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6日
作者:写日记是正经人   修真日记最新章节     
    我叫周建,是s省m县县图书馆的管理员。

    由于气候的反常,今年m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长时间汛期,接连半个月的大雨、暴雨,滨河段的防洪高水位已被河水淹没,甚至高于98年的那次特大洪水中的峰值。

    水文局的领导在调取98年水文数据后,又要求图书馆王馆长,查阅民国28年,也就是1939年的本县水文数据,后,王馆长吩咐我落实此事。

    于是我来到满是旧书味道的图书馆4号档案室内,查找民国28年的本县县志,希望能从中找到水文局所需的数据。

    那股霉变老化的旧书味道令我沉醉,但叫我形容,我却不能很好地用文字去表达,就像我爱闻的汽车尾气味一样,都是不大正常的小癖好。

    我用圆形转盘,旋开一排排铁皮柜子,而最里面的一个柜子,便是存放建国前的书籍。

    县图书馆内的老书不多,按照编号看去,只有“1-3-404”至“1-3-498”这么多。

    但原本,这些旧书是能堆两个屋子的。

    我听馆里的老人讲,在九十年代,我县当时的某位教育局局长亲戚,说是要建一个博物馆,以白菜价从县图书馆拉了满满两卡车的旧书回去,后来有传言说是卖给了美利坚人,赚了一大笔钱。

    只是随着后来这位教育局长升职市里,却又被省上下来的纪委人员,查出各种违法违纪被双规后,他买走书的亲戚也没了下落。

    有人说,买书那人是跑到美利坚去了,也有人说是被警署抓起来了,一时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不过这件事只在我们图书馆内引起了轰动,对县里的人们来说,似乎却又不值一提。

    书籍脊上有书的有编号,县志与县志放在一起,又按照年份排列,很好找。

    我拿出1-3-449,这本便是m县民国28年的县志。

    我把它拿到4号档案室外,走在走廊上,我从图书馆的玻璃外墙内向外看去,灰蒙蒙的天地间,哗啦啦的雨线不断。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就开始迅速翻找县志里面关于水文的记录。

    书页翻飞,我推了推眼镜,眼睛不断锁定着“水”,“雨”之类的关键词。

    只是当县志翻阅过半,来到7月28日。

    值得一提的是,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以后,又再次颁布命令,要求自1929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使用国历(格里高利历)、废除农历。

    7月28日,这一页与之前的记录不同,泥指印,泥掌印的尤其多。

    我猜,应是当初负责书写的小吏没洗干净手,或是有后来人翻阅时污脏了此页。

    我凑近县志,试图仔细辨别此页正面的内容,却只看清了这么一段话:

    “今日安马乡富商赵仲元前来县衙,善捐四十大洋与六匹骡子作护堤用,县长感其情义,特颁“急公好义”牌匾,又私赠其家传百年的古书《彭祖养性》一本,县人引为佳话。”

    此页背面是短短一句话:“7月29日,决堤,死者数百,浮尸满城。”

    ……

    翻看完县志,我将所有关于水文的记载全部敲入word,发给了王馆长。

    至于其中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不需要的,只能由水文局的同志自己挑拣了。

    天色已完,我寻思着把这本县志放回了4号档案室,就准备闭馆下班。毕竟这个鬼天气,也不大可能有人来了。

    只是当我将县志放回,突然发现这一排书中,有两本书被虫蛀食得厉害,那封线都快被蛀断了,我便顺手把它们抽了出来。

    一本是民国38年的县志,一本则是叫做《彭祖养性》(有简体字标签),还挺厚。

    我似乎对这本《彭祖养性》有印象,想了一会儿,是县志里的那位县长赠送给善心富商的书。

    我好奇一看,封面竟是大篆。

    若是旁人看了,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我毕竟是考古专业毕业的,这封面的大篆文字,线条化程度与规范化程度较高,春秋时期用的文字嘛,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翻了下,这本书虽然厚,但字体偏大,最多也就几千字。

    神差鬼使下,我把它拿出了档案室,并准备回家后对照着网上翻译出来,似乎也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

    回到家中,我吃了一碗荞麦面,又喂了我的“巧克力”——一只英国短毛猫,便坐在了电脑前,想要看看,这本家传百年的《彭祖养性》到底是何内容。

    我想,别说以前,恐怕就连现在都没几个教授能不依靠互联网,去翻译这些沉寂许久的文字了。

    我点开翻译大篆的专业网站,开始逐个比对这些“蛇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