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鹿鸣答应得很好,闲暇还是做了些汉服、香膏、香袋,挂在自己的账号橱窗里。
她只是趁着秋宝午睡,每天做一点点,很用心,所以标价不低。
想着产量太小,干脆也就不宣传了,更没跟苏毅鸿和朋友提起过。
到年底,她的橱窗也只有三套汉服,两种香膏,两种香袋。
销售几乎为零,只卖出了一个香膏,一个香袋,汉服无人问津。
其实,她这次设计制作的几款汉服,已不再是纯粹的汉服,而是融入现代服装的诸多因素,比如她最喜欢的这条柔蓝色缎面马面裙,裙门和腰带精工细绣了花朵,裙摆垂到鞋面上,庄重大气,上身却是改良过的丝绸衬衫,v领窄袖,衬衫下摆收到裙内,不再像国朝,还要在外面罩一件比甲或者褙子,就这样大大方方,简简单单。
她自己试穿了,很是满意。
心想,没人买也好,自己留着明年春天穿。
这天,邱鹿鸣忽然接到穆谦的电话,接起问道:“怎么了?是哪里又漏水了?还是钥匙又丢了?”
“哈哈,没有没有。姐姐,是我相中你橱窗里那条蓝裙子了,我打算买给我表姐做生日礼物,你能不能穿上拍几张照片过来,我也好给她看看,嗯,再拍几张绿裙子的吧!”
“我只卖服装,不做模特,爱买不买!”邱鹿鸣果断拒绝。
邱鹿鸣这边挂了电话,那边穆谦就下单买了裙子。
邱鹿鸣忽然有些气恼,她舍不得了。她是那么的喜欢这条裙子,就这样卖给穆谦,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血。
索性给穆谦拨回去,“穆谦,你撤单吧,这裙子我不卖了!”
“你怎么这样?”穆谦大声咬着“这”字,忿忿地说,“你说不卖就不卖啊,五千块钱我都付了!你违约就赔我一万!不赔是吧,我也不要你发货,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你家小区,你把裙子给我送到门口,不然我就敲你家门讨要!”
半小时后穆谦打来电话,邱鹿鸣正带秋宝在小区游乐场玩耍,她把秋宝放到婴儿推车上,朝着小区大门而去。
远远看到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她禁不住揉揉眼睛,再看,又揉揉,那边传来笑声,“别揉了鹿鸣,我都认出你了!”
“你认识她?”穆谦的声音充满诧异。
“她是我表妹,亲表妹。”赫乔煜边说边跟邱鹿鸣挥手。
直到邱鹿鸣带他们进了小区,穆谦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
赫乔煜抱起秋宝,将他放在肩头,一颠一颠地跑,口中发出“科达达、科达达”的声音,秋宝发出咯咯的笑声,舅甥两人很快就玩到一块了。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邱鹿鸣扭头皱眉问穆谦。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两个怎么就不能认识,我俩都是网红大v,互相认识也不足为奇吧!”
邱鹿鸣看看放在推车下面装着裙子的纸盒,忽然福至心灵,“你说的表姐不会就是我表哥吧?”
穆谦顿时哈哈大笑,“正是正是!”忽然停止笑声,“你可别误会,我们俩都是直的!”
“什么直的?”邱鹿鸣莫名其妙。
“你不懂?”
“你不说明白我怎么懂?”
穆谦耸肩,“知识盲区。”
邱鹿鸣觉得无趣,不再追问。
进了邱鹿鸣的家,赫乔煜嚯的赞叹一声,“邱鹿鸣,这大房子要在沪市可就值钱了!”
他一边挨个房间看着,一边嘀咕,“我严重怀疑我奶奶私下多给你金条了。”
“这是苏毅鸿买的房子,没动用我一分钱。”邱鹿鸣声音不大不小,有点得意地说。
“呵,可别犯错误啊!他的军衔工资不会超过两万,不吃不喝多少年能给你买这大房子?”赫乔煜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邱鹿鸣板起脸,“你总记得,春节我们都聚齐了,独少他一个吧?”
赫乔煜刚说完也后悔了,此刻更是高举双手投降,“我错了!”
邱鹿鸣哼了一声,去给秋宝洗手洗脸。
两个大男人好一通参观,赫乔煜对邱鹿鸣的床给予极大关注,声称将来也要买一个这样的床,又笑嘻嘻指着坐在茶桌边自斟自饮的穆谦,小声对邱鹿鸣说:“你这个房客很有意思,跟我说女房东很可怜,橱窗里的商品本来就少,又没人买,又说跟我神交已久,今日一见如故,知道我喜好,就非要买一套女装送我,这不,刚下飞机就拉着我来取衣服,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你呢,谁知这,这女房东居然是你!”
“他说买给表姐的!”
“草!”赫乔煜秀气的嘴巴毫不犹豫吐出脏话。
“既然表姐是你,也不用他买,我送给你好了,只是尺寸未必合适。”
“那你就给我改改。”
“你还真穿啊?”
“穿啊,我现在粉丝也不少,我带的货都是女装,成绩还相当不错呢!”
“二舅知道吗?”邱鹿鸣悄悄问。
“他?”赫乔煜笑笑,“他不上网。”
又补了一句,“估计已经有人告诉他了,他装作不知道罢了,反正已经对我完全失望了。”
邱鹿鸣脑补了一下东北老帅哥赫长江,看到视频中穿着女装涂着红唇的儿子大发雷霆,但真见了面又故作不知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
客厅传来秋宝欢快的笑声和咚咚的脚步声,邱鹿鸣走出去,见是穆谦一边逗他,一边跟在他后头拍摄。
“穆谦!不许拍!”
穆谦讪讪直起腰身,收起手机,看着只比他膝盖高一点的秋宝说:“秋宝,你妈妈这么厉害,你将来很难找到老婆的!”
秋宝听不懂,看着他哦了一声。
“这孩子这么不会说话?”穆谦问。
赫乔煜也看着邱鹿鸣,表示同问。
邱鹿鸣白了他们一眼,“秋宝还不到十五个月,难道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说话了吗?恐怕还尿裤子吧!”
两个老光棍哪里知道小孩子多大会说话,互视一眼,都讪笑着。
十点半,刘姐来做午饭。邱鹿鸣跟进厨房,根据冰箱里的菜,列着菜单。
客厅里,赫乔煜对穆谦说:“老铁,你从哪里觉出我妹穷得揭不开锅,非要你买她一条裙子以解燃眉之急了?人家分明是大房子住着,保姆用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说榜一大哥,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
穆谦脸一红,“我可没说揭不开锅,就说给她开个张!”
邱鹿鸣这时从厨房出来,“三哥,午饭在家凑合一下,晚上毅鸿下班陪你去饭店好好喝一杯。”
“我可不去饭店,只有在家吃饭,才是最高规格!”反正不需要表妹动手做饭,赫乔煜也不客气。
“我同意。”穆谦举起右手附和。
可惜没人理他。
邱鹿鸣带秋宝去洗手间小便,那边赫乔煜就进了邱鹿鸣书房,他看什么都喜欢,看着镇纸很喜欢,看着砚台也喜欢,走到墙边,把玩着架子上摆放的香袋香膏,翻看她分类存放的各种衣料、针线和配件,一回头看到书案上的环形补光灯,忽然在自己的各个粉丝群发了条直播通告:十分钟后直播!
他直接拆开包装,取出那条柔蓝色马面裙,在身上比划了半天,都快到直播时间了,依然没有穿好裙子,急得大叫,“鹿鸣快来!”
刚提好裤子的秋宝第一个咚咚咚跑过去,穆谦第二个跑过去。
等邱鹿鸣进去书房,穆谦已经笑出眼泪。
她看着被赫乔煜甩来甩去的裙子,心疼得不行,大喝一声,“住手!”
“小妹,我能穿!你看这袖子,正好!”赫乔煜无辜地看着邱鹿鸣。
“唉!”邱鹿鸣从鼻子里叹气,走过去,拿过裙子,“将裙门对准肚脐正中,两边向后,互相压上,整理褶皱,系带这样,绕到前面,交叉再绕到后面,再绕到前面,打个结,喏,这不就好了!”邱鹿鸣退后两步,看赫乔煜穿那衬衫居然真的不紧绷,没想到男子穿v领居然也很好看,又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子,随手将他长发在头顶束了个发髻,插根木簪一别了事,“帅,完全不像是37岁的人!”
“夸就夸,做什么提年龄!”赫乔煜不满。
穆谦在旁边插了一句,“感觉像锦衣卫的飞鱼服,加件上衣就更像了!”
“屁锦衣卫啊,人家这件是御姐范儿的女士服装,你扯什么锦衣卫啊!”赫乔煜唧唧歪歪又爆粗口,也不知是真不高兴,还是直播前的兴奋。
说话间,赫乔煜打开补光灯,就在邱鹿鸣的书案上开始了直播,邱鹿鸣本想制止,无奈那边已经开始打招呼了。
她连忙拉住哦哦哦的秋宝出了书房,给他关上门,嘱咐了刘姐一句,就打开手机,进入赫乔煜的直播间。
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居然就有四五百人了,她啧啧称奇,难道这些人什么都不做,只等他直播吗?
穆谦拿着手机,跟在一边掺乎着自拍视频,邱鹿鸣觉得他已经入魔,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是视频素材,一定要拍下来,发到网上。
赫乔煜一边涂着唇膏,一边说:“我今天落地滨城,今天直播间有滨城的宝宝吗?”
看看穆谦,他又说:“你们绝对想不到我来滨城见谁,真猜不到?当当当,这是谁?千帆!不会还有人不认识千帆吧?
穆谦边录边滔滔不绝,今天我能耐了!本来想给乔姐姐买套漂亮裙子,就这套,结果,卖家居然是他表妹!唉,这世界太小了,这互联网太小了!”
赫乔煜对着穆谦的手机比了个手势,又对自己的粉丝说:“我在哪里?我在亲戚家里,这是他们家书房,等下我给你们拍一拍她的家,特别特别要给你们看她们家的大床!”
邱鹿鸣坐客厅看着手机屏幕,风中凌乱。
秋宝不停地爬上沙发又爬下来,最近他迷上了这种游戏,尤其喜欢爬到邱鹿鸣身后的沙发背上,靠着墙笑眯眯地站着,随时准备跳到她的背上,邱鹿鸣苦恼极了,儿子一爬高,一荡秋千,她就觉得心也跟着提起来,悠荡个不停。
邱鹿鸣放下手机,注意力都在秋宝身上,不一会儿,就见赫乔煜举着手机走进邱鹿鸣的衣帽间,“这样能看到全身了吧?嗯,真是蛮好看的,蛮好看的,我是越看越喜欢!我个人觉得,还是平胸瘦一点的姐妹穿着比较好看,要是个子矮,正好配双半高跟鞋。我一米七,一米七,你们根据自己身高估算一下能不能穿,发型?我这发型是我小妹儿刚才随手给我梳的,我都没注意,拧巴几下插了根木簪就好了,也挺好看的哈。”
邱鹿鸣叹口气,知道他下一步就要拍她的卧室给人家看了。
果然。
“咱们偷偷看看她的衣橱,啧啧,全是裙子,对,我小妹就喜欢长裙。我再偷偷拍我小妹儿家的大床给你们看啊,不知是什么木头,雕工还不错哈,好看吧?北方很少有人用这种床,不过滨城有地暖,现在这个房间就很温暖,哈哈,对对,现代人很少用这种床,拔步床?对对,就叫拔步床,她家卧室很大,一家三口都睡这张床,豆腐块,哈哈,咱们不说这个,再去照照镜子,唉,真是盛世美颜!”
赫乔煜走出邱鹿鸣的卧室,镜头扫过客厅,正好拍到秋宝从沙发上跃下,跳到邱鹿鸣的身上,发出一连串悦耳的笑声。
“不许跳了!”邱鹿鸣将秋宝放到地板上。
秋宝迅速转身,又爬上沙发背,笑着喊“妈妈,妈妈!”
邱鹿鸣一指他,“不许!”
话音未落,秋宝已经起跳,她只得上前一步接住,秋宝再次大笑。
直播间字幕迅速翻滚:
“那个就是你表妹吗?背影很漂亮!”
“小宝宝淘气又可爱!”
“不会是你的老婆孩子吧,不要再装单身了!”
......
赫乔煜将镜头朝厨房晃过去,“再拍我会被打。咱们看厨房,我妈妈是沪市人,我父亲是东北人,我是既喜欢本帮菜,又喜欢东北菜,今天有口福了,她们家请了一个非常会做菜的家政......”
“这间关着门,是我妹夫的书房,我被严重警告不得进入,舅哥与狗不得入内,哈哈!舅哥与千帆不得入内!给你们看她家墙上的字画啊,都是水墨丹青,没有油画什么的,这幅好像是自己写的吧,落款我看看,对对,他们两口子一人一个书房,这边是我外甥的房间,很童趣吧?这边是客房,哦,我今天好像不用住酒店了,千帆?千帆大概在剪辑视频,我带你们去看茶桌,可惜了你们看不到我妹妹点茶......”
客厅又响起秋宝的笑声。
“我外甥好像也是个人来疯,咦?我为什么要说‘也’呢?他对于舅舅的到来,欢喜是多于他妈妈的吧,哈哈!”赫乔煜在镜头后冲邱鹿鸣眨眨眼睛,又进了书房,“我小妹儿平时在这里做书法直播,但她从不露脸,很低调的,我今天这么放肆,估计直播结束就得挨揍,对,我还有个堂姐,只有这一个表妹,她从小就以欺负几个哥哥为乐,我姑姑更凶,东北女人的温柔和凶猛都是无缝衔接浑然一体的.....”
嘴是真碎啊,还有暴露狂的嫌疑,邱鹿鸣胳膊下夹着秋宝,站到书房门口,指着赫乔煜示意他赶紧下播,要吃饭了。
赫乔煜两手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各位宝子,我被最后通牒了,再有十分钟我就下播,要吃饭了,想问什么赶紧问。想看看有什么菜,等会儿我拍条视频,给你们看啊,现在我们再看看我小妹的书架上有什么,这些漂亮的小罐子里,就是她亲手做的香膏,古法制造,数量不多,好像也就是架子上这点儿,不行,我得先挑几个,这个玫瑰香的给妈妈,再来一个给阿姨,这个薰衣草的给我阿姨家的小表妹。”
“你们看这边处理好的橘皮,这边的进口橄榄油,这就是第三种香膏的原料了,等下我得教她好好拍几个视频,否则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制作的。对,她平时很忙,估计就是兴趣使然,消遣娱乐吧,她的衣柜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很多汉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对对,你们可以顺着我这里找过去看她的橱窗,我不做推荐,估计你们拍了也不会很快拿到,而且还很贵,对,很贵,但是质量真的很好。好了,好像要吃饭了,我得把这条裙子换下了,其实我这次来滨城,是来主推海参和海蛎子的,你们不要着急,等我通知,我会带你们去看看,刚捞出来的海参是什么样的,我会亲手给你们撬开海蛎子,亲手做炸蛎黄给你们吃!”
等赫乔煜换了男装从书房出来,刘姐已经下班走了,邱鹿鸣和穆谦以及秋宝都坐着等他。
邱鹿鸣把一杯黄芪水放到他跟前,“喝了吧,补补气,得吧了那么久。”
“呵呵,你好像根本不领情啊!”赫乔煜讪讪地坐下,探身去看邱鹿鸣的脸色,真的一口喝干黄芪水,逗她,“我跟你讲,你就算生气也不能不管我的晚饭!”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腹,给邱鹿鸣,又在鱼头上夹了鱼脸肉放到秋宝的餐盘,“吃!别客气!”
邱鹿鸣不好真的板脸生气,“仓促之间,招待不周,两位大网红不要嫌弃,也请高抬贵手,已经录的视频,劳驾给我们娘俩弄个马赛克,等晚上秋宝爸爸下班,你们再好好喝一杯。”
穆谦说了声好,就立刻开动吃饭。
赫乔煜笑,“穆谦你难道不用手机给这些菜消毒吗?”
“已经消过毒了!”穆谦一边吃一边说:“刚才拍了录了,还录了秋宝,然后让你妹妹又给我训了,非常深刻,我都感觉我的觉悟还不如个小学生,羞愧难当。”
“哈哈哈!”赫乔煜大笑。
他的脸很窄,皮肤白皙细腻,嘴唇红润,又梳着发髻,看上去雌雄莫辨,不开口时还带些儒雅,一说话,夹杂着东北话和沪语的口音,让人立刻出戏。
在邱鹿鸣家,他可不似在伊市那般沉默,喝酒也很豪迈,他知识面极广,天上地下、古今中外,无所不知,说起建筑、汽车和时事更是滔滔不绝。
邱鹿鸣有些迷惑地看着他,这世间居然有这样奇异的人。
两人吃饱就出门了,邱鹿鸣退回了穆谦的付款,说这套裙子是送给赫乔煜的,急得穆谦抓耳挠腮,被赫乔煜一把拉走了。
等到晚饭,苏毅鸿在外面订了饭店,又叫了两个属下和田伟作陪,直到半夜,苏毅鸿和赫乔煜才回来,赫乔煜笑嘻嘻非要喊醒已经熟睡的秋宝,在饭桌上拍了一张卡,大着舌头说是给外甥的见面礼。
好容易将他按倒睡下,邱鹿鸣责怪苏毅鸿,“你干嘛让他喝这么多?”
“舅哥大老远来了,怎么能不喝好?回头再说我招待不周。”苏毅鸿倒是清醒得很。
“那个穆谦也喝多了?”
“不省人事。”
“啊?”
“没啥酒量,就是胆子大,倒了就喝。我让小徐给他在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晚上陪着他,绝对死不了!”
邱鹿鸣无语地摇头,给他递上醒酒汤。
“这小子之前的历任女朋友都是比他大很多的,像这种有前科的人,你就不能把房子租给他!”
“他有无前科,与我无关。租给他,只因他在滨城的时间不多,不做饭,没小孩,不祸祸房子,又一下签了五年,多难得的房客啊!”
苏毅鸿切了一声,“你这个三哥,快四十岁了,怎么还不着调,明明学历不低,可做的事情很多,偏做什么主播,还男扮女装,活似金明池卖艺的歌舞伎!”
“你小点声啊!我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你快刷牙!”邱鹿鸣感谢他说金明池,没说勾栏瓦肆。
苏毅鸿哼了一声,用力刷了几下牙,“呸”的一声吐出泡沫,漱了口一进卧室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