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向着她们居住的小院走去。
黎妤回头看了一下客房,犹豫片刻,说道:“姐,你觉得丁公子人品如何?”
“没得说,小妹,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黎婕调侃着。
黎妤只觉得脸颊发烫,幸好是黑夜,没有给黎婕看见,嘟着嘴:“姐,你胡说些什么呀?”
“我胡说吗?”黎婕突然一手按在她胸口上,然后又一摸她的脸庞:“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还说不是?”
黎妤双手打着:“姐,你很讨厌。”
“不闹,不闹了。”黎婕说道。
黎妤停手,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口无遮拦,说这些事,让娘知道,非揍你不可,连带妹妹我也受罚不可。”
黎婕说道:“不是在灵堂上,私下里说什么都可以,小妹,像丁公子这样好的男人很难找得到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别错过了,千万不要像姐这样,以为嫁到了好人家,结果却被赶回来……”
她说不下去,捂嘴而泣,她的遭遇也太可怜了,想起不禁悲从中来。
黎妤一脸歉意:“姐,对不起,对不起,触到你心里的痛了,姐,你刚进他们家的门,他们就这样对你,实在是可恶。”
黎婕擦着泪:“谁也不愿一个刚进门就把岳父克死的新娘留在家里的,他们称之为丧门星,避之唯恐不及,自然赶我出门。”
“这关你什么事?”黎妤不满说道。
“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说出事实真相,姐一样不知道当中的秘密,也好,姐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等大哥要到休书,姐就恢复女儿身了。”黎婕的语气似乎透露着玄机。
“姐,什么意思?”黎妤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急忙追问。
黎婕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本来不打算说的,但不说出来心里又感到不舒服。”
黎妤说道:“我的好姐姐,别吊我的胃口了,快说,快说。”
“妹妹,告诉你一个秘密,何家公子那天晚上被他的同窗书友灌了个酩酊大醉,并没有和姐圆房,早上就得到爹过身的消息,所以姐还是一个玉洁冰清的处子身。”黎婕说完含羞一笑。
黎妤惊愕得瞪大眼睛,然后笑起来。
她年纪虽轻,可知识渊博,对男女之事已经清楚。
“不许说出去。”黎婕严肃说道。
黎妤连连点头:“这事关姐姐日后的幸福,妹妹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她突然想起对赵飞羽的承诺,不由得暗暗叹一口气:“黎妤呀黎妤,你这回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了。”
“在想什么呢?”
“姐,你恨不恨丁公子?”
“干嘛这样问?”
“他见到了我们的身体。”
“那又怎样?难道要我们这几个女人都要嫁给他吗?”
“我……我……”
“哦,姐明白了,你吃我们的醋。”
“哪有这回事,姐瞎说什么呀。”
“妹妹,在那种情况下丁公子能不看吗?”
“不能。”
“大嫂和大哥都释然,你害什么羞?总比被那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糟蹋好。”
“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嫉妒,嫉妒你们都比我丰满。”黎妤没好气说道。
黎婕一愣,接着“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出眼泪来。
“你还笑。”黎妤顿足。
黎婕一刮她的鼻子:“小家伙,嫉妒什么,年纪最小的就是你,还没完全发育好,再说了你也不小了,那形状很美,小荷尖尖角,要说嫉妒呀,应该是我们嫉妒你才对。”
“是吗?”黎妤心情大好。
黎婕一戳她的额头骂道:“虚荣。”
“哪个女人没虚荣心?”黎妤笑着。
黎婕点头:“这倒也是,不说这个话题了,到了,早点休息。”
两人走进小院,各自回房。
黎妤吩咐侍女去打水回来,然后脱掉身上带有血迹的孝服,丢在墙角。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想起受到凌辱的情景,红肿的双眼又有眼泪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一串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没有哭,因为她不让自己哭,她要坚强。
突然,她眼前晃动着一个人的身影,是赵飞羽,她不由得羞涩地双手捂住脸庞……
明亮的烛火把房间照得一片亮堂。
黎婕双眼又红又肿坐在梳妆台边。
她没有换衣服,回到房里就这样傻傻的坐着。
刚才还和妹妹打骂说笑的模样荡然无存,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镜子里的她,十分憔悴,现实中的她,比镜子里的她还憔悴,她发现短短的一天时间,自己就瘦了整整一圈。
她的胸脯还在痛,那个准备糟蹋她的杀手十分粗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如果不是赵飞羽及时出现,她不知受到的摧残到什么程度。
然而身体所受到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痛得在滴血。
大哥在灵堂说的那一番话,深深刺痛着她,丈夫一家把她当作是丧门星一样对待,不陪她回娘家奔丧也就罢了,还无情驱赶她出门,生怕她把衰神带到夫家。
如果不是她想见上父亲的遗体一面,她早就投河自杀了。
她回来见过父亲的遗体后闹得很凶,又是撞墙又是上吊,所以才被家人捆绑住手脚,用布条塞住嘴,免得她咬舌自尽,现在真相大白,幸好她没有自杀成功,否则就白搭一条性命了。
这个房间是她出阁的房间,也是她长大成人就住上的闺房,与妹妹的房间一墙之隔。
陪伴着她长大的那两个丫鬟不舍得离开她,所以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过到何家的,她被夫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也跟着她回来了,除了那些陪嫁的嫁妆,没有其他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在夫家里。
她红肿的双眼又有眼泪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一串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湿了大片的衣襟。
她没有哭,因为夫家抛弃她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所以她想开了,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所幸的是她没有和丈夫圆房,她还是玉洁冰清的处子之身,只要一拿到夫家开出的休书,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与夫家再无任何关系,他日有缘,也能以完璧之身出嫁。
冥冥之中,似乎注定她和何家缘薄。
这桩婚事,是父亲一手安排的,她对何家公子印象也很好,本以为得到幸福,但谁曾想到一夜变天,让她看到了何家的丑恶嘴脸,新郎的薄幸无情,这未曾不是另外一种幸福。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求只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至于能否再度婚嫁,她不考虑了,她是处子之身不假,但也抹不去曾经嫁为人妻的事实,嫁出去也是二婚,而二婚的女子,想嫁头婚的男人,很难,一般情况下只能成为续弦,小妾,她可不想这样埋没掉自己,倘若只能这样,她宁愿终身不嫁,或者遁入空门。
在出嫁的昨天,她曾幻想过和丈夫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况且她本来就无忧无虑,生活得十分富足,在家时有一个爱护自己的好父亲,出嫁后有一个疼惜自己的好丈夫,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就在她出嫁后的夜里,所有的一切全部被打破,她美好的愿望被粉碎,她失去了爱护她的父亲,由此而衍生了她被夫家无情驱赶的一幕,一夜之间,改变她的人生命运,由一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变成一个天下最不幸的女人!
用由天堂跌入地狱来形容这一天也不为过。
想起差一点被恶徒当众蹂躏的情景,她觉得自己很苦命,人生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