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倒的墙头草。—殷池
夕隆与荣丁来到焉城府前,出示了请帖。侍卫们纷纷行礼,将二人带到了入口处。
“城主有令,一次只能进入一人,等第一人进入下个关卡后才可入第二人,不可二人同时进入。”
衫在四周搜寻了普路的气息无果后,对夕隆说:“城主您先请,我还需要再准备准备。”
夕隆应声入了密室之后,衫则一直地站在庭院中心。
在受邀的宾客纷纷都进入之后,衫还是没见到“自己”的影子。
“怎么,不敢进?”一旁的侍卫们在看到衫站立许久后还犹豫不决的模样,打趣地问。
“怕什么,不会死的,最多也就残废。丁儿姑娘会为你治伤的。”
“瞎说什么,治伤的蓉儿姑娘已经不在了,我看这次人得死一大堆。”
衫对此不做理会,再次往门口看了一眼。
此时在密室中的得然,在接待安置完依次进入的客人后,独自到无人的角落中,查看入口的动向。
“普路,荣丁……”得然的语气中带着无所谓,一边抚摸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对丁儿发出信号,“人可以放进来了。”
“是。城主,还有一事。”丁儿望向旁边唯潞气息尚存的石凳,额角滑下一滴冷汗,“驿城大少主唯潞,怕是也进了密室。”
“我知道了。”得然脑海里浮现出来唯潞模糊的样子。他并不在密室之中。驿城的人里,这位没有什么名声的唯潞少主并不在受邀人之内。
而密室光洁如新的地面上,一只只白色小虫不知从何处蠕动而出。
清晨,岩空刑场附近。
耵香与殷池,以及指引伦司位置的女子离刑场越来越近之时,女子忽而察觉不到伦司气息,脚步踌躇了几分。
“停下。”殷池解开了女子的听觉封印,在注意到女子异常后命令。
从此处到刑场,需要穿过一条蜿蜒的长栈道。不知为何修路的人不愿意开辟一条正常的人行道,而是多此一举,怕伤了这里半分草木土地一样地在灌木丛与稀疏的树干间穿插了这样的人造物。
这栈道引起了耵香的注意,她久久凝视着它的走向,本能地揣测起了设计者的动机。
“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在殷池无声而压抑的凝视下,岩空女子颤颤巍巍地低语。
而耵香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了已经停住不往前走的岩空女子。
“不好意思。”耵香忙道歉,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破坏了原本严肃紧张的氛围。
岩空女子还未说话,殷池也还未继续问,耵香便说道:“殷池,我们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为何?”
耵香注视着那栈道高处屋檐下,那张在晨间微光中颤颤巍巍的蜘蛛网眉头微皱。
“看不清尽头在哪里。”
“啊,这……”岩空女子不知所以地答。这辈子她见过的最大地方也就是岩空赌场,死里逃生见到帅哥后,来不及幻想偶遇便受到了要挟,又要替人做事。而这本与她身份相同的耵香,却一副已经掌握住她自己命运的模样。她可以替很多人做事,但听从一个和她本就一样层次的人的话,潜意识中她是无法接受的。
“你们要找的人的气息,的确就在栈道的另一头。”岩空女子单纯为了反驳地反驳道。
殷池不知何时耵香也会和伦司一样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了,她的确做对过许多事,但从来就不够全面可靠。没有一路以来的众多帮手,没有里安级别的老师,以她的资质想带领一个队伍走向胜利,是绝无可能的。
“你带路吧。”殷池对岩空女子说,并示意她走在前头。毕竟是早晚要死的人,栈道有问题让她先挡着,万一有什么闪失,也省得他再亲自动手。
殷池和岩空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他回过头,见耵香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的朝阳微微探出了头,湿润阴冷的空气也逐渐温暖起来。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耵香温柔地说。她心里想,即使是对于任何人的死路,殷池也会一直没问题的。她这种程度的人就不要去自投罗网了。她动了那么多脑筋,干了那么多事,走了那么多路,真的辛苦了,刚好现在歇一歇。
殷池见耵香这幅模样,依旧硬拉着她朝前走去了。
在晨曦的清凉与平静里,三人在栈道间穿行,而这样的美好却不在所有人的享受范围之间。
恐惧和警惕交织在岩空女子脸上,她不得不走在三人的前头。而殷池则先耵香一步从交织的阴影踏入阳光里。
“滋”的一声,那温暖的光先是刺目起来,而后则化成了一条条金属丝线。在它们的领域里,穿透将是现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