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媚道:“自是不服,我家夫君已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说了,这是家事。”
李道打断她,说道:“黎大哥修书,让我管教他,他叫我一声‘叔父’,那我就是他爹,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当媳妇的,多什么嘴?”
“可是……”
“没有可是。”
李道站起身来,从桌案后绕出,沉着脸,看向她,又看了看其他人,最终将目光落在黎定安身上。
“我这人最讲道理,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你的错误,不在于你借我的名头四处张扬。”
言至此,周身威势陡然发动,九品高手的威压,让堂内众人只觉心悸莫名,两股颤颤,有那修为底的,直接晕了过去。
“吾与尔父,生死之交,性命相托,不似血盟,胜似血盟。汝为吾侄,借吾之名又有何防?此为汝之阴恩,当借之。”
“然汝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卷沙一别,再见汝于半月城,不过数月,汝为六品,吾甚喜之,言汝为黎家麒麟儿。”
“而今再见汝,漫漫年余多时光,汝依旧六品,多有荒唐之言,轻浮之行,堕汝父与吾之威风,虎父犬子,有甚脸面借吾之势?”
“吾儿,尔明否?”
虽是轻言细语,然这般煌煌言落下,有‘魂神神通’加持,震的黎定安与众妻妾心中发麻,一个个的呆在当场。
说白了就是,儿砸,你得努力呀……
“打你,不是在羞辱你,而是为你好,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爹不忍心管教你,那便由我来管教你,你服不服?”
黎定安已被他震慑了心神,呆了片刻后,道:“侄儿以往糊涂,叔父当头棒喝,惊醒了侄儿,侄儿,自是服的。”
“好,明日晨时起,如今日一般,带着你的妻妾,从中都湖游上来,吕媚,洛文宣不在其内,你二人与学习小组一同。”
“游上来后,每日随在我身边做个秘书官,这方面吕方会安排,什么时候你七品了,顺便还让你的这群妻妾全都晋升六品,便可以结束这样的训练。”
“然否?”
“是,遵叔父令。”
……
当天夜里,李道处理了这些事情,后半夜再次去往鹭儿岛,白珠对此很遗憾,老板哥实在太忙了,于是便与江婉睡在了一起。
起先还穿着睡衣,彼此说着小话,不多时江婉问道:“你知道六九势吗?”
小白茫然,问道:“什么?是剑六势与剑九势吗?”
江婉道:“不是剑势,我教你,相公他可喜欢啦。”
不多时,便是光溜溜的一片。
“婉儿姐,不好啦,那里,那里不好啦……”
“相公就喜欢这个,我教你呢。”
橘里橘气。
……
第二天,李道从鹭儿回到快活林,组织正派人等开了场会,让他们配合“快活林班底”做事,有几人甚至被分派到了“战前基地”。
相比来说,名门正派这边的人因为时常与人搏杀,更“野”,更具有活力,而中都这边许多投降过来的,则少有血性。
毕竟是过了好多年的太平日子嘛,比之外四方残酷的直接争斗,他们太过安逸了,但他们也有着更高的眼光与格局。
由此,将双方结合在一起,彼此磨合,应该会起到某种不一样的理念碰撞,有矛盾也有妥协。
让中都这边的更野,让北大环那边的加深大局观。
钱维宁在东方离刚到中都后,便立刻前去拜访,东方离与他谈了几句,便送客了,态度模棱两可。
其后,东方离拜访思道居,与赵轩然进行了一次商谈,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隐隐有结盟之势。
这样的结果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司寇府与将军府之间的领土并不接壤,双方不存在边境冲突的问题,更不会在正面战场上相遇。
因此也就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相比来说,将军府南连王府,东接士子府,北面又与公侯府比邻,此次可谓是在三线做战。
其他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顾着这边,又顾着那边,战事在一开始,就陷入一种莫名混乱而又畸形的平衡。
赵轩然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与东方离达成盟约,必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东方离今年已然四十八岁,可因为他在二十三岁时,便已然点开了“生死门”,曾寿一甲子,延缓衰老,因此模样瞧着几与青年时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二十多年的岁月沉淀,让他多了几分倨傲洒脱之外的沧桑与老练,心智相当成熟,也是一个十分理智,并且智慧不凡的人。
并不会因为几年前被小自己一轮的李恶海给摆了一道,而感到义愤与羞愧,时时刻刻琢磨着要报复回去。
这些只是小孩子的想法罢了,对于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实则已四十八岁的中年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失败,但每一次失败后都能从阴影中走出来,从而吸取失败的教训,涉及养分,壮大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他甚至在被李恶海摆了一道之后,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隐隐的有些欣赏。
在与赵轩然达成了初步的结盟意向后的第二天,东方离想起了昨天那个在大湖中奋力游向中都城的年轻人。
东方离觉得那个年轻人很特别,很有担当,在自己都要被那湍急的飞天河水打落时,还要皆尽全力的去照顾他身边的那群女人。
并且依旧努力向上游去,似乎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像这样有担当,意志力坚定的少年,真的很少见,东方离很欣赏这个不知道姓名,并且还狂放不羁的想当自己“老爹”的孩子。
瞧昨天的情形,他应该是刚到中都城,因为犯了错,被家中长辈惩罚的吧?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孩子,亦或是某一宗门的年轻弟子?
怀着这样的疑问,有些好奇的东方离,着心腹之人去打听了一下,昨天那些与那少年一同到中都的人,都是些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