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女与甲士们都走了,常琉璃放下筷子,低声问穆长川道:“你不见逆贼的人?”
逆贼的人?如今这常琉璃对常南涌可谓是深恶痛绝,连带着称呼都改了。
“见了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眼不见心不烦。”穆长川手抚脸颊,如今的状况,已经是最坏的了,那钦差的来意,不穆长川也明白,无非是让他效忠。
“那就打发他走吧。”见穆长川不见那逆差,常琉璃心中畅快无比。
“我不见,你还是要见的。这样……你见了后,不要给那人开口的机会,将其臭骂一顿,给赶出去。”穆长川眼咕噜转了转,缓缓道。
常琉璃一愣,她不明白穆长川为何如此做,不过这也正合她的意。
“好!”
交代好这事,穆长川便到屏风后面去,那处有张条桌,谭未正在那处品着茶。
“卓玉,你去唤逆差进来。”穆长川离去后,常琉璃对着门口娇喝道
“是,郡主!”
没用多久,穆长川便听到,数人进堂的脚步声。
“嘿嘿……你们还真敢来,当真以为我们宗室的子嗣,是那么好拿捏的么?”屏风外传来常琉璃的咆哮,穆长川笑而不语。
“郡主……”
来使欲待开口,常琉璃接着又咆哮道:“今日我也不迁怒你们,回去告诉定王,往日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可还记得,若不惹我便罢,闹翻了,一拍两散,滚!”
“啪!”
屏风外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响起,数名甲士铁甲晃动的声响。
“郡主,摄政王他……”
“走走……”
穆长川感觉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撇了一眼门外,他对常琉璃笑道:“打发的好!”
“骂出去果然痛快,逆贼欺人太甚!”常琉璃语气依然饱含怒气,指着门口怒斥道
“动怒伤己,于事无补,如今你这番闹腾一下,估计庙堂以后也不会遣人来了。”穆长川掀起袍边,在桌前坐了下来。
“夫君,你就让那逆贼如疵逞了?”
穆长川摇摇头,淡淡道:“若是这般简单就让皇位易主。滕国也不会立国这么久,别人我不知道。先皇与那位长盈公主绝非无谋之人。我们先看吧,应该会有后眨”
定王勾结了朝臣,又得益于先皇皇后在宫内策应,在族长无法理事的情况下,打了长盈公主措手不及,才逼宫成功。
不过定王却没拿到最为紧要的,龙腾军与虎跃军的调兵龙符,只要龙符没拿到,太后与皇帝就能暂时保住性命。
三日后……
城主府,凉亭
如今正值春季,百花绽放,整个府里花香四溢。
暂时抛去烦心事,穆长川与常琉璃在亭中对饮赏花,卓玉在侧。
不远处,谭未躺在竹椅上,闭眼憩,府门甲士匆匆行来。
“报!禀郡主、侯爷,外面有自称侯爷故饶女子,欲求见。”甲士于穆长川面前,拱手跪禀。
“故人?还是女子?”穆长川一怔,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萧珊珊,坐在他边上的常琉璃也是这般认为,“快请进来。”
“诺!”
凉亭离大门不远,离去的甲士,很快去而复还,他后边跟着位背黑色包袱的女子,穆长川的目光越过甲士,见那女子不是萧珊珊,便有些失望。
“奴婢龚玥见过定襄郡主,广梁侯。”
“你你是我的故人?”穆长川侧脸看着眼前女子,顿感困惑。
“奴婢是长盈公主陪嫁的侍女,在莽山见过侯爷。”那女子抬起头,看着穆长川。
穆长川一愣,常琉璃先开口了,“我记得你,你便是当年在銮驾边,顶撞我的那位侍女。”
“正是奴婢。”侍女点点头。
“起来话吧。”穆长川对这女子没什么印象,不过常琉璃认得她,那便不会有错。
“你寻我何事?”侍女站起来后,穆长川继续问道
侍女撇一眼,侍立一旁的卓玉,欲言又止。
卓玉会意,躬身对穆长川与常琉璃行一礼,就退了出去。
“奴婢,是奉太后喻命,给侯爷带两样东西来的。”完,侍女解下包袱,将其恭敬的放在石桌上,然后打了开去。
包袱里最上面是圣旨与信戈,旁边是巴掌大的盘龙黑木盒,下面是紫色袍服,玉带印海
见到圣旨,穆长川与常琉璃都站了起来,太后的旨意,自与那常南涌的伪诏不一样,穆长川不得不肃穆以待。
“请郡主与侯爷,自看便是。”侍女轻声道
穆长川点点头,他先打开圣旨:
“禀承运,宣皇诏令,察广梁侯穆长川战功卓着,才堪柱国,兹进位尔为一等上柱国英国公,授四爪盘云紫绶莽袍、玉带印书。另迁为二品上镇军将军领监龙腾军。钦此!”
穆长川寻思,这个公爵的爵位应该是太后与族长生前商议,为稳定滕国大局,拉景王上船,做出的决定。
景王目前已封无可封,常南山又无战功,目前也只有穆长川爵位低了些,能力又尚可。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定王诡计得逞。
放下圣旨,穆长川再拆开信戈,一抹清秀的字迹出现在他面前,这字迹穆长川与常琉璃大婚,于龙吉宫朝拜谢恩时见过。
“穆侯爷:自莽山一别,已逾十年。以你之才气,本早有重用,奈先皇自感寿元不久,未敢轻拔。
先皇龙驭归后,庙堂风雨飘渺,盈恐害了侯爷,也未曾招你来庙堂。
今番皇子做逆,滕国危难,放眼庙堂能力挽狂澜而无私心者。唯有侯爷,盈本无家可归之人,不忍下人无家可归,今望侯爷怜之!长盈拜上。”
看完信,穆长川心绪低落,无论太后的是真是假,现在的情况,他确实无法袖手旁观。滕国乱,则百姓苦。这一点,穆长川是极度赞同的。
“太后,还有口讯吗?”穆长川收起信戈,问侍女道
“太后言,如下事不能转,太后愿侯爷能做这下之主。”
这话一出,常琉璃是目瞪口呆,太后的意思,若她与陛下死了,穆长川可做滕皇?!
如今的态势,宣皇若遇不测。大皇子登基,名不正言不顺,下藩王肯定各自割据,滕国立马玩完。那时的滕国,怕就是这下最混乱的国度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会遣人送你回去的。”穆长川肃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