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了吧?这道题我不会做啊。”
这是曹昂穿越以来遇到的最难的问题--识字。
上一个让他这么绝望的科目,是学说话。
纵然体内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也对这两件事有些无能为力。毕竟虽同为中原人,汉朝的中原说话语音类似粤语,和普通话有共通之处,但不多。
不过字体还好,简中和隶书虽然区别不小,但是还没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毕竟有些基础,曹昂学东西比起同届的曹贤还要快的多的,只是两种字法总是弄混,让他苦不堪言。
“大兄,这才刚提笔没一会儿,就有不通的地方了?是哪一题?如不嫌弃,小弟我可以帮你看一下。”
“哦,第七题,宋延年,郑子方,后面是卫益寿,史步昌,我寿不太会写,一时忘记了。”
“寿,寿……”提到寿字,曹贤一张小脸顿时绷住了,有些僵硬的喃喃着。
看到他这幅样子,曹昂就知道他也不会,摇摇头把这道题空下来,继续往下写。
两人面前正襟危坐的老夫子对他们的公然作弊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两个人,都是公子爷,自己一个教书的,学习嘛,快乐至上。况且这俩人不是作弊未遂,没睡觉就不算出轨。
“呼。”
俯在书案上的曹昂直起身来,将毛笔在旁边放好,甩了甩酸痛的手,将竹简随意的递给夫子。
一直以来曹昂就有些抗拒学习各种繁文缛节,曹操也不是太注重这些,在家时就对曹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更是进京做官去了,曹昂就更肆无忌惮了。
夫子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教识字的,也没摆什么架子,是以相处的还挺融洽。
将竹简交给夫子查验后,曹昂就瘫坐在那里,看着曹贤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由笑道:“啊贤,你那一卷,有那么难吗?竟然把你都难住了。”
曹贤有些尴尬,小声的问道:“大兄,你刚才讲‘卫益寿’,后面是什么来着?”
“还是刚才那道?前面三个是‘宋延年,郑子方,卫益寿’?”
“对对对,就是这个,大兄,后面那个是什么?”
“嗯?”曹昂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这题,只有最后一个刮掉了?”
曹贤还没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解释道:“是,大兄,你也知道,咱们两个的试题不太一样。”
“那寿字怎么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曹贤后知后觉的挠着头,嗫嚅道:“我忘记了。”
“算了算了,忘记就忘记吧,下次注意,最后一个是‘恒贤良’,会写吧?”
曹昂表示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并给出了一个错误答案。
“会会会。”曹贤点头如捣蒜,“多谢大兄啦。”说完提笔开始埋头苦干。
曹昂探过头去,看着曹贤娟秀的字体,再看看拿着自己竹简努力辨认的夫子,皱着眉头想道:‘算了,还是等阿贤把毛笔字练好了,再研究羽毛笔吧。’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曹昂一想到曹贤苦练许久毛笔字,却突然用起了羽毛笔,前功尽弃还要重头开始,曹昂就忍不住发笑。
曹贤听到曹昂的嬉笑,好奇的问道:“大兄,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开心的事。”
“哦。”曹贤一听就没了兴致,根据他的观察,曹昂一旦开心了,那大概就有人要不开心了,不过我是他弟弟,大兄必不可能坑我。
定了定神,曹贤继续埋头耕耘。
等曹贤将竹简交上去的时候,曹昂的那一份夫子已经看完了,他接过曹贤的竹简放在书案上,对曹昂说道:“公子这次考核堪称完美,就卫益寿,史步昌这里错这一处,公子记忆力不错,如果能再用点工就更好了。”
曹昂懒散的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回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那夫子你先批阅安民的试题,我俩就先去庖厨哪里弄点吃的。”
“既然课业完成了,那就去吧。”
得到夫子应允的曹昂拉起曹贤,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两人到灶房的时候,庖厨早已经把他们的吃食做好了,放在蒸笼上热着,曹昂两人来时,就可以直接差使两个仆人带走。
两人一走近灶房,就问道一阵阵肉香,不由得加快脚步兴冲冲的跑了进去,趴在灶台边急吼吼的问道:“赵叔,今天有肉食?”
庖厨们一见两人过来,就打开蒸笼把饭菜取出来装到食盒里,一个年级大些的庖厨走了过来,笑呵呵的回道:“公子来了?这不,昨天偏房的曹洪主君猎到一头黑面郎,今早送来半扇,公子这几天可有口福了。”
“那可不,我可半个月没开荤了,馋死我了。”咽了咽口水,曹昂又想到什么,郑重朝庖厨吩咐道:“咱曹府人稀,这么多肉食一两天也吃不完,做成肉干口味又大减,赵叔可给两位母亲留下些好肉,其余的分给仆人,可带回家中与家人享用。”
庖厨有些为难道:“公子,这于礼不和,下人怎能抢夺主人的食物?不如还是个主母商议一下?”
“不用。”曹昂摆摆手,“我父亲在时,我亦是半个主人,今父亲不在,些许小时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再有。”曹昂顿了顿,盯着庖厨正色道:“赵叔,你父亲是我祖父的庖厨,你是我父亲的庖厨,或许将来我每天吃的,也是你儿子做出来的饭食,我觉得身为一个庖厨,最重要的是把饭菜做香。”
“是,是,公子放心,咱这手艺绝对能完美的传承下去,不让公子在口舌方面吃亏。”
面对曹昂不太客气的话,庖厨脸上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他是看着曹昂长大的,看待曹昂不会比自己儿子差多少。
“嘁,阿贤,走了。”
这个社会就这点不好,人和人有些太平等了。这要是放在鞑子入关之后,他这话一出,庖厨肯定吓的跪地求饶,把头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