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围稳定下来后,刘大捡起他的手电,四处走动查看情况。他的俩手下和彼特可能吓晕过去了,躺地上没反应。
他气冲冲地走过来,质问我们怎么回事。这时二牛站起来,挡前面说:“老大,老大,消消气。这鬼地方是彼特带我们进来的,大家都懵着呢。现在彼特那小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想出去,也需要人力,留着他们吧。”
刘大可能想想二牛说的话也对,没再为难我们,丢我们一人一只手电,说:“赶紧起来,找找怎么出去。”
我们各自拿起手电,分散开来查看。我先大致照了下整个空间,还是原来进来那个有底有顶的石室。我心想:真奇怪,这么个山洞难道是孤立的空心球?怎么可能整体一起掉。球型也不对,在下坠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因为滚动而被抛来抛去,而是一直保持一种状态直降。
想到刚进来时,奇怪的会消失不见的洞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快步走到之前刘大他们在的位置,记得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洞口,后来消失不见了。
我仔细照了一圈石头墙,果然找到了类似接缝处:一条隐藏在石缝中的笔直的线。
我摸了摸口袋,想找点硬的东西撬下,才想起被绑架后,所有可能成为武器的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
我只好叫他们都过来看看,对他们说怀疑这里是一道隐藏的门,可能可以撬开来。
刘大将信将疑,让二牛动手。二牛掏出一根铁棍,对着石缝两边的石头墙一阵猛敲。整个空间随着二牛的乱敲振动起来,嗡嗡作响,感觉脑袋都涨起来了。刘大赶紧让二牛停下,振动还在持续,我们像是被困在密闭的铁桶里。
然后我们听到了不同方向传来,“卡啦啦”石头碎裂的声音。
“躲!”素素叫了一声,拖着彼特往墙边躲。我愣了下,马上和二牛各拖起晕倒的另外两个人躲到墙边。
学素素的样子,我们举了一个包顶头上作为安全帽躲避落石。很快,从顶上和墙壁上开始不断掉落石头。落石随着振动的停止渐渐停止,等听不到声音后,我们才敢把头钻出来。
地上掉的石头呈片状,我捡起一块石头,看了看。这块普通的砂岩,呈片状,一面是粗糙的石头面,颜色较深。另一面有对称的几何花纹,颜色较浅。
我看到这些花纹有点吃惊,抬头找素素,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抬头正好看到她也有点疑惑的朝我看,估计她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忙站起来在墙上找。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在石头剥落的墙上也有类似的几何花纹,这些石头原先是靠这些纹路契合粘在墙体上。而这些花纹看起来很眼熟,很像青铜器上的那些云雷纹等等早古纹饰。
我开始在二牛敲墙的附近挖起来,把那些震裂开来的石头撬掉。素素和二牛也走过来一起撬,很快,我们将附近的石片撬了下来,墙上露出一个工字型的接缝,接缝处有明显的回文花纹,其他墙体均匀地布满了规则的几何花纹,没有特别突出或凹入的图文,仿佛就是为了增加与石片的粘结摩擦力而设置的。
二牛用刀柄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听见他说:“哟,挺厚实的。”然后见他将刀插入接缝,往两边撬,只见刀刃弯曲了起来,缝隙似乎没怎么变。
这时刘大走了过来,把我往边上一把推倒在地上,摸着这些花纹,大呼大叫:“哎呦我去,发财了!发财了!”
他用脚踢醒了在地上瘫了好久的两个伙计,说:“去,跟二牛一起把这撬开。”
这俩刚睡醒的还没搞清楚状况,问:“老大,撬啥?”
刘大气地各敲了他们一脑门,说:“没看见这些花纹,我在那些青铜器上见过,咱踩狗屎运了。说不好这后面就是一个藏宝洞呢。最次,就算把这板子撬下来也值不少钱。”
那俩惊呼一声:“发财啦!发财啦!”赶紧屁颠屁颠翻出工具去撬。
我爬起来,望向素素,心里盘算着现在要怎么办才好。素素这时反倒退后了几步,留足空间看他们倒腾。那好,我也站远点看热闹吧。
我们看着二牛他们仨在工字型的缝隙前各种花式撬,刀子都崩了几把,缝隙依然是缝隙,纹丝不动。
刘大不相信地走上前摸了又摸,似乎想找什么。看他摸了一圈也没摸出什么花样,这时回头冲我喊:“快过来看看,这有没什么机关可以打开。”
我心里只想笑:呵呵,刘大怕不是被各种盗墓剧洗脑了,满脑子机关。但这时我已经很饿了,借机说饿得大脑缺血,没法思考,需要补充能量。
刘大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些食物和水,扔给我们:“别玩花样,给我吃了好好想。”
吃东西时,我悄悄问素素知不知道这个缝隙是这么回事。她说我们进来的洞口消失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第二次的洞口消失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像是四边的门扇都在向中间合拢。
可能这些缝隙就是门扇合拢后的接缝。我很疑惑如果是门,那为什么他们三个大汉都撬不动呢?我也想象这里是否有机关,一按就轻轻松松自动开启那种。
可惜我四下看了又看,这墙面上整齐的图案看不出来区别在哪。就算有,要在这个宽敞的石室空间里找个小小的机关开关,不说要先把所有石片扒拉干净,就这漏出来的大片墙体加花纹已经够我们看得花眼。
找机关无异于大海捞针,没等找到就先饿死了。
我走到二牛身边,问:“刚才你们撬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
二牛说:“其实是有撬动的,但是我们一松劲儿,这缝隙又合拢得和撬之前一样了。”
我接着问:“撬地动的过程中有什么感觉吗?”
二牛说:“刀子插进去,然后微微撬起一点感觉还挺顺滑的,但是很快就碰到什么东西,被抵住了一样,完全撬不动。”
二牛的这些形容让我想到了实验室存放试剂的冷库保温门。冷库门滑轮轨道的末端是有点凸起,让门的轮子越过凸起卡住,可以使门关的更紧密。这样的门在开的时候需要借力将门抬起,越过小凸起才能顺利得在轨道上滑行。现在我们碰到的会不会也是这种原理做的密闭门,需要四个方向同时使劲,让它们互相不能卡住,可能就会顺利打开了。
想好后,我对刘大的三个手下做了分工,我和二牛扳左右方向的两个门扇,另两个伙计扳上下方向的两个门扇。我们同时使劲,再撬起,感觉到一点阻力后,再使劲抬了下,马上感觉的一阵卸力,接下来很顺滑地门扇开始往墙里缩。
这四个方向的板子终于不再回弹了,缝隙变得大了很多。我们一阵高兴,赶紧继续往反方向各自推拉,在一阵吱呀吱呀声中,缝隙终于被完全打开了。
可还没等我们高兴起来,只见刘大大步冲上去,探手去摸门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不敢松手,问素素怎么回事。
素素说:“门是开了,可这门后面是一堵石墙。”
她上去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是石头岩壁的沉闷声。刘大失望地退回来。
我们几个一起放手,我赶紧冲过去,赶在门关上前看了一眼。正如素素说的,这门后面还是一堵石头墙,表面有点小坑洼,但看起来像是经过打磨后的石头壁,因为表面的坑洼看起来很均匀,而且我好像在哪见过。
洞口再次关上后,刘大看起来要疯了,疯狂地绕圈走。是呀,在这种密闭的地方,也不知道现在被困在哪里,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样。
很快,刘大想到了另一个洞口,也应该有一扇门,或许那里可以找到出路。他让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处也打开。很遗憾,后面还是一堵石墙。
刘大气急了,狠狠地踹了彼特一脚,骂道:“你tm玩我呢,赶紧把我们弄出去。”
彼特也是真怕了,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缩起来任由刘大打骂。刘大打骂出气够了,终于安静下来,和他那些伙计坐一起吃了点东西。
我悄悄地跟素素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石头壁。”
是的,我想起来了,去年跟着秦博和萨沙找白蛙时,我们找到了一条极深的垂直山洞,他们说那是“电梯”。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很像是那个“电梯”的升级版,更深,更大,而且这次好像困住我们的就是“电梯”的轿厢。
素素听完,觉得有点道理。可问题又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是在一个密闭的金属桶里,又掉到了电梯井的最下层,如果没有外部救援,我们死悄悄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我感到由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冷:就要这样子死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