是真的吗,小圣人这个文殊菩萨又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喇嘛做不到这点,菩萨及佛祖也做不到这一点,小圣人凭着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卓嘎单增极为迷惑摇摇头:“幸福哪个不想,可是今世幸福如何才能得来?”
“这个对于喇嘛教当然是难事,但是对于却是容易之事,只要你在赵家庄作坊认真做事,每月至少有一贯铜钱的俸禄,所以差巴才相信文殊菩萨能够今世得到幸福。”熊泽中极为平淡通过传声法器说道。
听到这些差巴每月至少有一贯铜钱,这些叛军顿时不淡定了,纷纷讨论起来。
这些叛军,除了极少数高级军官,大部分家里都是差巴,甚至包括什长百夫长在内。
差巴一年收入有多少,有的一年只有两三贯钱,好的也不过五六贯钱。
卓嘎单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请问这是一家人收入还是一人的俸禄?”
如果是一家人,在他这个千夫长看来,也不算太高,他每月差不多也有一月的一贯铜钱的俸禄。
当然这是平时,打仗就不一样了,收入成倍增加。
不过打仗自然就有风险性,比如今天就有可能死去。
“当然是一人的俸禄,每月每人一般都在一月之上。”熊泽中淡淡回答。
卓嘎单增更是不可思议,他已经想到够好了,没有料到这些差巴们,每月俸禄竟然与他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甚至嫉妒那些在赵家庄作坊做事的差巴。
要知道,他是一个千夫长的将军,每月俸禄也不过一贯铜钱。
而手下这些士卒,除了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几乎没有俸禄,贵族能够能够提供食物兵器已经不错了。
这个还是好的,换成松干赞布那个时期,不但没有俸禄,也没有军粮。
听到这里,卓嘎单增感觉自己心惊肉跳。
他屏住呼吸,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信奉文殊菩萨之后,每月有多少俸禄?”
“这个看你选择什么?你是种地还是打仗,或者赵家庄做事?”熊泽中望着他。
听到此话,他觉得难以回答。
卓嘎单增想了想,躬身一礼问道:“将军,这几样有什么区别不成?”
“如果你愿意种地,可以分配到五亩到十亩土地,这个土地地租极低,每年只有一成。”熊泽中淡淡回答。
吐蕃已经被赵家庄视为自己疆域,当然要作长远打算。
赵家庄不可能把所有吐蕃人吸收到赵家庄作坊,这个非常不现实。
如果全部吸收进作坊,土地哪个来耕种?
所以从现在起,就要有意引导一些人种地。
卓嘎单增想了想,继续躬身一礼问道:“将军,如果小人继续打仗,俸禄又是多少?”
“如果想打仗也可以,平时每月至少也是一贯,打仗另有补贴。”熊泽中淡淡回答,“不过打仗的人,我们要求年轻力壮,年齿大的建议种地或者进入作坊。”
现在三种选择都有,就看看这些投降的叛军如何选择了。
“将军,赵家庄作坊天下闻名,土地又从哪里来?”卓嘎单增是一个小贵族出身,觉得难以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