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竟然无云,但是却有一个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在碧蓝的天空。
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天气实在是太闷热了,尤其午后时分,地上都冒着腾腾热气,无数人都躲在大树底下纳凉。
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赶路的。
就算赶路,都是带备足够的水,否则一定不好受。
一匹白如雪鬃毛很长的骏马却在太阳底下奔驰着。
坐在鞍上的是赵飞羽。
遇上如此炎热天气,他也想躲到荫凉的地方休息,等到太阳下山时才赶路,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必须尽快赶到李晓冬隐居的小镇,避免发生意外。
他可没有神算的本事,怎么知道究竟是意外先来还是惊喜先来,他只有抢时间。
李晓冬的下落是他父亲委托师父派人找寻了二十年才找到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散而导致先辈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随身携带的水囊早已空空如也,喝个精光,此刻他已渴得喉咙冒烟了,他的水都给雪狮马喝了。
只有保证雪狮马的健康他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倘若雪狮马病倒了,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宁愿自己饥渴,也要保障雪狮马有吃有喝。
他已经到了江南,处处是青山绿水,水源应该没有问题,但现在这一段一路却竟然找不到干净的水源,都是浑浊的小塘小沟,他只有干忍着。
口渴的滋味远比饥饿的滋味难受得多。
就在他几乎再也忍受不了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远处的路边有一个买茶水的摊档。
他不禁喜出望外,自言自语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渴不死我了。”
这个茶水摊档设在一棵百年老树底下,十分荫凉。
几十个老少幼嬬坐在树荫下,原来这是一个村口,村里的人出来聚集在这乘凉聊天,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他在离茶水摊档十几丈远就下马,牵着马过来。
买茶水的是个老者,摆了三张小桌,桌上放着个小竹筐,竹筐里装着八个大碗,十二张小长凳,两桶茶水用纱布盖住,遮挡住尘埃,避免污染茶水,桶边挂着一个小木勺,当然是用来搯茶水的,一桶清水放置在旁边,显然是等客人喝完后用来洗碗的。
有树荫的路边种有几个木桩,是让经过的客人拴马用的,以免马匹跑掉,或者受惊撞到在村口出入的村民。
赵飞羽指一指,雪狮马自己站到木桩边。
那些乘凉的人坐在另一边,没有阻碍老者做生意。
那些人惊愕看着。
“好一匹宝马!”
“好有灵性的一匹骏马啊!”
“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上品好马!”
“你说值多少钱呢?”
“少说也得要几千两吧。”
“不,起码价值千金。”
“问一问这位公子爷不就知道了吗?”
“这位公子爷相貌堂堂,仪表出众,非池中之物。”
“你们没有看到他背着的东西吗?虽然用布包裹在,但我敢肯定一定是剑,经过这里的江湖侠客都是这样包裹住刀剑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
赵飞羽当没有听到,过来坐下,要了一大碗茶,茶水早已变凉,他立即鲸吞牛饮起来,水一落入肚子里,就有一股透心清凉的感觉。
他享受着这一种清凉爽快的感觉,马上叫多一碗茶水,然后对老茶老者说道:“老伯,可不可以把这桶清水卖给我,我要给马饮用。”
卖茶老者说道:“这桶水有点不干净,老夫叫人回家挑两桶水回来,顺便拿个木盆出来,要不然你怎么给马喝水。”
“谢谢老伯。”赵飞羽说道。
老者叫来一个小孩,吩咐了几句,小孩一溜烟似的跑进村子。
这时十几个青年扛着锄头铁铲之类的农具从路上走回来,个个显得义愤填膺。
一个青年激动地大声说道:“上岭村仗势欺人,独霸了西山流下来的水来灌溉他们的农田,不让咱们下岭村灌溉,这下子咱们下岭村可就完了。”
他的话把在大树底下的乡亲吓呆了。
“你看看这个太阳,连人都可以晒死,两个多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如果再没有水流到田里,别指望有收成!”
“快去告诉莫员外知道,召集全村人商量个办法啊!”
“下岭村的黄员外请来了一个武林高手,准备我们一旦去抢水源,就对我们不客气,他们村中的青壮年都在水坝上守着了,我们下岭村的莫员外是个怕死的主,你叫他有什么办法?”
“西山那片田可是最好的良田,如果颗粒无收,咱们下岭村非得饿死人不可!”
“那我们到县城告官去!”
“他们下岭村的人说了,告官也没用,西山是他们黄员外的,从西山流出来的水当然也是属于黄员外的。”
“他们上岭村的人说,要水可以,交钱,按亩付钱,灌溉一次十贯钱!”
“强盗,明抢了不是?”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下岭村吗?”
“不,这是明摆着不给我们下岭村活路!”
“咱们下岭村也筹钱去请武林高手,和他们干上一仗!”
这些村民变得群情汹涌。
“两村一旦械斗起来,真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死就死,他们都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还怕什么!”
“对,和他们拼了!”
“别冲动,别冲动,大伙听我说,上岭村的黄员外最怕她的女儿黄燕,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咱们去找她不就可以解决这事了吗?”那个买茶水的老者说道。
“我们试过了,我们连上岭村的村口都不能去,那里布满了上岭村的人,还有黄家的护院,警告我们们若是在踏入上岭村的地界就打。”
“这又不是,那又不是,如何是好?”
人们议论纷纷着。
“为今之计,大伙回去商量商量,拿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
“不要商量了,打就打!”
年轻人激动大嚷。
“回村再说,回村再说。”
村民们纷纷往村里走去。
赵飞羽只是听着,没有插嘴说话。
卖茶老者摇头叹气:“上岭村太欺负人,非得要闹出人命不可,公子爷,你评评理,同种一片田,同饮一溪水,有他们这样仗势欺人的吗?”
赵飞羽说道:“也是的,真是仗势欺人了。”
卖茶老者说道:“都是这老天爷闹的,下场大雨不就解决了吗?偏偏就是不下雨,老天爷,你太无情了。”
这时一个年轻小伙挑着两桶水拿着一个小木盆从村里出来,放下就飞快往村里走:“爷爷,大伙都到莫员外那里去了,我也得要去。”
赵飞羽喂马饮了一桶水,用另一桶水淋在马身上。
雪狮马昂首扬蹄,一副舒畅的样子。
赵飞羽摸出一两银子,抛在桌上:“老爷爷,不用找续了。”
他上马离开。
“这不行,这不行,值不了这么多钱。”卖茶老者拿着这一两银,大叫着。
赵飞羽扬扬手:“老爷爷,再见。”
卖茶老者眼眶湿润了:“好人啊,这位公子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