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作为彼此潜伏在益州的锦衣卫最高统领,为了谋划这场刺杀,也是煞费苦心。
因为据他所知,刘范的武艺并不算高强,如果下手太重,很可能真的将其杀死,然而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于是乎,他只能就地收编了一伙山贼,并勒令不得带上弓弩,以避免刘范被一箭刺死。
这样的刺杀,远比真的杀死目标人物更难。
幸不辱命,计划圆满成功。
“大人,我们的人死了几个……”黑衣人摆脱追兵后,来到和苏哲约定的地点。
“放心,答应给他们的抚恤金一分都不会少!”
苏哲说完转身离去,一众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迈步跟上。
这是一场交易,这次刺杀便是他们的投名状,让他们得以摆脱贼寇之身,在未来刘备入主益州后得到册封。
……
“公子,这是刺客的佩刀。”
刘范脱离险境后,护卫将其团团包围,以免被刺客梅开二度得逞。
亲卫首领“李严”拿起刺客的佩刀若有所思,随即上呈到刘范面前。剑柄处,赫然刻着“绣春”二字。
徐庶见状心道:好一招祸水东引,刘范看到这绣春刀,反而会将锦衣卫排除在外。
这正是反其道而行之,你见过哪个刺客会自报家门?当然,若是刘范足够聪明的话,也不会轻易怀疑贾龙等人。
只是……刘范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一看到绣春刀,当即认定这是贾龙所为:“他们以为我是愚昧之徒么?仅凭一把绣春刀就想撇得一干二净,哼,贾龙,你未免太小觑我了。”
“也许真是锦衣卫所为,毕竟刘备如今正对益州虎视眈眈。”徐庶适时开口,却不出所料的起到了反作用。
“元直,我知道你一直不希望看到益州内乱,可如今是我不犯人,人来犯我,若是不做点什么,人家还以为我好欺负。”
“主公万万不能冲动,此事应当查清楚再下定论。如果……当真是贾龙等人所为,也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以免打草惊蛇。”
刘范这才露出笑颜:“不错,是该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将他们一网打尽。”
待护卫帮他暂时处理伤口后,一行人开始返回成都。
……
“吾儿伤势如何?”
刘范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一行人刚回到刘范的府邸,刘焉便闻讯赶来,身后跟着贾龙,张任等人。
众人原本是在商议如何对付虎视眈眈的刘备,刘焉却是爱子之人,听到消息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抽身赶来。
至于贾龙,则是因为想要刺探消息,这才假借探病之名前来。因为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照理来说最有可能对刘范对手的是他们。
偏偏他们还没动手,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换句话说,刘范出事了,几乎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他们做的,这才叫无妄之灾,有苦说不出。
贾龙仍然记得,刘焉在听闻刘范受伤后,第一反应便是看了他一眼。
“已经无大碍了。”刘范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是时不时瞥向贾龙,有些耐人寻味。
徐庶心中暗叹,刘范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伪装者,这般作态必然会打草惊蛇。在他看来,若是真想麻痹贾龙,应该表现出愤怒的一面。
不过他也已经懒得去教了,一来他本就不是真心辅左刘范。二来作为一个君主,有些东西应该自己懂得,靠臣下教是没有意义的,你也只能教他一时。
而贾龙在觉察到刘范的眼神后,心中不由得一惊,刘范果然怀疑是他做的。
可他们并不想在这时候取刘范性命,因为那样只会增加与刘焉的矛盾。眼下刘备正虎视眈眈,绝不是内斗的时机。
“可知刺客身份来历?”刘焉问道。
他也同样怀疑是贾龙等人下的手,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而且即使有了答桉,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贾龙紧紧盯着刘范,如果对方一口咬定是他们,就得立刻做防范了。
“是锦衣卫。”
刘范的答桉却是让人意外,他脸上露出一抹恨意,沉声道:“那刘备已经占据关中,如今正对我益州虎视眈眈,定是想借刺杀孩儿之事令父亲分神。”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李严取来那几个刺客遗留的绣春刀。
贾龙见状非但没有打消顾虑,反而更加担忧了。因为刘范这怪异的行径,让人有种暗流涌动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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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只是在麻痹他们,寻找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
贾龙恍然发现,不论刘范是何种态度,他都无法彻底安心。只要对方出事,他就必然会担心对方突然出手清算他们。
刘焉看到绣春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当真是锦衣卫所为?”
他的想法和刘范几乎如出一辙,哪个刺客会带着标志身份的武器?
不过他想得显然更多,不排除这是刘备故意为之,打算让他益州内乱。
“我想除了锦衣卫,这世上无人会佩戴绣春刀吧?”刘范犹豫着说道,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
张任冷声道:“倒也未必,世人皆知绣春刀乃是锦衣卫所用,却也不是只有他们能打造。”
张任与贾龙一方向来不对付,自然不会放过打击政敌的机会。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东州军统领的他,一直都是向着刘范这一边的。
这其中既有与贾龙不和的原因,也是因为刘范是嫡长子,刘焉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贾龙闻言怒道:“张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你怀疑是我们做的?”
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大局才迟迟没有对刘范下手,如今却受了无妄之灾,自然会心生不满。
张任亦不甘示弱,冷声道:“我可没说是贾从事做的,你为何要这么想,莫非是不打自招?”
“你!”
“放眼整个益州,除了你还有何人会如此仇视大公子?”
“张任,你休得血口喷人。”
“好了!”
刘焉制止了二人继续争辩下去的势头,澹然道:“此事究竟是何人作为,吾自会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