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扑面而来的那一刻，苏华就知道自己成功到达了天空岛，附身在名为克罗塞尔的少女身上。

    除了那一次在荻花洲是因为魔神怨念而进入这样诡异的附身状态之外，每次出现这样的状况都是在层岩巨渊，大概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来一趟层岩巨渊。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苏华主动前来寻找答案。

    未解之谜还有很多，系统是谁的？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克罗塞尔又是谁？天理的维系者已经苏醒，是否有余力毁灭提瓦特？

    冥冥之中的感觉，让苏华觉得自己需要来这里寻找答案。

    说起来，自己第一次来到提瓦特，也是降临在层岩巨渊的山峰上，苏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清澈的天空，摸到的就是身下褐色的土地。还没穿越时，自己正在游戏中探索层岩巨渊，用搜刮来的原石进行祈愿，最后看见了七七在金光中的笑脸，一时间背过气去，再醒来就已经躺在了这里。

    在心中深吸一口气，鼻端是清冷的空气，巨大的圆月挂在天边，刚刚升起。

    这是天空岛的奇观，因为过于靠近这个月亮，因此天空岛的月亮显得格外巨大。当它掠过天空岛的时候，能遮盖半个天空，洒下银白色的光辉，随后又迅速沉入地平线，带出阵阵强风。当它沉下后再去边缘眺望，就能看见月亮渐行渐远，最终成为一颗星星。

    早在第一次的时候苏华就见过了这个奇观，只是一直没认出来。

    眼前不是万丈深渊，而是沉睡的天理。

    不像之前站在深渊上方遥遥注视，这次的少女落在天理身边，手中一颗菱形的淡蓝色透明晶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少女力量的影响下逐渐消解，散落成点点光屑。

    天理就被笼罩在这样的光屑中，神色舒缓，似乎伤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诺，再来一块，你差不多就可以行动了。”

    克罗塞尔手中的最后一点光屑也飘落下去，她淡淡地开口。

    天理没有睁开眼睛，还沉浸在治疗的舒适中：“不愧是万千民众心中提取出来的精神结晶，对各种伤势都有极强的疗愈效果。”

    明明是赞叹的话，天理的话却没有什么感情，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很违和。

    少女早就习惯了地轻笑一声。

    天理继续说道：“自我将你分离出来，已经五百个日月了，你的实验也该步入尾声了吧？”

    分离？实验？自觉听到了什么秘密的苏华心头一震，继续听下去。

    少女神色如常，点点头：“哎呀，一不留神，五百年就过去了，这五百年，可都是我在给你打理这个世界呢。不过放心啦，作为你[亲民]与[善良]的一面，我可有好好地照顾那些居民，一根寒天之钉都没有用哦！”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少女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你真正苏醒，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生气呢？”

    “哼。”天理冷哼一声：“维系天理，防止域外生物入侵是我的责任。作为不得已分出的化身，替我维系世界，恢复伤势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实验，单从伤势恢复一项来看，确实很不错，若没有过多的差池，我也能容忍你三番五次的僭越。”

    “哎呀都是为了实验啦！”少女吐了吐舌头：“知道真相的你不会把我吞了吧？”

    话虽如此，少女敢这样说自然是有恃无恐。

    天理从少女的话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禁皱眉：“克罗塞尔，你做了什么？”

    她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少女，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压迫感。

    但她的威胁没有任何作用，少女依旧轻描淡写。

    于是天理继续盯着少女，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

    少女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笑的，好吧好吧我都告诉你。”

    她的神色正了正，认真地说到：“那是几个月前发现的，我翻阅典籍的时候知道了——咳，在某个不可说的时代，神明往往对民众的愿望给予回应，比如在地下衍生矿藏，或生出甘甜的水果，这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我做了个实验……”

    克罗塞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理微怒的声音打断了：“你竟敢翻阅那些禁书！”

    克罗塞尔瘪了瘪嘴：“这有什么。想要知道的话就安静听我说——咳，我发现当提瓦特居民的认同感和幸福感提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衍生一种半透明的蓝色结晶，也就是我用于治疗你的那个东西。”

    天理神色微动，但没有说话。

    “嗯，于是我做了个实验，从异世界绑来了一个将死的灵魂，赐予他身体，和名为系统的物件，仿造他们原来生活的世界用规则造出实用的工具，并用任务的形式引导他改造璃月港人民的生活……”

    放在以前，得知克罗塞尔做了如此多的禁忌之事，天理估计直接抹杀她的想法都会有，但此时大约产生了些许免疫力，天理只是眉毛微挑，却没有说话。

    然而旁听的苏华已经无比震撼。

    自己是克罗塞尔召唤来的？

    系统的诞生，只是一个实验？

    “哎呀呀~”克罗塞尔忽然收敛了些嬉皮笑脸，看眺望天空岛之外：“维系者，过了这么几个月，参与了凡人的生活，我忽然发现了这些普通人的潜力，假以时日，他们也能成长为无需我们庇护，也能守护好自己的样子吧？”

    天理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同意这个观点。

    但克罗塞尔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不能说动她，只是笑了笑：“这一切，就等你亲自用眼睛去看吧！我就先失陪啦，有个老朋友来了。”

    克罗塞尔的身形闪烁，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冰原之上，然而此刻身边却没有所谓的老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偷听女生们聊天是不礼貌的哦，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联系，才让异界的力量让你得以附身在我身上吗？”

    克罗塞尔回眸，露出少女清纯的浅笑。

    一个透明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成型，苏华的意识被剥离，出现在克罗塞尔的对面。

    “真是有趣，这是第一次吗？还是说你已经偷听了很多次秘密了？”

    少女的微笑终于露出些危险的意味。

    “苏华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