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于谦来到了济南城,想当年,朱棣就被一群书生带领这济南的老百姓给打败的,吃了彻彻底底的一个大败仗。
就任两年山东布政使的高谷,现在荣升巡抚,差一岁就满四十的高谷,也是一点不输于谦,十五岁就中了举人,二十五岁中进士。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怕老婆之人,至今还没有生娃。
“贤弟呀,你说这个济宁的国丈家,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田产过万倾,为兄是费劲了口舌,就是油盐不进,你说这个事情如果闹大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呐!”
“一个家奴而已,难道还能做得了主?”
“就怕他得到了授意。”
“既然躲不掉,那干脆封了了事,国事为重呀!你也不用为难了,我去解决此事。”
“我也是多次上奏,可以皇上没有给我一个准信。”
“如果国法不行,那还要法干什么?不要说家奴了,就是国丈亲至也不行。”
于谦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赶往济宁,招来胡家大管家来问话?
“为什么拒不交税?”
“凭什么要交税,我们以前从来就没有交过税,你们知道,这些产业都是谁给的吗,都是皇上给的,谁敢找我们交税?
我说于大人,你虽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是交税你就找错了对象了,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忙着呢!”
“请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本官受皇帝钦命,督察天下赋税,有缉拿朝廷命官之特权,更不要说是你们这些无品无级之白头。
本官且问你,你能够做得了胡大人胡国丈之主吗?”
“虽然我不能做主,但是有我们国丈爷的亲笔书信。”
“拿来看看。”
“嗱,这就是亲笔信,还有作假不成?”
于谦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皇上要施行新律,如果有官员上门催缴赋税,但可不予理会。”
“嗯,不错,这个留下,你可以走了。”
第二天,于谦派所有的侍卫到国丈家店铺所在街道站岗,有人做生意,一律驱赶。
“陈大人,本官已经将国丈管家压制,希望你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这位济宁知府陈鼎,就是当初皇帝任命的九名知府之一。
“下官遵命。”
曲阜的当代衍圣公孔彦缙得知此事后,明白了此事大概不可违逆,再说他一直都像让他父亲获得衍圣公的称号,皇帝没有应允,第二天就立马赶往济宁府,紧赶慢赶,奔波两日,累得够呛。
于谦再次拿出圣旨,于衙门宣读,孔彦缙表示愿意主动缴纳赋税,愿为天下表率。
当国丈的手书到了朱瞻基手上的时候,他命令陈谔组织三司会审。
太后第一时间将他叫了过去,皇后也在。
“皇帝,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说这事怎么办?”
“这也没有办法,一旦进入司法,就不可逆转。”
“我当初是怎么说的,我倒要看看你将如何收场!”
太后还是第一次生了这么大的气。
“太后,你就别生气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妾这就去劝劝父亲。”
皇后带上护卫回到娘家,全城百姓震动,这事闹大了,皇帝要抓岳父,连皇后都制止不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你也知道你爹的性子,兢兢业业办差,文皇帝都夸赞他呢,别人都不愿意做光禄大臣,也只有你爹做的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本来老大,老二现在也在军队站住脚了,皇上待咱们家也不错,家产也都是皇帝赐的,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那我去看看过堂吧,也好有个回缓的余地。”
“那可不行,落下面子可不好看!你回去吧,先看看再说,不是还有太后做主吗?”
“那就不能好好劝劝我爹吗?”
“你爹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头牛都拉不回。”
所谓三司会审,就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审理案件,大理寺主要负责刑部和都察院以及民事案件的复审,大理寺卿为胡概。
中兴元年七月,有溧阳县史英父子两人,横行不法,犯下命案,却贿赂官员,反而诬告别人抢劫,又把他们的家人都囚禁起来,就这样瞒过了刑部官员,正是胡概告破此案,涉及到的二十二名官员,除了其中七名官员无罪释放外,其余全部被判斩首。
而都察院原本权利极大,像酷吏陈瑛,逮着谁抓谁,制造了大量的冤案。周新以按察使之职,抓捕锦衣卫,从而惹恼了朱棣,被杀,后来虽然将其平反,但是已然于事无补。
朱瞻基则规定,都察院可以督察除了军事、外交、宗室以外的一切政务,但是不能插手刑事案件,可以提审官员,获取证据后,移交刑部。
主要是以监督官员为主,惩治贪官污吏。
都察院陈谔居中,顾佐和胡概随同一起办案,陈谔请国丈入座。
“国丈爷请担待一二,大堂不讲究官职。”
“陈大人只管问就好。”
“敢问国丈,此手书是不是你亲自书写的?”
“是我写的。”
“那你明知违抗国法,却故意指示下人去做,这是为什么呢?”
“我的家产都是皇上赐予的,皇上如果要就收回,不要也是放在那里。我自入朝为官以来,自认为无所差错,兢兢业业,清白自律,从未贪图富贵,又何必如此麻烦,多此一举呢?”
“国丈此言差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人人都不遵守法律,那法律就如同虚设,让人有可趁之际。”顾佐反对道。
“好,国丈请回,如果再由疑问还请国丈移步。”陈鄂觉得没有必要再审下去了,多说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那是自然。”
“顾大人,胡大人,你们有何看法?”
“这个国丈也真是的,生为国戚,却……唉!”
“此事简单明了,还是由皇上定夺为好。”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胡概想到。
“那我就向皇上回报。”
陈鄂立即向皇上汇报了审问经过,朱瞻基大为恼火。
“这个胡荣到底怎么回事,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朕命令,除掉他的一切官职,贬为平民,让其回老家修养。”
“皇上,这是不是有些过了,皇上就是封他一个伯爵也不为过份。”
“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那朕还有怎么管理国家?人人都来要挟朕,为难朕,那国法还要不要了?就这样,立即执行。”
陈鄂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