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等人从暖阁出去之后,立马便起草了立太子诏书。
解缙为首的这些内阁大臣皆是进士出,有几人还是状元,皆是读书人之中的佼佼者,只是一立储君的诏书,对于他们来讲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解缙也是主持编写永乐大典之人,学识文采在这几个内阁大臣之中也属出众之人,这个诏书自然是要由他来主笔的。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洋洋洒洒一封诏书就写了出来。
解缙端着诏书自己回味了一遍,嘴角显出了不易察觉的一道笑容,颇为信心十足的递给边的同僚,道:“在下已完成,各位瞧瞧还有何不足之处,多加斧正!”
解缙嘴上虽说是说着这般的言语,但却也是自负之人,自认为自己这道诏书已是没有任何毛病了,若是真有人指出不满,他心中不见得会舒服的。
六个内阁大臣传阅了一朝后,由最后经手的杨士奇放于了桌案之上,道:“谢学士文采出众,辞藻运用到位,是我等几人所不能比的。”
杨荣接着道:“既如此的话,那便直接承与陛下用印吧?”
杨荣这番话,自然也是得到了其他几位内阁成员的随附和。
反正这道诏书随时由解缙一人所书,但在对外宣称之时那也是由内阁出手的。
他们这几人既然是在一衙门效力,那便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杨士奇接着开口道:“谢学士,这诏书既是你一人所书,便由你一人上交暖阁吧,可否?”
他们只是去交个书写好的诏书,完全没有必要七人一同前往的。
他们内阁成员还少,若是有那么十几,二十几个的,难不成也都一同去。
名义之上是内阁起草,但朱棣却也清楚书写之人是谁,直接让亲笔润色那人前往便是,他们那些人也并非贪慕虚荣之辈,何必去抢那个风头!
解缙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想到几个同僚的意思,也不再多说,直接回道:“好,那在下便一人送去!”
解缙从暖阁离开不过只是半个时辰便又出现在了朱棣面前。
一进暖阁,解缙行礼之后便拱手道:“陛下,诏书已书写完毕!”
朱棣放下御笔,笑呵呵的道:“哦?解卿果然是才思敏捷,呈上来!”
伺候在一旁的刘生立即接过解缙的手中的诏书放置在了朱棣的手中。
这诏书的内容其实也简单,把朱家兄弟三人各自表扬一番,然后宣布封赏便是。
至于封赏如何,那都是朱棣早就已经定下来的。
给朱高炽的封赏容易,只是宣布立为太子,往后的吃穿用度按照储君的标准来便是。
封朱高煦和朱高燧出了王位还要有封地,除却封地之外还要有食禄和封天以及护卫。
朱棣明确提及,先把这些搁置了,这个诏书自然也就容易书写了,只要把朱高煦和朱高燧大肆表彰一顿,什么英明神武啊,反正只要是好词用上便是,随后来一句封汉王,封赵王便是了。
朱棣端着这封诏书盯了许久,才道:“解卿果然文采出众,既如此的话,那便用印装裱吧,明早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宣读。”
解缙沉稳拱手,回道:“遵旨!”
而就在此时的秦家,高府的管家正跪在朱红色的大门之外。
秦家紧闭着大门,里面两门子叹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他高家无官无爵的,竟也敢与伯爷作对,现在又来求高郎中为他们瞧病,哪有这般好的事?”
另一年老的门子,叹道:“话说医者父母心,为医之人哪能因与病患的仇怨,就至其于病痛之中呢,况且,那好歹也是高才父亲,高郎中看在高才面子之上,最终也还是会为之治疗的!”
就在此时,高辉脸色不喜,满脸愠怒的走了过来,上还背着药箱,道:“开门!”
那年轻门子看了一眼年老门子,马上应承道:“哦哦哦…”
年老门子开口问道:“高郎中这是要去高家了?”
高辉脸上有不喜,淡淡的回道:“嗯!高家固有不对,高某为医者,便不能袖手旁观,何况,高大发乃及其夫人皆罪不至死,在下更久不能无动于衷了!”
丢家这句话,高辉便已经出门了。
走至高府管家门前,冷声道:“走吧!”
望着高辉远去的背影,那年轻门子道:“福伯所料果然不错,高郎中果然还是为高大发瞧病了!”
那年老门子,颇为沾沾自喜道:“高郎中与少爷一样皆是刀子嘴豆腐心之人,表面之上看好像是与高大发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其实内里还是做不到把其至于死地的!”
在高辉出门还没多久,秦光远便醒了。
守在他边的陈氏见他蠕动了一下,立马急切的喊道:“光远,光远…”
秦光远有了知觉之后,感觉自己浑上下没有一处不同,皱眉喊道:“赵婶?”
陈氏满是温和笑容,道:“光远,有无哪里不舒服?”
秦光远眼泪巴巴的,道:“哪里皆不舒服…”
陈氏扭头瞧着一旁的王郎中,还未开口,王郎中便起道:“伤势如此之重,能这么快醒过来,便已是不易了,哪有不痛,若想不痛,老夫倒是也有办法,几味汤药下去,立马就能压制这种疼痛,可是药三分毒,也会拖慢体反应能力,秦家小子,你可还要喝?”
与刚受伤比起来,这点儿伤痛已然是不算什么了。
秦光远可不想因暂时的一点儿享乐,使得他变成一傻瓜!
秦光远扯起一道笑容,道:“算了,我忍忍算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还是由王郎中开口道:“还不是赵家小子把你救回来的,此番你秦家损失也不小,朝廷那些人皆是吃干饭的,若非赵家小子及时赶到,你小子小命恐就不保了!”
秦光远嘿嘿笑道:“耀祖呢,他现在何处?”
陈氏回道:“他去安置那些牺牲秦家家丁伙计的后事了!”
秦光远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回道:“嗯,告诉耀祖,只管好我秦家之事便是,至于背后贼人是何人不可插手!”
接着,秦光远道:“赵叔,赵婶,侄儿知晓你们一辈子没有何鸿鹄之志,只想平安顺遂,耀祖是你们独,他平安此生的唯一办法便是做个富贾,侄儿本想着让他独立发展,但想着世人皆知侄儿与耀祖的关心,即便离开了侄儿,依旧会有人陷害与他,与其这样不如把他留在侄儿边,侄儿也能护着他。”
这是秦光远的心里话,憋在他心中许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与赵大夫妇说上几句,也好让他们安心!
赵大话少,又是男人绪很难表达,陈氏泪眼婆娑的,话到嘴边又无话可说道:“光远…”
秦光远笑着道:“赵叔,赵婶,侄儿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放心,赵耀祖在侄儿这里定不会受欺负的!”
话说到此处,秦光远也不再多言了。
接着又问道:“陛下呢?他无事吧?”
王郎中回道:“老夫没看错你,果然重重义,高辉跟着你不会有错,陛下那里你也可放心,只是中了能够使人浑无力的药,高辉已弄了解药,现在已回宫了。”
说到此处,王郎中又道:“你小子本应该是好生养伤的,但有个事必须的告知你才是,你得早作打算的,二王子,以为你报仇名义绑了高大发和李景隆,二人皆被打的遍体鳞伤,高家的管家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来求高辉为其老爷和妇人瞧病,高辉不忍,去高家了!”
王郎中这番话的重点不是高辉去了高家,而是,朱高煦以为他报仇的名义,抓了高大发和李景隆。
抓了高大发倒不算大事,可关键是把李景隆也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