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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1年十二月十七日,上午时分,渭水边上的联军大寨内
鲍姑茫然地看着一路小跑回来的魏华存......
她那泪眼婆娑的样子......
真是让人看得忍不住就跟着一起心痛......
明明昨夜还是命悬一线......
今日却已经服了魏姨亲手调配的五石散和几种吊命的秘药就出去巡查大寨了......
大帅竟是只顾着联军的安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毫不在意了......
张婶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是看着魏华存背着她们,一个人强自忍着伤心......
这种凄凄楚楚的滋味......
这份真挚的绵绵情意......
张婶子真是从未品尝过......
“魏姨......”
魏华存一听是鲍姑在叫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平了平心绪......
“我......,没事......”
“那大帅......”
“他还在巡查营寨四处,安抚人心......”
魏华存话说到这里,眼泪却是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那大帅他的身体......”
“他身边有葛洪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是临时有点事,所以先回来了......”
鲍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托辞,但也没必要去较什么真......
毕竟猜都能猜得出来......
魏华存一定是因为不忍心一直看着贾大帅强撑身体还要粉饰太平,所以才会独自跑回来哭泣......
“好了......,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吧,我现在就要出去找些特别的药引子......,至于大黑失踪这事,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那狗子精着呢......”
“魏姨!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彼此也好有个照顾......”
魏华存温柔地看了一眼懂事乖巧的鲍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帅的身体时好时坏,你的金针治疗效果很好,所以还是留在营寨里随时候命比较好......”
“可是你一个人出去......”
“傻孩子......,魏姨去去就回......,大帅的身体就拜托你和葛洪了......”
同一时刻......
贾彦度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朝着魏华存所在的营帐方向看了一眼......
“大帅......”
“那些妖言惑众之人就全都小惩大诫吧......”
“可是......”
“本帅既然已经完好无恙地巡查了一次大寨,那些子虚乌有的谣也就不攻自破了,若是咱们再死咬着,非要查出几个幕后的黑手,恐怕咱们军中的那些的豪门大族就都要人人自危了......”
吉朗心存感激地点了点头,知道贾彦度这是在以大局为重,不想再为这事弄出一些不堪设想的后果......
尤其是一旦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逼急了,真的可能会有比临阵倒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贾彦度越是这样深明大义,吉朗的心中就越是觉得愧疚......
因为即便是他这样一直保持中立的人在看到贾彦度呕血倒地的那一刻,也难免有些乱了方寸......
可不远处的索琳却是厌恶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对于贾彦度这种高明的怀柔手段,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形容的浑身不自在……
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贾彦度能够这么快就安然无恙了......
还有那个让人觉得高深莫测的葛洪......
怎么贾彦度就这么好命?!
但凡有个三灾五难,就一定会有仙家去救?!
这葛仙翁一脉竟然还懂什么“禳星之法”?!
真的能为贾彦度延寿十年?!
索琳满脸疑惑地看着精神抖擞的贾彦度,实在没法想象他就是昨夜那个奄奄一息的糟老头子......
索琳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种难以置信的说法,他是完全嗤之以鼻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葛洪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方,再掺入了五石散之类可以让人提神的药物,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龙精虎猛?!
索琳偷偷瞥了眼身旁一本正经的鞠允,心中更是一阵无奈与惆怅......
哎!
真不知道阿郎那小子和裴苞到底把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要是贾彦度真的还能多活十年,那他岂不是还要在贾彦度的手下,憋屈个十年之久?!
不久之后,临晋城的城墙之上
“哼哼!真是乳臭未干!怎么?!关中联军已经无人了?!竟然让你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来做使者?!他娘的!你们也太不把老子放眼里了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一脚踹下城墙?!”
“自古英雄出少年!张将军也是年少成名,而且威震汉国与天下!为何如今却要以年岁来论英雄?!”
“你也配称英雄?!”
“阿郎不顾生死前来,原本是想送将军一场天大的富贵......,哪里晓得将军已是死到临头,却还浑然不知......”
张平冷笑连连地看着这个口出狂言却还能嬉皮笑脸的青年,尤其是看着他那四条灵动的“眉毛”抖动起来的嘲讽模样,更是有些无名火起……
“小子!你要是只会仗着伶牙俐齿的本事来调侃老子,那可就别怪老子立刻拿你小子祭旗了!”
“哈哈哈,张将军难道不知道鲜于仙已经被我们鲁将军生擒了?!”
“哼!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就只配被人锁在笼子里当玩物!要是你们想让老子用撤军来换回那个不三不四的废物,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那若是把他送给将军享用呢?!”
张平一愣,瞬间就想起了鲜于仙那种媚到骨子里的风骚模样,心神立时有些难以把持......
“将军......,那可是极其风雅之事啊......,正所谓美人易得,佳人难寻......,而且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事,尤其是贵国的鲜于家......”
阿郎循循善诱地地看着张平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之色,心中倒是也忍不住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难不成那个被擒的鲜于仙真的像谢艾口信里说得那样长得极其妖孽?!
可还没等阿郎细想,一直在张平身旁却一言不发的鲁徽,竟是突然大声叫道:“将军!千万不要相信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是联军的人!”
阿郎错愕之余,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说话之人,竟是脱口而出道:“你是鲁徽?!康相手下的那个鲁徽?!哈哈哈!潼关一别,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相遇了?!”
鲁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丝冷汗,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不应该点破阿郎的身份,毕竟他和康相一起在潼关和祖逖做下的事情,实在是机密之中的机密……
而且康相也再三叮嘱过,绝不可以有半点的泄露……
可谁料今日情急之下,他竟然还是把这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鲁徽?!你们两个真的认识?!”
“这……”
“哈哈哈!人都说苟富贵,勿相忘!可没想到你我才分别不过一月有余,鲁大人竟然已经翻脸不认人了?!”
鲁徽真的是百口莫辩,他对阿郎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根本就谈不上认识......
可这小子却说得跟他像是发小一样!
这叫他如何向张平解释?!
“将军!这人确实不是联军的人!鲁徽可以向天发誓!”
“哈哈!鲁兄不用过于紧张!启禀张将军,阿郎一月之前确实不是联军之人,可如今已然投靠了联军,毕竟长安已经被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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