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变得一脸凶相。
他真的是把刘伯温恨之入骨,他咬牙切齿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刘伯温多活一天,我们就提心吊胆多一天,如芒在背,寝食难安,这种折磨受够了,所以他非死不可,不到我们不杀他,而且越快解决就越好。”
单立文说道:“相爷,我今晚就潜入刘府杀掉他。”
胡一尘摇头:“单兄,不要逞一时之勇,这会坏事的,如果就这么简单,也不用相爷费煞思量了。”
胡惟庸笑一笑:“还是一尘想得明白,想得深入,立文,刘基在明,我们在暗,虽然他在家里布下了五行金锁阵,可以把不速之客困住捉拿,但是要取他的人头还是不太难,只要在外面动手就行,难就难在既可以杀掉他又不能惊动满朝文武,让朱元璋有所惊觉有所防备,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卓亭书点着头:“相爷考虑得真是周全,刘基若然是横死,肯定会震惊朝野,正如胡总管刚才所言,到时相爷必然难脱干系,让那些对头人乱嚼舌头,就算朱元璋不想动相爷也不得不动,被贬官是必然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麻烦那就大了。”
单立文是个武夫,根本不懂什么阴谋一类的东西,着急起来:“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才行?”
卓亭书把眼一瞪:“现在不是在想了?在商量用什么方法最好吗?在未动手之前,一定要先把所有的利害关系想清楚,避免出现漏洞,留下蛛丝马迹。”
单立文气鼓鼓说道:“老卓,你这个坏书生,别道理一大堆,干脆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好了。”
所有人笑起来。
单立文说道:“笑吧,就笑吧,我承认我是个只懂得打打杀杀的一介武夫,头脑简单得很,相爷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他的一概不懂。”
没有人再笑,变得出奇的静,都在看着他。
单立文把眼一瞪:“看我干什么?坏书生,那要想到什么时候?你看相爷焦急的样子,巴不得现在就看到刘基的尸体,偏偏我们束手无策,枉费相爷如此器重我们。”
胡惟庸笑着拍一拍他的肩头:“立文,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的,倘若操之过急把事办了,反为不妙,一定要慎之,慎之,再慎之。”
“澹台建星不是来了京城吗?”一直没有说话的于成伟突然开口了。
毕海东说道:“于兄说的可是与鬼医毛不求齐名的神医澹台建星?”
于成伟微笑着:“不是他还有谁?”
毕海东不明白:“那又如何?”
于成伟看着胡一尘:“尘哥,他不是还欠你一条命吗?”
胡一尘想了一下,说道:“哟呵,若不是成伟说起,我都几乎忘记了,没错,的确是有这回事。”
毕海东说道:“尘哥,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胡一尘回想着:“想起来应该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他不肯为山西双侠之一的连心聚治病,结果连心聚伤重而死,连心聚的弟弟连心贤把这一笔账算到他的头上,怀恨在心,便追杀他,虽然澹台建星的歧黄之术十分高超,但是武功造诣却是很普通,在岳阳两人碰上了,当时恰逢我经过,就出手救了他以及他的夫人。”
于成伟微笑说道:“这不是一条命,而是两条命了,现在该是他还恩的时候了。”
胡一尘一怔,接着恍然大悟,眼闪异光:“成伟,你的意思是……”
于成伟笑着:“尘哥真是聪明人。”
其他人如坠五里雾中,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两人见状,会心大笑。
胡惟庸说道:“你们的对话真叫人听了如同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样,莫非你们已经有了妙计?”
胡一尘说道:“是的,相爷聪明,猜到了。”
卓亭书连声催促:“别卖关子,说重点。”
胡一尘笑着:“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成伟的意思是但凡善用药者必善杀人,而且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即使是天下最厉害的验尸高手也查不出来。”
胡惟庸听明白了,不禁眼闪光芒:“你们是想利用澹台建星去杀掉刘基?”
胡一尘作揖:“禀相爷,正是这样。”
卓亭书道:“快说,快说,快说,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会煎熬死人的。”
胡一尘忍不住哈哈大笑。
卓亭书气得鼓起腮帮子。
胡一尘说道:“医术精湛的人不但可以起死回生,而且可以无色无味不留痕迹地送人上西天,他可以利用灵草妙药去治好病人的病,但同样也可以利用灵草妙药令到病人的病情恶化从而不治身亡,病人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卓亭书恍然大悟:“对,对,对,说得太对了。”
胡一尘说道:“我就不信刘基没有病倒的一天,只要刘基一病,相爷就有机会借口关心病情上门举荐澹台建星去治病,以澹台建星的造诣完全可以做到表面上是治好了病,但实际上却是加重了病情,最后暴毙而亡的这一种效果,到时就可以要掉刘基的性命,同时又可以做到不引人怀疑,保住相爷的相位,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他得意地露出笑容。
胡惟庸深锁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拍大腿,兴奋说道:“好,好,好绝的妙计!这个方案可行,就这样定了,刘基呀刘基,纵使你有通晓鬼神之能,预测吉凶之才,看你这回如何逃得出我胡惟庸的掌心!”
他举起手掌,在空中紧紧握成拳头,眼里闪出凶狠的光芒。
胡一尘说道:“各位兄弟,立即派人找到澹台建星的下落。”
于成伟毕海东异口同声说道:“好的。”
胡惟庸冷静下来,背着双手,来回踱步,然后停下,说道:“好了,解决刘基的事情就由你们三位去办了,现在轮到你们汇报一下近况了,亭书,你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