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降卒一应人等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荆州的留下,中原人士放归。
不想武溪蛮丁全然不管,均是上了绑绳,成了奴隶,若有反抗,轻者打骂,重则处死。
众人听得需去武溪为奴一世,又不敢违拗,只得大放悲声。
几千人哭的山摇地动,不禁闻着动容。
张石头不由又动了菩萨心肠,赶忙去找法正商量。
“无法!”法孝直两手一摊道:“事先已经讲明,缴获、俘虏皆归武溪,岂能反悔?”
“真的无法可想了?”
“不是没有啊,吾等也收了几千降兵,不如去和沙摩柯交换,将荆州人士全数换回,也就是了!至于中原曹军只能自求多福了!”
听闻张怀义携沙织前来,沙可铃赶忙出寨迎接。
沙摩柯恐儿子生事,令其领军屯住后寨,俘虏辎重尽数在此。
沙可铃从小与沙织一同长大,又小沙织几岁,骨子里的敬畏那是真的,对张怀义也平添几分尊重。
三人溜达着进寨,石头将来意讲明。
“这点事,俺就能做主!”沙可铃拍胸脯道。
说话间,已到了寨内,只见黑压压足有几千人,个个被束着双手,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一旁几个赤着上身的蛮丁,抡着皮鞭巡视,时不时挥上几下,之后便是几声惨叫。
张石头看罢,摇头叹息,吩咐魏七下去好生甄别,只换荆州人士其余不管。
正与沙可铃闲扯,忽见一旁蹲坐着一半截黑塔般大汉,虽被绑双手,但还是津津有味地啃着麦饼,丝毫未见颓丧之意。
沙可铃见了,笑道:“没心没肺,别是个傻子吧!哈哈哈!”
那个大汉也不抬头,依旧进餐如旧。
石头不由心中一动,上前问道:“大个子,汝姓氏名谁,哪里人士?”
大汉抹了把嘴,起身道:“吾是义阳人士,姓邓名名名。。。”
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下句,惹得一旁众人哄堂大笑。
“吾父邓艾,字士载。”一旁站起个小伙答道。
石头心中不免一阵狂喜,心道:居然抓了邓艾,若一刀将其宰了,也就没有日后偷渡阴平之事了。不过毕竟是员大将,若能收服,也是日后膀臂。
打定主意,恐沙可铃就地起价,佯装无事道:“这父子两个,倒是有趣。换给吾当个马倌倒是合适!”
“既然老兄喜欢,就送与你了,不过此人傻乎乎的,别耽误老兄大事。”
“心意领了。”石头拱手道:“不过来时法正先生有令,可不敢落人口实,吾到时加几人来换这邓氏父子就是。”
张石头不久回了寨,忙不迭招呼唤邓艾父子前来。
邓艾此时还是籍籍无名,只是个都伯而已。被石头换回不用为奴,赶忙拱手相谢。
石头令人看坐,邓艾谢道:“久闻张将军大名,不过士载只会行军打仗,与养马之术不很外行。”
“哈哈哈,托词而已,士载莫要当真。”
“邓将军大才,不知在曹营官居何职呀?”
一句话,正中邓艾短处。那邓艾比张石头还要打上几岁,儿子均已从军打仗,可因出身寒门,十多年浴血征战,方换得一个都伯之位。
见邓艾面红耳赤,张石头又道:“曹操确是当事豪杰,只是好用世家子弟,上行下效,寒门出身者实难有出头之日啊!”
邓艾听罢,也不好置评。
张怀义切入正题道:“刘皇叔汉室贵胄,礼贤下士,天下人莫不敬仰。今日士载兄到此,乃是天意,若不嫌弃,弟愿为兄引荐,他日同殿为臣,共扶汉室,岂不是美事一件。”
邓艾听罢,沉吟半晌道:“将军美意,士载铭记,只是青州家中尚有老母、丑妻,若阵前投效,按律亲属当诛。。。”
“这也不难,此事先不声张。吾兄李二常于各地走镖,待设法接得家眷,再做道理可好。”
“如此多谢张将军。”
“好说,好说,魏七带邓将军下去休息。”
三人走后,一旁沙织不禁皱眉道:“吾看这父子俩都是榆木脑袋,能有什么本事?”
石头手指一刮美人鼻子,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夫人就瞧好吧!”
言罢刷刷刷涂抹了一封书信,差心腹人送往长沙振威镖局。
邓氏父子被安排了一顶小帐,待众人走远,邓忠不禁埋怨,不该轻易答应投效。
“汝有所不知,这张怀义虽起于草莽,确是刘备面前红人,那张飞何等尊贵身份,其女还要与他做平妻。
吾父子无门阀可依,在曹营戎马一生,恐也无扬名立万之机,若真能接回家眷,索性投于汉营,那刘备任人唯贤,不拘出身,又有张怀义举荐,也是好事。”
“那吾拭目以待了!”邓忠言罢赌气翻身睡了,邓艾看着儿子只是摇头。
次日,张石头吩咐魏十,与邓艾父子回返上庸,运送魏八、魏九棺木走水路回转汉中,再奔成都。
看着邓艾父子远去背影,魏七不禁道:“大哥对这父子俩如此上心,千里迢迢去接家眷,真值得吗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吾只盼李二他们动作快些,不然一个失踪都伯的家眷,谁会理会,不出几月饿也饿死了!!”
安排完诸多事物,法正、张飞指挥大军与武溪军齐头并进,尾随曹军而去,途中收得遗弃军资无数。
堪堪追到襄水边,只见前方浓烟滚滚,一探才知,夏侯惇昨晚过了桥去,恐汉军追赶索性一把过火,把曹军新搭的几座浮桥烧了个干净。
众将无法,只得绕路够奔襄阳,去与孔明汇合,是以晚到了两日。
不言张飞等人赶路,单表夏侯惇,见无追兵,总算放下心来,歇兵一日,清点人数,士卒已不足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