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赶到了都司衙门,胡安直接到来了内堂,果然几位高官都在在。
“阁老,卑职幸不辱命,已击破敌军!”胡安禀告道。
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胡安这番话,谢孝方等人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地。
“好……好啊!”
这时丁彦在旁提醒道:“阁老,当立刻向京城报捷!”
“没错……没错!”谢孝方连连点头。
然后,一行几人来到偏厅,拨通了兵部的“电话”。
很快,电话对面传来声音:“何事?”
谢孝方答道:“胡安领靖安卫入城,已击破乱军!”
听到这话,胡安很是感激,只因谢孝方提到了他的名字。
对面答了个“好”字,然后电话就被挂断。
坐回位置上,谢孝方沉声道:“诸位,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我等需尽快计议!”
虽已击败乱军,但城内的混乱并未停止,尽快恢复秩序才是正理。
只听胡安答道:“阁老,卑职以为,当在城内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违着立斩!”
这办法简单粗暴,但在场众人都清楚,这样做效果会很明显。
这个时候,胡礼贞却站出来说道:“街巷之中虽有乱军,但也有逃窜躲避的百姓,绝不可滥杀无辜!”
这可不是开玩笑,如今城里谣言满天飞,其中就有官军屠城的消息。
若是以官府的名义,命令百姓们各归其家,只怕很少会有人响应,他们更可能认为这是官府奸计。
如此一来,势必会与军队起冲突,造成大量无辜伤亡。
经过这次事件,胡礼贞说话份量重了许多,在场众人都不得不认真考虑。
这时胡安却说道:“我说胡大人,都什么时候了,那还来得及分清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肃清乱党!”
从军事角度来说,要想提高效率,那自然是要杀伐果断,考虑太多只会拖延时间。
而他胡安要想挣表现,就应该以最快的时间,恢复靖安府城的秩序,最好是在禁军赶来之前。
胡礼贞毫不退让,说道:“皇上爱民,若是胡乱滥杀,只会有损主上圣德,那时只怕有过无功!”
这番话,着实让胡安没脾气。
他不敢说胡礼贞的话是错的,更不敢略过对方的意见,直接下令蛮干。
二人僵持之际,只听谢孝方问道:“胡御史,你有何高见?”
“阁老,卑职的意思是,让外面征集的青壮散去,劝诫各处百姓归家,然后再让都司清剿!”
被征集来的青壮,来自于城内各处,他们能分清敌友关系,劝良善百姓归家很合适。
这时胡安问道:“你要劝多长时间?”
微微思索一番后,胡礼贞答道:“半个时辰!”
听到这话胡安却笑了,只听他笑道:“胡御史可知,半个时辰……足够乱军重新聚兵了!”
这一点,房间内的众人都知道,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
胡礼贞不由问道:“那胡都使以为,该用多长时间?”
“一刻!”
“不行!”
好家伙,两人又僵在了原地。
坐在上首,谢孝方知道两人各有道理,接下来就该他做决断了。
“都别吵了,两刻时间,即可执行!”
有谢孝方订调子,争吵二人虽仍不满意,但也只能各退半步。
胡礼贞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就往外面跑了去,召集青壮们吩咐情况。
在告知实情后,青壮们表示愿意归家,劝解街坊邻居待在家中。
很快众人散去,而胡礼贞也传达了命令,让部下只对持械者动武,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千里之外,皇宫之内,赵延洵正接见兵部尚书曾长松。
此刻,他已得知靖安府的最新战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证明情况已经大致可控,赵延洵的担心消散了许多。
但此刻,他还是对曾长松告诫道:“切不可大意,府城之内安定下来,府城外还得防着!”
曾长松答道:“臣明白,会告知胡安多加注意!”
“胡安办差,还是得力的!”赵延洵郑重道。
之前他对胡安还有所怀疑,如今通过平乱一事,对方已经证明了他的忠心。
“全奈皇上严令,都司所辖之兵才能脱胎换骨,才有今日平乱之勇武!”
能待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曾长松不但个人水平过硬,拍马屁的功夫其实也不差。
“别废话了,回去办差吧!”赵延洵目光深邃。
“微臣告退!”
局面已经大定,对赵延洵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把作乱的人连根拔起。
“来人,传林全过来!”赵延洵语气森然。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正常审讯判案速度太慢,赵延洵已经等不及了,所以他打算绕过朝廷衙门,暂时授予辑事监审判权力。
这帮不识时务的人一天还活着,赵延洵心里就一天不痛快。
没一会儿,林全快速来到了乾安宫,最近他很少有机会到这里来。
“叩见皇上!”
看着林全,赵延洵沉声道:“江西郡的叛乱,朕令你前往调查,对串联者处以极刑,从犯则抄家流放的……”
“此案由你全权负责,七月之前必须结案,明白没有?”
林全连忙答道:“奴婢明白!”
“今天你就动身,拿着朕的金牌去!”
一听金牌,林全更是震动,此物在身他在江西那便是一言九鼎。
“奴婢定不负皇上重托!”
当林全答话时,吴宏端着一精致木匣,来到了他的面前。
“林公公!”
吴宏提醒了一声,林全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接过了木匣。
“你去吧!”
“奴婢告退!”
小心捧着木匣,林全退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林全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的脸上带起了笑意。
“皇上信任,此案……定要办得漂漂亮亮!”
“反贼乱党们……咱家来了!”
从京畿郡赶往江西郡,快的话不超过十天。
今日已是五月十八,要在七月之前结案,意味着林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林全做事狠辣,赵延洵心知肚明,这次他用的就是这份“狠辣”,文官们办案再严,也比不上特务机构的震慑力。
天子一路,流血漂橹!
既然文官们镇不住人,那赵延洵只有放出恶犬,无视规则收拾某些人了。
“是你们逼我的!”
乾安宫大殿内,赵延洵低声呢喃。
沉默了一阵,赵延洵没有继续想这件事,而是把目光扫向了御案,上面是最新的情况汇报。
这个国家,需要他操心的不止有陇右。
中原流民安置和土地清查,西北与胡人沟通,极西之地的蛮子,还有近期“平虏饷”的征集……
每一件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若非赵延洵这般强势君主,这些大事一起推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