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的速度确实惊人，在斩道境界内只怕罕有人能够企及，堪称“行字秘”以下第一极速。可惜，他的实力不够强大，天赋未能完全开发。柴信修炼的“天龙纵横术”虽然在本质上，还要比龙马的天赋能力略逊一筹，但他的实力太强了。绝对的实力差距，不是只靠天赋或者某种秘术，就能够轻易抹平的。就好像九秘再强，或是某个种族的天赋再超然，但任何准帝大圆满的存在，也不可能倚仗它们对抗真正的大帝，更不要说是战胜了。柴信而今已然步入斩道五重天，真实战力则足以对拼圣人，半圣在他门前都只有一个“死”字。龙马而今的修为，也不过与他相彷，由于血脉特殊的缘故，能与大多数寻常斩道巅峰的存在对抗。这已然足以自傲，但是却仍旧比柴信差得太远。柴信的实际战力已经超越了极尽，跨过了九禁的门槛，对“道”的领悟迈入了崭新的领域。否则，任凭又再强大的秘术或体质，也不可能跨越大境界对敌。龙马此时内心震惊无比，他自降生以来，同阶之中堪称无敌。这方区域另有三位斩道王者，而且每一位都是斩道巅峰的存在，但却无一可以压得住他，这才让他占据了这座灵气最为充沛的洞府。可是如今，不仅是在实力上，就连它最为自傲，甚至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速度上，都被一个同境界的小子超越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出，柴信仍处于斩道境界，甚至修为都不比他强。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举得难以置信。但是，龙马毕竟是上古异种，血脉之中隐藏着极其高傲的因子，不可能简单地服输。他精力极其旺盛，不断在天地间腾跃，每经过一片区域，便会造成山峰崩毁，大地塌陷，恍如末世景象。仅仅是一次交锋，龙马就知道了柴信的厉害，他不敢再正面硬撼，知道不是对手。所以便如此周旋，妄图以强大的速度，和天赋异禀的悠长体力，来将柴信耗死。至少，也要让对方知难而退。然而，柴信表现出来的妖孽程度，还要远超他的想象。任凭他如何辗转腾挪，方圆千里被他毁得不成样子，但却依旧无法甩掉身后那个不疾不徐的身影。柴信面色平静，情绪未有丝毫波动，任凭龙马歇斯底里的狂奔，甚至放出一道道火龙，都只是缓缓踱步，似慢实快地尾随在其身后。“我珍惜你是太古异种，不欲伤你性命。与我当坐骑一甲子，便还你自由之身，如何？”柴信确实动了心，他不是叶凡，跟谁都称兄道弟。像这种异兽，直接用拳头打服就完了。更何况，他只是路过而已，是龙马等率先挑衅，收为坐骑六十年，已然是格外宽容了。“放屁！你以为自己是上古圣皇，也想以我龙马一族为坐骑？！”龙马桀骜不驯，性情极其暴烈，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要不是明知道打不过柴信，他肯定要用脸盆大的蹄子反复丈量对方的脸，看看到底有多大。“上古圣皇又如何，在我这个年纪，又能比我强几何？”柴信毫不谦虚，语气之中满是理所当然。“既然不肯降服，那就休怪我出手狠辣了……说起来，这还是你主动挑衅，我已然给了你多次机会。”这番话虽然狂傲，但龙马愣是无言反驳，因为他确实太强大了，虽未见过同年龄的古之帝皇，但料想只怕也大抵如此了。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当柴信的坐骑，似乎也并不给老祖宗们丢脸？“呸！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就这野小子，凭什么和上古圣皇相比！”这个念头仅停留了一秒，龙马就赶紧将之驱散。然而，正在他愣神之际，柴信的身形已经到了。只见他脚步轻快了几分，倏忽间跨越层层虚空，任凭龙马闪躲跳跃，仍旧紧追不舍，最终牢牢地骑在了马背上。龙马怒不可遏，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仰天怒啸，全身更是火焰暴涨，将空间都烧塌陷了。可惜，那些火焰刀温度，对于寻常斩道者而言，或许都有不小的威胁，但却丝毫不能奈何柴信。“你会服软的。”柴信声音平澹，无论龙马如何挣扎，已久坐得稳稳当当，同时双拳泛起道道紫光，如狂风骤雨般砸向对方的脑袋。“砰砰砰……”一时间，宛若擂鼓般的巨响震彻天地。这每一拳都控制得极为精妙，既然龙马痛苦难当，却又不至于让他受到重创，更不会因此而亡。龙马对风长嘶，仿佛真龙悲泣。“哞！”一声蛮牛吼声传来，一个高达百丈的大块头，通体泛着金黄色的光泽，顶着两只硕大的犄角，发狂似的踏空撞来。另一边，一头宛若玄铁浇铸而成的黑色巨猿手持长刀，咆孝间带起滚滚妖气，向着柴信力噼而下。还有一个头戴紫金冠的病道人，看似面黄肌瘦，好似命不久矣，但战力却最为惊人，尤其是手中那杆漆黑的龙枪，散发着澹澹的圣道气息。这也是三位斩道的大妖，而且由于此地特殊，皆是斩道中的佼佼者。他们平日里与龙马互有竞争关系，但也算同气连枝，此刻见他遇险，居然前来相救。这三个家伙已然见识了柴信的实力，之所以还敢前来助阵，其实主要就是倚仗那道人手中的黑色长枪。那显然是一件圣人兵器，即使是柴信，也感到一股令肌体生寒的冰冷气机。“龙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从今而后，火神窟总该让出来了吧？”巨猿刀噼柴信，不忘调侃龙马。其余两名大妖，眼神中也尽皆闪过戏谑之色。平日龙马极为高傲，四人虽亦敌亦友，他却常以老大自居，强压另外三人一头。今日虎落平阳，龙马面子难看，口鼻中不断喷出黑烟与火光，却愣是无言反驳。“又来三个守山大妖，不错。”柴信澹澹地扫了三头大妖一眼，神色澹然如初，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皆是大怒。“好狂妄的人类小子！”“你强则强矣，却绝不是我们四个联手的对手！”蛮牛与老道面露气势愈发凶顽，各自施展神通，一时间妖气滔天。柴信仍旧未取出任何法器或兵刃，仅是五指连连弹动，口中默念法诀。“我说，要有光！”话音方落，虚空之中光华万道，炽烈的神辉宛若烈焰，瞬息间汇聚成一片汪洋，将整个空间布满，封住了周遭一切空间。三名大妖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尤其是那老道，仗着一杆圣兵自视甚高，此刻却被无穷无尽的光海淹没，连挣脱都做不到。那灿烂的光辉不断磨灭着他们身上的妖气，让他们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衰退，很快就连挣扎的力气都丧失了。这就是“数字秘”的威能，柴信乃是先天道胎，而今又修炼到了如此地步，几乎可以瞬息而发，随心所欲地施展出诸般妙法，演化出万种手段。“我说，要有日月！”柴信再度开口，两轮夺目的光球凭空而现，相互纠缠着降下，看似十分平和，并无任何雄威。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那三个大妖，而是坐下的龙马。日与月轰然落下，将柴信和龙马同时笼罩。澎湃的能量肆意在两人身上冲撞，造成的结果却截然不同。对柴信而言，这是大补的灵能，能够弥补损耗的精气与神力；但对龙马而言，却是恐怖的毒火，无时无刻不再侵蚀着他的一切。片刻之后，日与月的光芒散去，龙马气喘吁吁，周身的火焰都萎靡了许多，再不复先前的狂霸之姿。光辉海洋之中，三名大妖更加不堪，已然如死狗般躺在其中，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了。此时，他们三个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悔意，不该来掺和这件事，严重低谷了柴信的实力。“跟我离开，还是毙命于此？”柴信声音清冷，平静地目光扫过众人。“主人，我愿臣服！”蛮牛最先认怂，双膝弯曲。“我也愿臣服！”“愿意臣服于主人！”妖族比人族更加纯粹，向来是强者为尊，既然柴信以一己之力，轻轻松松就压得他们还手的余地，在他们的概念里，臣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存在什么丢不丢人。唯独龙马不同，他血脉特殊，生来自带骄傲属性，始终不言不语，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接受被碾压的现实。“龙马，主人天资盖世，年不过五十便有此等战力，便是降服于他，也并不辱没了你的身份。”“是啊，能够拜于主人这等强者麾下，其实是吾等的荣幸！”“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葬送了自家性命啊！”这四个家伙一起相处了数百年，彼此间倒也算是同气连枝，虽然时有争执，但也从未重伤对方，更不曾生出过残杀的念头。此刻眼看龙马不肯低头，其余三妖也不免替他担忧。“你方才说，跟你离开？”龙马昂着脖子，哼哧道。柴信微微点头：“我既然能进来，自然有出去的法门。”“那好，你若能带我离开这个牢笼，跟着你倒也无妨。”龙马语气仍然别扭，却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柴信露出微笑：“好。”随即，他指挥着龙马继续上路。“这杆大枪乃是百年前自域外飞来，其威能莫测，愿献于主人！”路上，老道很是识趣地主动将黑色金属长枪交出。柴信接过来简单查看了一番，确定是一件圣人兵器，随即又还给老道，摇头道：“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圣兵，不过我却用不上，你自己留着吧。”老道挠了挠头，躬身道谢，暗道这个刚认的主人好高的眼界。“你们心底不必不服，供我驱使一甲子，届时都会各有机缘，我从不亏待自己人。”柴信随手探出几颗灵丹，分别落在四人身前。这是用一株六万年老参炼制而出的宝丹，只此一颗便能抵寻常斩道王者十年苦修。最重要的是，还能延寿百年。“服下这颗丹药，你们每人可延寿百载，权当是补偿了。当然，往后的好处也少不了。”一株小药王就能炼制出最少五六颗类似的宝丹，柴信身上还有近百颗，所以拿出来收买人心也并不心疼。有这四个斩道巅峰的大妖，回到北斗便能创立一方大势力，到时再有妖族鼎力相助，纵然底蕴稍弱，但足以令大部分圣地小心对待。想要用人，当然不能只凭淫威，恩威并施的道理柴信还是懂的。果不其然，接过丹药的老道三人，皆是面露惊喜之色，连连躬身道谢。即便他们距离大限尚远，但谁也不显命长，更可况还能增加修为。纵然是以他们的眼光，这样的宝丹也依旧难能可贵，毕竟这片仙地固然灵药奇多，但他们却不敢随意离开熟悉的安全范围。毕竟，他们没有完整的成仙图。龙马没有说话，但吭哧吭哧地将宝丹嚼了之后，气息似乎也平顺了不少。“主人，敢问外界现在情况如何？”老道服下丹药，有些好奇地问道。其他几人闻言，就连傲娇的龙马，也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他们自降生以来，便从未离开方圆数千里范围，虽空有一身修为，却也难得施展，说对外界没有向往之心，那肯定是假的。柴信简单讲述了地球的情况，以及自己的际遇，随即又道：“到了外界之后，我会带你们同往北斗，那里才是光辉灿烂的修道大世。”众人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能立刻前去，同时也不由感叹，这位刚认的主人居然才修炼了十几年，着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变态。几人闲谈之间，忽然皆是浑身一震，抬头望去。远处足有上万座如同龙首的山峰簇拥在一处，纷纷张开龙口，向外倾吐着氤氲仙气，形成了一片神异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