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王顺知和众弟子来到了这裁缝铺,裁缝铺里的女掌柜也赶忙出来相迎。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帮人的身份,就以一般客人对付待了。
不过,见这一行人如此众多,想必也是个大手笔,便立马堆起笑来,朱唇露云齿,柳眉笑松颜,接着说起客套话来。
(热切的)“哎呦喂,客官们呐,今日到咱家铺子来真是让咱家铺子蓬荜生辉,锦上添花啊。”
“客官们肯贵临此店,咱家不甚感激。”
“诸位客官若不嫌弃,咱家愿帮诸位挑选金布玉绸,华锦秀衣,翠面霞履之类的细软衣饰…之后再让身边众丫头伙子们好好为各位收拾,特地用上好锦织包了,也好早日结账,不误各位行程。”
“不知诸位客官意向如何啊?”
客套话说罢,只见那女掌柜一边唇角微扬,一边笑眯眯地朝众弟子看去。
众弟子一听这话,也好似没听见似的,只顾去挑看布匹织物,并未理会她。
场面一度尴尬…
那女掌柜见众客官都不吭声,只觉得好生无语,只得自顾自尬笑几回。
“呃…”
“啊哈哈哈,既然客官们举移不定,那就认真挑选吧,咱家也会尽力帮助的,帮诸位客官挑选的,哈哈…”
可话说罢没多久,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原位查看账本,拨珠算盘儿,校歁营业额时。
只听她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问候声,这声儿既熟悉又陌生,不得让她回头看去。
那知正当她回头看去时,王顺知此刻却挥衣敞袖地朝她身边走去,这让她既激动又开心,知道是老熟人来了,便立马改态度,愈发恭敬谦和地迎了上来。
”哈哈哈…钰兰儿,咱可多少年不见了,今日一见面,多少儿有些缘分,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哪知那女掌柜听后笑了几声,朝王顺知行了个万福,便继续说道。
“哎呀,顺知兄,早就知道是你来了,我就不卖那么多关子了,也倒是打了个没趣儿。”
“还有,都说过多少遍了,别直呼人家名字了,怪害羞的。”
王顺知一听,立马便大笑几声,随后便戏耍道。
“哎呦呦,好歹你先前也是师哥我最可爱的小师妹呀,虽然说日后分道扬镳了,但这份情可是留着的啊,哈哈哈。”
“你说对不,钰兰…师妹…”
好家伙,此话一出,顿时便激得那女掌柜面红耳赤的,吓得立马转过头去,斜着眼儿不敢正视,连连摆手,说道。
“哎呦,顺知兄,你这说得…叫外人听了可不好。”
“讨厌死了…”
“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老顺知…”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可别废那般口舌了。”
王顺知“你呀…你呀。”
“就知道你不经逗,哈哈哈哈…”
王顺知见逗不过那般话,便又轻笑几声,随后便将他与他弟子前来的目的以及此行的流程粗略地跟那女掌柜讲了讲,聊了会儿天。
那女掌柜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玉手扶颔,点头细细听着,不觉称赞道。
“想不到师兄你把咱炼气堂打理得井井有条啊,也不负咱老师尊的嘱托。”
“想必咱老师尊见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顺知一听,又笑了笑,随后便继续说道了些话来。
而在另一旁,林亦寒正和师姐肖小羽在品鉴布匹衣裳。
(惊奇地)“哇…师姐快看,这儿有好多秀衣锦帛和细软布麻呢,种类还真是丰富啊,比咱们先前去的那家铺子还要多呢。”
肖小羽一听这话,当即便起了兴趣。
“哦?亦寒,是吗。”
话音未落,只见她朝回周看去。
但见:
满屋金碧辉煌流璨光,四角玲珑炉台生玉烟。
顶架金丝翠玉鸾布丰,下橱粗麻棉织量也多。
四壁衫袍袄襦整齐摆,余角丝绦裙履有序挂。
虽道此铺屋小尚且平,也如大家闺秀上台面。
肖小羽不禁看得吃惊了,连连夸赞道。
“真没想到师尊所言的普通小铺子衣织布帛种类能如此多,比那有名的大铺子还丰富。”
“单一眼扫去,这纱,绸,锦,帛,缂,缎能认识的基本样样都有,看来此衣铺真是非同小可呢。”
“方才姐姐还以为亦寒你的话有误呢,没想到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林亦寒听后,点头笑了笑,随后便继续朝四周货架上的衣物布绸看去。
而王顺知见聊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乎便让一旁的赵平取出购衣凭证,交于那女掌柜。
“哈哈哈,言已至此,就无需多言了。”
“赵平啊,你速速取出那购衣凭证,交予那女掌柜,好让她尽快发放衣物,让弟子们试完觉得妥当了,就一发离开前往这铁匠铺子参加活动吧。”
“是!”
只见赵平听后利索地行了拱手礼,然后便随身掏出那张盖有红印的黄纸字据来,连忙予那女掌柜。
那女掌柜见状,赶忙接了过来,看了看,然后便说道。
“哎呀,这字据确实假不了,要棉袍冬服百十来件,尺码也分别说明了,扉页处还盖有咱锦织坊的印章呢。”
“哈哈,顺知兄,你们稍等,我这就差人来取,也好让顺知兄你的弟子们都能早点儿试上衣裳。”
“等着啊…”
话音刚落,只见那女掌柜转身便唤人将先前差人缝制好的订制棉袍取了出来。
而王顺知见状,也只是轻笑几声,也并未多说什么。
不多时,只见那女掌柜亲手将那棉袍分批递予王顺知。王顺知见了,连忙谢过,然后赶忙唤来几位弟子与他一同接了,之后使叫赵平等人唤众弟子前来试衣。
“赵平啊,快…速速将众弟子叫来,准备试衣。”
“遵命!师尊。”
只见赵平听后,连忙行礼答复,随后便转身大声呼唤众弟子前来试衣。
“诸位,咱师尊有令,命诸位尽快前来领取冬服然后试衣,不得延误!”
众弟子一听这话,纷纷停下览赏布匹织物,然后转身便朝他们师尊奔去。
恰逢肖小羽也听见了这话,朝她师尊所在方向看了看,然后便连忙拍了拍林亦寒的肩膀,说道。
“亦寒,咱师尊唤咱去试冬服呢,师兄师妹他们也都纷纷赶过去了。快走吧,别瞎瞅了,不然一会儿误了可就不好了。”
林亦寒一听,连忙转身朝他师姐看了看,又朝他师尊所在方向望了望,回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他师姐一块儿行动了。
“ok,师姐,那咱们快行动吧。”
不多时,林亦寒便和他的师姐肖小羽跟着众弟子前去王师尊那里领了冬服,然后试起衣服来。
王顺知见众弟子都试上衣服了,扭头便朝那女掌柜笑着说道。
“玉兰师妹啊,这衣服尺码都还妥当吧?”
哪知那女掌柜听后,立马便有些不高兴了,只见她双手插腰,然后便愤愤地答道。
“你看师妹我像是骗你的人嘛?曾经都在一个炼气堂里,这么多年交情了,还信不过师妹我呀。”
“咱家铺子虽不比那有名大铺子,但那衣物质量也是一等一的过硬,但凡客官要求几尺几寸长,就按要求来,丝毫不敢违背,多一毫厘都不行。”
“况且若有不合适的,自可以亲自上门或差人来换,二者皆可。”
“师妹的店也是有信誉的…若顺知兄不满意,尽可另投他店,哼!”
这话听着王顺知一脸懵,他连忙赔了几个不是,见那女掌柜脸色稍缓和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此刻,众弟子正一边围在一块儿讨论,一边儿试着这冬服呢
而林亦寒和他师兄妹他们也纷纷试起这冬服来。
“欸,你们还别说,这冬服棉袍虽然只是青灰布面,颇为普通,但摸起来厚软异常,托起来也十分轻盈,想必这冬服穿在身上也贴身暖和啊。”
(连忙点头)“是啊,亦寒师哥。只是…这冬服一穿,小春我这青萝绣花裙就穿不上了…权且就为暖和吧,唔唔唔。”
(赶忙安慰)“哎呀,小春妹妹,你万万不可这样想,这冬服虽然颜色纯朴了些,并无绣花,但是穿在身上却也轻便暖和,利于行动。”
“小春妹妹不必忧愁,等到了那焕彩日时,届时姐姐带你去买件漂亮的袄袍和春裙,咱们相伴逛街,岂不美美哒?”
(激动的)“真的?小羽姐姐,那咱们可就说好喽,你可不许骗小春呀!”
“嗯,姐姐与你一言为定。”
(开心的)“小羽姐姐,你最好啦,嘻嘻…”
“霍龙师哥,你看我穿上冬服,和先前一样帅气吧?”
“嗯嗯,又启师弟你确实俊气不减啊,哈哈。”
“本以为这冬服会和我想得一样是破布棉袍,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冬服穿在身上却异常轻便暖和,是件好衣服。”
“嗯嗯,可不是呢,又启师弟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咱师尊会给咱置办最差的衣物吗?咱师尊可不是捡最好的给咱呢。”
“嘿嘿,霍龙师哥你说得对…”
“咦?霍龙师哥,师弟觉得你穿上这衣物,人高马大,英气逼人,不免得有几分豪气呢,好似那出征塞外的勇猛悍将一般,真是帅气呢,哈哈哈。”
(自豪的)“哈哈哈,果真如此吗?我就说又启师弟你的眼光没看错…”
“来,看师哥我展示肌肉。”
“呵呵…”
没多久,只见众弟子都试好了衣服。
而王顺知见众弟子试好衣服都无其他回复,便准备告别那女掌柜,起身带众弟子前往铁匠铺子参加活动了。
“行啦,各位,若试好衣服,没有异话了,咱们便赶快起身前往这铁匠铺子参加活动吧。”
”好…”
只见众弟子纷纷响应,随后便准备收拾好衣物跟随王顺知离开。
王顺知见此情行,便跟女掌柜道别一声,然后便离开了。
“钰兰师妹,师哥我就不多打扰了你的生意了,告辞。”
哒哒哒…咚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阵脚步声,只见王顺知领着众弟子跨过门槛,下了台阶,转头便朝不远处的铁匠铺子走去。
此刻,女掌柜也赶忙走出门去送别。
“顺知兄,慢走啊,一路顺风!”
“嗯!钰兰师妹,快回去吧,别误了生意。”
短暂的告别后,王顺知便带着众弟子踏上了前往铁匠铺子的旅途。
一路上,只听打铁声此起彼伏,不觉让林亦寒等人起了兴趣。
“咦?师姐,这街边打铁声越来越大了,咱师尊所说的那铁匠铺子应该也不远了。”
肖小羽一听,回答道。
“嗯,再走一段儿路应该就到了。亦寒,咱们还是快跟上师尊以及大家伙的步伐吧。”
“好…”
哒哒哒…咚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过后…
只见那铁匠铺子赫然便立在他们面前。
但见:
红檀漆柱,纹如狻猊斗龙。灰瓦青釉,檐角翘首鸾凤。小兽交错,齐整并排沿卧。青花石阶,并两排藩篱,杂玉有序错落。色似神骢出山岭,形似凤凰戏群英。铜铃垂角挂,迎风摇曳,叮咚清脆响。门前两只巨鼓,铜面油光,雕花缀玉,巧夺神天工。方门平槛,花棂纸窗,横幅对联依旧。雕花木墙映灰壁,交相辉煌,别有一番姿色。正门抬头望,玄色匾倾挂。细看匾中字,镏金色亦好。
正可谓:
此屋虽质朴,细看赛天宫。
若问此何地,锤铁堂道出。
众弟子见面前这座这么大且漂亮的老铁匠铺子,不觉得惊呆了。纷纷站在一旁一边欣赏,一边讨论了起来。
林亦寒他也不例外。
“哇!师姐,这儿的建筑可真漂亮,真是块儿风水宝地,你说对吧?”
肖小羽“嗯…听亦寒你这么一说,再仔细看上几眼,还真觉得这里还挺牛叉的,”
“呵呵…”
王顺知(高兴地)“看来咱们到这铁匠铺子啦,待为师上前打探一下,之后便带领你们进去,诸位好生在门口等着,等为师出来后,诸位方可进入。”
话音刚落,只见他昂首挺胸,朝那牌匾看去。
(暗想)“嗯…是锤铁堂这三个大字不错。”
(疑惑的)“不过话说回来,为何那李金刚不出来迎客,真是好生稀奇,明明先前都有约在先的啊。”
“哎…罢了罢了,先进步一探究竟再说。”
哒哒哒…咚咚咚咚…
想罢,只见王顺知一个信步上前,连连踩过几层石阶,直奔那大门口儿。
之后,到了门口,王顺知便想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儿,跨过门槛儿,掀开布帘子,就进去了。
弟子赵平见状,赶忙跟了上去,恐有闪失。
话说,王顺知一进门,便看见门口柜台上放着一面大算盘和一本大帐薄。一位年轻汉子正一边快速翻看帐薄一边熟练地拨着面前的这面大算盘,哗啦声不觉入耳。
哗啦哗啦…颗颗…咔嘣咔嘣…
王顺知定睛一瞧,知道那是李金刚的大儿,便问道。
“李大,你父亲做何去了,还有你娘亲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年轻汉子抬头一看,却是一副好生熟悉的面孔,便停下手中的家伙事儿,连忙问道。
“贵客好生面熟,敢问尊姓大名?”
王顺知见那年轻汉子不认识他了,便继续问道。
“李大,你不认识顺知叔叔啦,亏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此话一出,立马吓得那年轻汉子一身冷汗,他随即便走到王顺知面前,行了个礼,好生道歉道。
“啊…原来是顺知叔叔啊,亏小娃方才看走了眼,没能认出是叔叔你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且受小娃一拜,以此赔个不是。”
话音刚落,只见那年轻汉子立马躬身要拜。
王顺知见状,赶忙将他扶起,连忙说道。
“娃儿不必多礼,你我自是叔侄儿关系,何必行此大礼,你叔我可受不起。”
“你且慢慢起来,叔儿有几句话要问你。”
不多时,只见王顺知便将那年轻汉子扶起,那年轻汉子见王顺知不肯受他一拜,便问道。
“敢问顺知叔叔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王顺知一听,便继续说道。
”李大,叔儿且问你,你娘亲做何去了,怎么不见在这铺子里?还有,你爹呢,今日可是铸剑日,怎地不见你爹打铁。”
那年轻汉子见王顺知问得如此急切,便回应道。
“回禀顺知叔叔,我娘亲此番已去那耀华街的一个小药铺里打长工了,每晚要晩些才可归来,所以这计帐伙计…便交到我手里了,还说是啥磨炼心性。”
“至于我父亲…顺知叔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爹每日起早贪黑替人打制兵器,哪儿敢轻易合眼安歇。这不,今日是铸剑日,他更是忙活了不少。”
“喏,不知顺知叔叔刚才听见身边传来的打铁声没。现在声儿小了,估计是歇息了。”
说罢,只见那年轻汉子扭头伸手便朝他左手边指去,王顺知等人亦是将目光瞥向了那里。
但见:
粗布花帘掩火光,神似凤鸾卧洞涅盘。
铿锵击铁音未落,轻喘声息便徐行。
只恨未见其真面,不知何人在踌躇。
要问此番有何意?必是猛汉打制兵器。
想必,这李金刚必然是在围炉打铁了。
二话不说,只见王顺知对着那年轻汉子说道。
“快,快把你爹唤出来,叔叔有事儿要说。”
一听这话,只见那年轻汉子立马转身便对着那不远处的门帘喊道。
“爹!顺知叔叔来啦,还有话予你讲,快出来迎接。”
没多久,只听布帘的另一边儿传来回应声。
“啥!顺知弟弟来啦。好,我马上就出来。”
没半盏茶的功夫,那李金刚便出来了。
但见:
铜皮铁骨泛油光,虎背熊腰赛金刚。
白薄布衫身上穿,灰厚抹布肩上挂。
腰间细系红条带,粗臂亦缠绿丝绦。
但见肱头纹猛虎,无人不知是李彪。
只见李金刚一边提着抹布擦着汗儿,一边快步走上前来,想给王顺知道了个歉。
而王顺知见他如此心急,便示意让他好生歇歇。
“顺知弟弟,哥哥我来晚了,虽知今日逢年过节你们要来,但只顾忙活,八成没想给忘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欸…彪大哥,你若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你自忙你的,忙完了再提也不迟。”
“咦?对了,今日你不是要叫你的徒弟们来我这儿学习打铁知识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
“这不是看彪大哥你忙不忙吗?事先进来看看,也好定夺。”
(连忙摆手)“欸,不忙不忙,今日不是知道你们要来这儿吗?于是我便赶快接完这最后一单儿,着急赶制了。”
“这不,空出空闲时间来就是给你那徒弟们讲讲那有关打制兵器的知识的。”
“快,顺知弟弟,快唤你那帮徒弟进来吧,也好事先打个照面儿,认识认识,方便之后讲解。”
话音刚落,只见王顺知点了点头,默许道。
“若似金刚大哥此番,也好…也好…”
于是乎,王顺知便示意赵平出门去唤众弟子进来。赵平领命,转身跨过门槛,掀开布帘,径直走出门去唤众弟子了。
哒哒哒…咚咚咚咚…
不多时,只听阵阵脚步声,众弟子便纷纷涌入这锤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