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以来,他与荷兰人多有冲突,听说他想要招安,但朝廷似乎并无多大诚意。他也只得个海寇的命。”
李国助说完仰头喝了一口,韩武当然是附和他,口中道:“李公子说的是,就凭他郑一官也想要当官,差得远了。”
“二当家此言差矣。”
韩武一看,又是李一平,这人昨日一番忽悠,大家之慨,让人人分了赏银,又亲自动手安葬了几名丧生的水手,全船人对他佩服不已,连看他的目光都大为不同,韩武对当初给他斑鸠铳后悔不已,否则这人怎能因为格杀凶手而地位高涨,同时心中愤怒,自己在船上与这些人相处数年,从未如此得人心,他一个财副,区区二十天,就已经取得和自己一样的地位。现在自己附和一句,他也要来反对一下,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那李账房有何高见,即便是净海王,朝廷当年招降也是假的,朝廷眼中何时把我等海商放在眼中过。”韩武故意以账房称呼李一平,便是提醒李公子,此人不过一个算账的。
李国助也静静看着李一平,看他能说出什么。
李一平已经继续讲道:“若是条件合适,朝廷便会真的招安,此人既能让李公子这样的人杰如此看重,定是十分精明之人,手上又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一旦他受招安成为大明官军,必定势大难制。”
李国助终于皱起了眉头,郑芝龙此人他十分熟悉,一表人才,精通闽南语、荷兰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日语,受过天主教洗礼,也拜妈祖、佛主,甚至会弹西班牙木吉他,与各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人很精明,脸皮也很厚,如果真成为官军,应该是很能混的。宋贤看着李一平,左手扶着美髯,若有所思。
韩武兀自不服:“官军又如何,老子杀过的官军……”
黑炮咳咳两声,韩武才想起宋贤这位官方代表还在这里,虽说是一路的,但背后都是官面的人,面子上总不好看。
宋贤眯着眼,当着没听到。李一平乘机打压:“此处都是自己人,二当家说说不妨,若回到大明,却要慎重一些,不要惹出无谓的烦恼。”
黑炮道:“李兄弟此话有理,二当家可要把嘴把严一点。”
疤子这几日正看韩武不顺眼,也说道:“原来二当家还杀过官军,这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
韩武气得满脸通红,黑炮和疤子一样杀过,说起他来倒是义正言辞,又不好发作,李国助看看几人,笑着给韩武敬了一杯酒,算是让韩武含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