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徐明,冷眼看着前赴后继,攀登墙梯的梁军甲士,随着反击次数增多,滕军所备的圆木与滚石已消耗殆尽。
而城下担任掩护任务的梁军弓手,所发出的箭矢却越来越密集,丝毫不顾及肉军的死伤。
新军有数名甲士猝不及防,被射伤。
“准备近战!准备近战!”徐明循着城墙边走边喊,一部分新军甲士抛弃长矛举起盾牌与斩刀戒备。
徐明喊完,没多久,一梁国肉军校尉与几位千夫长率先登上城墙,这几人,眼睛血红,面容狞厉。避过新军的长矛,几步就跳抢上城墙,手起刀落砍翻挡路的甲士。
这些梁军校尉及千夫长,是由鹤城军中的百夫长及千夫长提拔上来的,有实战经验,他们刀法凌厉,出手利落,普通的新军甲士根本招架不住。
“噗………”徐明逮住机会,举戟捅死一名梁军千夫长,他也不管其他肉军,直接奔梁国登上城墙的校尉而来。
梁国的校尉又砍翻甲士,举刀就要过来。
突然!
只听“铛…”的一声,一杆铁戟直接当在刀前。徐明双手一挑,校尉的斩刀被抬起,徐明顺着摆开的缝隙,横戟直刺过去。梁军校尉大骇,直直往后退去,却不妨背后,闪出一名滕国新军百夫长,在他背后,双手握刀,自上而下斜砍。
“呲……”
肉军校尉没有着重甲,百夫长这一刀劈得扎实,直接被劈死,徐明见校尉陨落,赶紧止身,收住玄冥戟。将斩首之功留给百夫长,百夫长大喜,对徐明道声谢,就蹲下身,快速割下校尉首级。百夫长割校尉首级,按滕国制度官升一级,赏爵三等军骑尉。
滕国自侯爵以下同等爵位分三等,一等为尊,三等最末。分:公、侯、伯、子、蘑都尉、骑尉、忠勇、博勇、忠义、博义共十一等三十三级。次级独斩敌军上级之首,如敌首为十万人将可封伯爵、斩三万人将封子爵、斩万人将可封都尉爵、斩校尉可封骑尉、依次递减,不以累积,也就是即便你斩首十名千夫长的首级也不可能获封骑尉爵,若是合力斩首,就要降级。
“总制大人,梁军上城墙了,我们要不要去支援。”城墙下的宫敬银眼见,百夫长斩下校尉首级,眼光炙热。
“不用,后面的恶战有得你打。”不知何时,穆长川提着剑领谭未及军尉走来。
“王差!”邵永拱手
穆长川点点头,他走到邵永身边,抬头看着城墙之上,殊死搏斗的两国甲士。
“邵将军带着你的人还有府衙官吏及家眷都撤吧,撤到你的营寨中去,也令荣将军撤过去。”
“王差,现在撤,恐基林府不保啊!”邵永未及回答,他身侧的宫敬银抢先开口道
穆长川摆摆手,军机事关重大,他自然不会对宫敬银详。
“诺!”邵永拱手领令,穆长川的用意,他知道。对面的梁军有数千精锐骑兵,若不放他们进来,将梁军主力尽可能的调离五河府,玉虎他们偷袭即便成功,也难全身而退,弄不好还会被困死在梁境。
“宫校尉,我们走。”邵永对尚在发愣的宫敬银喝斥道
“诺!”
见邵永离去,谭未忍不住开口询道:“大人,那新军甲士呢?”
“日落前,我会让他们依序撤离,往骏景府方向撤离。”瞧着眼前的态势,穆长川觉得梁军应该会休整一个时辰左右时间,更激烈的争夺战,应该出现在夜里。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午时,梁国甲士也有力乏,他们三次站上城墙,又三次被赶下去,共计损失一名校尉,一名千夫长,两名百夫长,近六千名肉军。
滕国新军两合计战损三千甲士,损失三名百夫长。
基林府外
站在远处观战的朱秉言,强压心中怒火,两损失万名甲士,连城墙都夺不下来,当真是奇耻大辱。
“上将军,滕军基林府的守军,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不如让新军休整片刻,晚上再强攻,定然能夺下城门。”一名身披黑甲,年逾三十的梁将,对朱秉言拱手建言,梁军在静安城里的细作,都被铲除,他们对府城里的滕军人数,并不清楚。
“如此状态,便是肉军都死光,也未必能夺下城墙。”虽气恼肉军战力疲软,朱秉言寻思一番后,最终还是同意,肉军下来休整。
“传令,新军休整两个时辰”
“遵令!”
见梁国肉军,暂停进攻。徐明亦令滕国守城新军休整,他则带着未参战的新军收拾阵亡甲士遗体。在城墙脚下,徐明瞧见穆长川站在不远处,他便站定给穆长川拱手行军礼。
穆长川抬头对浑身是血迹的徐明笑笑,便对军尉吩咐:“传令!新军休息半个时辰,就往雍山撤退,沿途多扔旗帜,与甲胄,破刀。”
“诺!”
半个时辰过去,收到撤退命令的徐明虽有惊讶,却依旧遵照穆长川的命令,遣新军有序的撤离,撤离前,徐明利用梁军死尸,布下疑兵。
滕国新军战损者的遗体被集中起来火化,受赡甲士,则坐上骑兵的战马。
一时间,基林府上空浓烟滚滚,火光滔。
“一将功成万骨枯!”
穆长川站在府衙门口,见火中枯骨,斑驳、破损严重的基林府东城墙以及被抛石机波及的百姓房屋,他叹口气,对谭未道
“走吧,我们去追邵永,接下来的恶战就看我们的了。”
谭未点点头,将踏雪无痕的缰绳递给穆长川,两人翻身上马领着十名骑兵追邵永去。
全军撤走,基林府空空如也,唯有盘旋在尸体上空的乌鸦,给这座空城添上些活气。
入夜
梁军的动作又开始,这次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架梯攀墙,而是遣十数名十夫长及百夫长充做死士,抛索偷偷爬上来。
“噗噗……”
诸梁军死士借着夜色,猫起腰,沿墙壁悄悄摸到‘疑兵‘侧面,果断的砍翻毫无生机的疑兵。
“咦,这些滕兵,好像已死!”梁军一名百夫长,感觉到异常,他仔细检查被自己砍翻的滕兵,发现他们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且砍下去的新伤口,并无鲜血流出。
“不好,这是疑兵!”发现异常的百夫长,内心大骇。但凡布下疑兵,必是请君入瓮之计,重梁军甲士,经他提醒,无不心惊,纷纷操刀戒备。幸阅是,周围并没有冒出滕国甲士。
“王百夫长,周围如何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管他,我们只管放绳索便是。”王百夫长自然是不知道,为何滕军全不见。不过他犯不着多事,放好绳索便是大功一件。
“遵命!”几位十夫长纷纷放下绳索,早潜伏于城下的梁军甲士,依次攀绳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