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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啊……”
这天上午收工的时候,付队长看向徐茵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祥又和蔼。
徐茵:“……”
您想说啥?
“没想到你看着瘦瘦小小,力气居然这么大!难怪独自一人能逮住一头狍子。”
顿了顿,又庆幸道:“幸好队伍里有你。”
要是没有她,刚来第一天,哪能吃上肉?
要是没有她,这么短工夫,也没法跟屯民水乳交融。
如今因为一顿“杀猪菜”,就和屯民们拉近了距离,让双方的友情提前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状态。对初来乍到的垦荒队来说,再好没有了。
要是没有她,男同胞们不会被激起一往无前的开拓精神,垦荒第一天的成果也就不会如此显著。
眺望了一眼第一组同志激情饱满开出来的耕地面积,有股隐隐的直觉告诉他:照这个速度,别说跟上春耕,反超当地屯民都有可能。
“总之好样的!”心潮澎湃的付队长激动地拍了拍徐茵的肩膀,“继续保持这股劲,加油努力好好干!到时候我会把你的事迹写进报告。”
写进报告?
徐茵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就不必了吧。”
“要的要的。”付队长以为她谦虚,心下感慨徐茵同志不仅吃苦耐劳、踏实能干,还低调谦逊不邀功。
她越是谦虚,他就越想把她树成典型——从此列为垦荒队上下学习的楷模。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静捧着饭盒跑到徐茵的小单间,难掩兴奋地说:“徐茵你可真厉害!为我们女同胞争光啦!听队长的口吻,假如咱们队也有机会评劳模,你当仁不让!”
徐茵对劳模没兴趣,她更关心自己的熏鹿肉。
方大娘今儿上午帮她把余下几块肉都熏好了,用麻绳穿着提过来,让她吊在梁上。
徐茵送了她一小块作为报酬,方大娘高兴得眯眼笑。
“那大娘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些肉,省着点吃,能吃到春耕结束。”
徐茵也是这么想的。
她馋肉,但又不能经常给自己开小灶。毕竟一墙之隔就睡着她两个同事和大娘的两个女儿,房梁都是相通的,吃点热乎的荤菜,香味立刻就窜隔壁去了。
所以才借这个法子,给自己弄点明面上的肉。
方大娘走后,徐茵站在炕尾,踮起脚把熏肉挂上了房梁。
黄晓红羡慕地仰头望着她——以及她手里正在挂的熏肉,忍不住说:“这么挂着,会有油滴下来的吧?”
徐茵一想有道理,出去问大娘借了条凳子,站到凳子上,把熏肉挪了个地方,这样即使有油滴下来,也不会落到炕上。
徐茵拍拍手:“搞定。”
黄晓红:“……”
还以为会分点给自己尝尝呢。
小气鬼!抠门鬼!白提醒她了!
肖静没什么心眼,她除了羡慕就是替徐茵高兴:“男同胞那边在说,什么时候攒点口粮,来跟你换一口熏肉,徐茵,你可以省下自己的口粮,赶明寄回去贴补家里了。”
徐茵:“……”
省下口粮给极品家人吃?
算了吧,她可不当大冤种!
她问肖静:“你经常给家里省口粮?”
“那可不!我家姐弟四个,我是老大,底下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是爹娘将来的依靠,可不得把他养结实点。所以我们姐妹仨,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弟弟,宁可自己挨点饿。”
徐茵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个子确实比自己高,但也比自己瘦,合着是为了省口粮饿出来的?
“你弟弟对你好吗?”
“他新年才十三,淘气得很,等长大点就懂事了。”
徐茵一听:那就是不懂事了?
照这么下去,肖静迟早成为典型的“扶弟魔姐姐”。
徐茵就顺便给她洗脑了:
“静啊,我觉得你这样反而在害他,男人之所以能扛起家庭的责任,上养父母、下育子女,正是因为从小能吃苦,吃过苦的人,就特别有担当精神。你看你们家,但凡有一口吃的,都先紧着他,最艰难那几年,也没饿到他吧?长此以往,就会养成他不知人间疾苦的性子。以为有困难不是有你们么?你们会替他解决。那还怎么担起家庭顶梁柱的责任?”
“是……是这样吗?”
肖静听懵了。
徐茵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当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你难道不希望你弟弟出人头地做人上人?”
“我当然希望他出人头地!他可是咱老肖家的希望、老肖家唯一的根!”
“那就对了嘛!”
“……”
黄晓红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思绪有些紊乱,不禁扪心自问:是真的吗?吃苦耐劳才能出人头地?吃不了苦等于没出息?
想想自己,来到这里以后,的确一直在抱怨日子太苦、想回家,这话要是被队长听见、然后在她的组织评价上写个差评,回去即使给她安排了工作,也不会是重要岗位。并且,那评语会磨灭不去地伴随她一生、时刻影响她的前途。
这么一想,黄晓红幡然醒悟,总觉得徐茵这话是在点醒她,肖静的弟弟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打这之后,黄晓红看徐茵的眼神,崇拜得好似在看一位睿智的长者。
徐茵都被她看毛了。
这姑娘咋地了?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这小眼神火辣的,差点招架不住。
幸好收了工还要盖房,等盖完房,大伙儿累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就想摊床上,哪还有力气窜门。
是以,队长一吹响哨子:“集合!盖房了!”
徐茵总是第一个响应,一个箭步窜出去,雀跃得像一只放飞自我的鸟雀。
众人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忙一天了,还这么活力四射?徐茵同志真的太有干劲了!自叹弗如啊!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垦荒、盖房中,渐渐走到春耕。
徐茵所在的先锋开地组,在这十来天里,开垦出了约莫百来亩地。
这成果,别说垦荒队,河窝子屯的屯民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硬的地,光除个草、挑个石都费劲,短短十来天开出百来亩,是怎么办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