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处置果断迅速,并未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更没有丝毫让那些大臣参与的意思。
在宣布了对朱高燧的处置之后,紧接着又道:“太子乃是朕选定的储君,任何人不准对之置喙,违者斩。”
朱棣下达这个旨意的同时也是在告诉所有的文武大臣发生在东宫的那个事已经过去,所有人都不准背后再做议论了。
当然,这些大臣也不会傻到抓着这个事不放。
在散去了下面跪着的大臣之外,朱棣留下了朱高炽,朱高煦,秦光远以及郑和。
朱棣脸色发黑,沉声道:“新城侯,这段时间你先把锦衣卫之事抓起来,使之尽快能够恢复起职能来,另外要与东厂一道负责对朱高燧一党之人的审讯。”
秦光远真是不愿意掺和锦衣卫的事。
别看锦衣卫绣刀,飞鱼服的,无尽荣耀,可作为皇帝爪牙所行之事皆是一些见不得人的。
不过,秦光远心中再有不愿也不敢在此时出言拒绝的。
朱棣现在的心正不高兴着,这个时候拒绝,那很容易就把朱棣的火气转嫁到自己上来。
更何况,给朱高燧下的计划也是秦光远出的
不管怎么说,与朱高燧才是真正的父子连心,他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对朱棣的吩咐,秦光远随即回道:“是,陛下!”
接着,朱棣又道:“高炽,昨你那生辰出了那么档子事,是朕对不起你,来年生辰再给你补上!”
朱高炽长这么大估计从来都没得朱棣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
自然,听了朱棣的这话之后,朱高炽立马跪倒在地,喊道:“儿臣惶恐!”
朱棣竟扯起一道笑容,道:“你这畏畏缩缩样子与朕着实不像,往后也要成为一国之君了,当有果决之力才是。”
朱高炽现在估计要被吓死了,良久才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朱棣抬手道:“行了,都去忙吧!”
得到朱棣的特赦之后,秦光远等几人才退了出来。
在离开奉天之后,朱高煦才走近秦光远,道:“怎么回事?你那神机营兵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昨本王真就以为要丧高遂刀下了,那下子毛都没长全,就敢做宫之事了。”
朱棣设下这个计策,除了让朱高燧原形毕露之外,也是有考验朱高炽和朱高煦二人的意思。
若是让朱高煦知晓还有后路的话,又怎能知晓危急关头,是否能舍保护朱棣。
患难之时,做到这些容易。
富贵之后,再有此初心可就难了。
秦光远扯起一道笑容,道:“下见谅,陛下旨意便是如此臣不得不从。”
朱高煦只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秦光远是为朱棣效力的,他能管得着吗?
朱高炽一路之上一句话不多说,好像在东宫根本就没发生过那个事。
现在朱高炽多说什么都无意,若是说多了话,反倒是惹来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无端猜忌罢了。
从午门出来之后,秦光远才道:“二位下,臣告退了。”
秦光远现在可没有心思再与朱高煦闲聊了,他得先行解决了朱棣吩咐下来的旨意才行。
从宫中出来后,秦光远和郑和便直接去了锦衣卫。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锦衣卫当中也就剩下啦纪纲还在为之时的一些边缘化人物了。
那些曾被纪纲信任之人,都跟着纪纲进了东宫。
现在这个时候全都被收押在锦衣卫的诏狱之中,由于东厂之中没有诏狱的存在,所有凡是收押之人都在锦衣卫。
而看守之人全都换成了东厂和神机营的。
秦光远到达锦衣卫北镇抚司之后,随即便上了正堂,没好气的喊道:“还有喘气的吗?来一个!”
秦光远出现在会后便有人拥了上去。
“小人北镇抚司佥事刘然。”
秦光远扯起一道笑容,问道:“怎么没与你家指挥使一道前往东宫。”
刘然战战兢兢的回道:“指挥使不愿带着小人。”
去东宫对于纪纲来说那是去建功立业的,既然这个刘然没被带着一起,那便说明,他不被纪纲信任。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吗?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既然刘然不被纪纲所信任,那自然也就能被他信任了。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甚好,本侯已接管了锦衣卫,这样你先把锦衣卫之事与本侯多做一番介绍。”
刘然立即喊道:“见过指挥使!”
秦光远摆手道:“本侯不过只是暂管罢了,还是以新城侯相称吧!”
在刘然为秦光远介绍了锦衣卫各地人数之后。
秦光远才道:“那次临江百姓暴动之事你可还记着?”
刘然点头回道:“是,小人知晓此事。”
“你负责着手详查此事,要探知神机营在此次事当中所扮演的角色,刚要知晓此事背后指挥之人。”
纪纲在朱棣面前邀功请赏的这个事,朱棣本就没有忘记,等着的就是纪纲得意忘形之时给他来一个致命的一击。
朱棣本都没有想到,纪纲竟然会参与到谋反的事当中来。
锦衣卫那是什么,那是充当着皇帝爪牙的。
可不是某一个皇子的。
想当初,历史当中的纪纲参与到朱高煦的谋反之事当中来,最后也是不得好死。
安安稳稳做皇帝的爪牙不好吗?为何非得谋反!
刘然迟疑了一下,才道:“是!”
秦光远虽说已在这个事当中抓到了纪纲的关键证据,但为避免有人说他是因私报复,还是要由锦衣卫再次重新查一遍才好。
“本侯会给你找个证人,有了此人,你也可顺利一些。”
安顿好这个事之后,秦光远又从神机营之中挑选了一些人与东厂的人一道去对参与朱高燧谋反之人详细清查。
既然是要处置,总不能只因谋反之事。
忙了一天时间,到晚上的时候,秦光远才去了都坤宁宫接了徐皇后。
徐皇后想要见到儿子的心思应当是很迫切的。
这一整天的时间估计咋就已经着急坏了。
去了坤宁宫的时候,徐皇后已等候多时了。
“娘娘,臣来迟了。”秦光远最先请罪。
徐皇后也算知书达理之人了,总是不至于因这个事怨怪秦光远的,摆手道:“新城侯公务繁忙,本宫能理解,既然新城侯现在无事了,那便走吧!”
在秦光远的陪同之下,很快便出宫前往了诏狱。
对看守朱高燧的牢房很是严密,三个神机营,三个东厂的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至朱高燧牢房旁边,秦光远才道:“你们都出去!”
徐皇后想与朱高燧说些私心话,自是不想外人在场的。
说起来,秦光远也是比较贴心了。
神机营的兵丁听到秦光远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东厂的那些探子毕竟不受秦光远约束。
秦光远的第一次命令并没能指使动他们。
第二次秦光远又开口道:“你们三个也出去吧,郑厂公那里本侯会与他解释的。”
有了秦光远的这句话,那几人才拱手离开。
走到一半之时,徐皇后道:“开了锁!”
毕竟,徐皇后前来是经过朱棣同意的,徐皇后要如何那听他的便是。
秦光远随即吩咐东厂的探子道:“冷着作甚,开了锁!”
那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打开了牢门。
在牢门打开之后,秦光远也没留下,拱手道:“娘娘,臣在外面等着。”
母子之间的一些话,秦光远在场,他们总归是有些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