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是个什么人呢?
他忽然轻轻的咳了一声,他不是在咳嗽,而是故意让李慈欣赵飞羽知道他的到来。
这个老头的出现,令李慈欣又惊又喜,她竟然撒手不打了,飞身扑入老头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雨打梨花一样:“大哥,小妹给人欺负了。”
赵飞羽大吃一惊,听得瞪大了眼睛,这两个一老一少是兄妹?
一个年逾花甲,一个豆蔻年华,年龄相差得如此悬殊,竟然是兄妹关系,这算是哪门子的兄妹关系?
干哥干妹?没有人认年纪这样悬殊的干哥干妹吧?
说得难听一点,这个老头可以做李慈欣的祖父有余了,还来认哥认妹,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天下罕有的事情!
今天是什么日子,碰上的怎么尽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猜不着的怪事情?
赵飞羽摸着脑袋暗暗发笑。
那老头看来十分宠爱李慈欣,笑呵呵地关切问道:“人家是让着你的,你也打不过人家,还好意思说人家欺负你。”
李慈欣哭着:“他就是欺负了小妹,而且还是欺人太甚那种。”
老头笑道:“好,好,好,他欺负了你,他欺负了你。他欺负了你什么,说来让大哥听听。”
李慈欣的脸庞红得可以滴出鲜血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大声嚷道:“反正他欺负了我!大哥,你要替小妹做主,为小妹讨回一个公道来!”
她是羞于启齿,原本巴辣的她竟然恢复了少女的羞涩。
不管女人强悍到什么程度,总有羞涩的时候,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老头笑道:“傻丫头,在大哥的面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说出来,如果真是这小子欺负你,大哥替你出这一口气。”
李慈欣羞愤交加,双手掩面,哭道:“他仗着武功高强,肆意调戏侮辱小妹,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要嫁给他,他却不娶我,我不想活了,一头撞死算了。”
她把赵飞羽对她的“作恶多端”夸大了来说。
这后果可就很严重。
赵飞羽此刻即使有一百张嘴也申辩不清了,只有硬扛下李慈欣塞给他的罪,况且即使他申辩人家也不会听他的,因此他干脆不争辩,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老头。
他这是在防备那老头的突然发难。
李慈欣可是那老头的心肝宝贝,那老头当场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丫头,你不用死,是他要死,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欺负良家妇女,胆子也太肥了!”
声落掌出,打向赵飞羽,好快的一掌!
赵飞羽的剑却更快,已经刺到那老头的咽喉。
那老头出现的时候,他竟然毫不察觉,已经明白那老头的武功深不可测,内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以他全神贯注,注意那老头的一举一动,早已盘算好和这样的高手交手,只有以速度来取胜,否则就毫无胜算,因而当那老头一出手,他已弹剑出鞘毫不留情地疾刺过去。
李慈欣的哭声戛然而止,变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赵飞羽和她对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本领,如果赵飞羽心存恶念拿出哪怕只有一半真本领的话,她肯定已经变成是一个死人,这分明是存心让着她。
她不禁冷汗渗额,也不禁对赵飞羽产生感激的念头。
那老头忽然化掌为指弹出,竟然准确无误地弹在急速刺来的剑尖上,“兵”的一声响,来势凶猛凌厉万钧的一剑顿时被击偏得偏斜三寸。
三寸的距离不多,却足以救回性命。
“弹指神通!”赵飞羽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寒霜剑从那老头的脖子旁边刺了过去。
他来不及调整剑势,老头的右掌已经如闪电一样攻出,拍到他肋下的期门大穴。
这是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是非死即残的大穴位,显然那老头已经被激怒,动了杀念,要将赵飞羽置之于死地。
双方的距离太近了,赵飞羽无法闪避,只有以左掌相迎封挡住这要命的一掌,同时之间将刺空的剑向下压低下去。
两掌立时相碰,赵飞羽被那老头的一掌震跌出一丈余远,并且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来,但是他压低的剑也把那老头左胳膊割开了一道血口子。
以招式的变化计算,他赢了;以功力的深厚计算,他却输了,这是一场他吃亏较大的较量,无法战胜得了的较量。
亏本的买卖没有人愿意做,他明白眼前这个老头是个真正的绝顶高手,不是他可以对付得了的,如果自己没有被对方用深厚的内功震伤的话,那还有得一战,至少可以做到自保,但问题是现在已经被对方打伤了,再抗衡下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见势不妙的他立即借着跌出去的余势,脚尖一点地,以“蜻蜓点水”之势凌空翻身跃上枣红马,拍马就跑。
枣红马彷佛也嗅到危险,扬开四蹄,发力狂奔,绝尘而去。
打不过就跑,这是一句很有名的古训,也是无数人遵循的准则,不须立文的江湖准则。
武林之中,高手如云,任何一个人都绝不可能缔造毕生不败的神话,今天一个高手倒下,明天就会有另外一个高手出现,今天你打败一个高手,明天就会有另外一个高手打败你,如此循环,不息不灭。
这就是武林江湖,充满传奇的武林江湖。
因此在武林里,江湖中,输就是输,绝不能逞强,因为逞强的人通常都会丢掉性命,所以赵飞羽一见势头不对,就毫不犹豫得找准机会逃走。
他骑的枣红马脚力很快,眨眼之间便跑出上百丈远,他还是嫌马速不够快,双脚夹紧马肚子,催马快跑。
他忽然想起了玉川公主对他说过打不赢就跑的一番话,想不到今天才和玉川公主分手,跟着就来应验,不禁在心里苦笑。
那老头想追,可此刻就算是施展最绝顶的轻功也追不上了,只有干瞪着眼看着赵飞羽逃去了,而李慈欣却已经看得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