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事啊？”希佩尔把店门拉起，然后就看到林潜抱着个熟睡的女孩，背着把薙刀，脸色极为难看。

    “我需要你帮我参谋一下。”林潜说道，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希佩尔明白，眼前的只是林潜，“好说。”

    林潜嚼着从熟食区拿出来的便当，将发生的事情说出。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现在父母双亡了。”希佩尔了然，“我会试着找一下她的亲戚，但你得明白，不是所有亲戚都是...”

    “我知道。”林潜说道，“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避难所，怎么样了。”

    “哦，这个啊，如果你不是过日子过傻了想要现在到手，那么我还能给你介绍一下。”希佩尔拿终端投影出霓虹地图，然后上面显示三个红点。“因为时间问题，只有三个，而且都还没完工。”

    希佩尔把照片展示给林潜，“你能想象霓虹有专门卖防空洞的公司吗？一个大概六百万円，四个月建造完毕。当然还有更便宜的，容纳人口更少，不过你现在都拿不到手。”

    林潜没有说话，他委托费中的三成都用来修建庇护所，为了某天如果出现最坏情况可以让人进去避难。

    “而且，如果你打算照顾她，可不能让她住在防空洞里。”

    “先看看她亲戚那边的情况吧。”林潜这么说着，把便当盒子丢到垃圾桶里，“最近有委托吗？”

    “有一个，你要去吗？”

    “信息发给我。”林潜抱起女孩走出去，希佩尔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呀，简直是自己折磨自己。”林潜没有回话，而希佩尔也摇着头关掉了超市招牌的灯光。

    4月5日00:24，玲菜睁开眼睛，她摸了下自己身上的被子，感觉不是家里的。随后玲菜察觉到自己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在一个铺在地上的垫子上。

    “妈妈？”玲菜嘟囔了一句。

    “妈妈！”玲菜更大声喊道，她感觉做了个梦，梦里有两个妈妈，她们还在打架。玲菜不喜欢这样，但是等了一会，妈妈并没有过来。

    奇怪，平时只要自己喊，妈妈肯定会过来的。

    玲菜爬起来打开窗户，然后借着外面的灯光找到室内的电灯按钮打开。陌生的房间，用行李箱做的电脑桌，上面放着衣服的小冰箱。

    这里绝不是自己的房间，玲菜有些害怕，而此时不远处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林潜解决这次的委托后打开门，看到卧室灯开着就知道不对劲了，走进去看到玲菜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惊恐。

    玲菜认得这个男人，所以之前那些不是梦，她的妈妈...

    “你是谁？”玲菜低声说道，声音之小林潜差点没听见。

    “你妈妈出了事，”林潜说道，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与平时完全不一样，喉咙动了动，林潜继续说道，“我会把你送到亲戚那里，你有认识的亲人吗？”

    玲菜没有说话，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着。“睡吧。”林潜关上灯，他看到女孩眼中的泪水，林潜想起之前在华国时，自己当着孩子的面解决了一个被异生兽感染的人。

    当时那个孩子在他的手上留下了牙印，而现在...

    林潜在走廊上坐下，他有些想回去了。在华国，林潜解决这些事后有人收尾，林潜相信他们能做好。但在这里，一切选择都要自己承担，他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但心中还是会难过。

    决不能犯错。林潜在心中对自己强调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在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中度过夜晚。

    林潜猛地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准备离开的玲菜看到立即加快步伐，但被林潜一下拽过衣服。

    “放开我！你放开我！”玲菜带着哭腔说道，而林潜则是抱住她，任由女孩的拳头打在身上。

    直到女孩打累了，林潜在她的反抗中擦掉她的眼泪，然后说道：“早饭吃什么。”

    玉出超市，玲菜看都不看桌上的饭团一眼，而稍远点的地方林潜正与希佩尔交流接下来的事。

    “这个小姑娘的爷爷奶奶住在福井县，是个不错的地方。那两个老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糕点店，收入养一个小孩没问题。”

    “几点的车？”

    “半小时以后，你真的打算把她送过去？”

    “嗯。”

    希佩尔瞥了一眼女孩，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一路顺风。”

    “谢谢。”

    “别说这话，早点回来，我还有事要你解决。”

    “好。”林潜走到女孩面前，“我要把你送到福井的爷爷奶奶身边。”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林潜，就这么低着头起身。林潜把女孩根本没吃的饭团收好，然后强行牵起女孩的手向车站方向走去。

    他们要先在爱邻地区外围坐电车到车站，然后坐jr去福井，算上等待时间总耗时两个小时出头。

    在称呼父母两边亲戚时，霓虹语和英语一样，一般没有区分，一定要的话会在前面加上父方的或者母方的，而林潜是找女孩的外公外婆。

    坐在车上，林潜在自习霓虹语，而他旁边的玲菜则看着窗外。

    玲菜问过林潜，她妈妈怎么了，但林潜的回答始终如一。“你妈妈出事了，我会把你送到爷爷奶奶身边。”

    玲菜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答案，她不断回忆那个被自己当成梦的世界，那些沙漠、湖泊、那首空灵的摇篮曲，还有醒来时见到的两个妈妈。

    玲菜想起了一些事情，身边这个男人和红衣服的妈妈说抱着自己的妈妈不是自己的妈妈，妈妈也说过什么长得像之类的话，最后三个问题，玲菜也知道抱着自己唱摇篮曲的可能不是自己的妈妈。

    但是，那个红衣服的妈妈去哪了？她像爸爸一样不要自己了吗？

    想着想着，玲菜眼睛又湿润了，但是她没有哭，也没力气哭。

    “咕噜。”玲菜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声音，随即看到一个饭团和一个苹果伸到自己面前。

    “吃吧。”林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妈妈不会希望你饿坏了的。”

    玲菜抱着饭团咬上一口，眼泪又再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