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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门打开,整个楼下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接着,楼梯处便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包厢门一开,就见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
带着一群人,大步走了进来。
这中年人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看着和普通人并无两样。
但他有一个最为显著的特征,是他的手掌虽然粗糙,手指却很修长。
眼前的场景,显然出乎了中年人的意料。
没等他说话,秦翰便立刻问说:
“请问,您是?”
中年人双手抱拳,直接答说:
“巴蜀荣门汤琅,今天来这里,是听说初爷大驾巴蜀。特意来接初爷,为初爷接风洗尘!”
中年人的话,让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但我心里却是一阵疑惑。
我可以肯定,我不认识这位荣门汤琅。
难道是小朵叫来的?
可小朵虽然算是半个荣门中人。
但我从来没听她说过,她和巴蜀的荣门有任何交往。
莫非是?
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
正想着,就听秦家成嘿嘿干笑一声,说道:
“我要是不让他走呢?”
汤琅也同样笑了下。
不同的是,汤琅的笑是冷笑。
“那更简单,蓉城中有荣门兄弟四百三十六人。你可以拦住我,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拦住我这些荣门兄弟!”
随着话音一落。
汤琅身后的兄弟,竟“唰”的一下,拿出各种刀具。
有锋利的长镊子,有锐利的匕首,怒视着秦家成。
强龙不压地头蛇。
况且和巴蜀荣门相比,他秦家成也算不上多强的龙。
秦家成嘿嘿一笑,舔着唇边的鲜血,慢悠悠的说道:
“汤琅兄弟,你看看,现在不是我不让他走。是他不让我走……”
此时我依旧勒着秦家成,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汤琅看了我一眼,礼貌说道:
“初爷,我不是给他说情。但我觉得,你还是放了他吧。毕竟事情搞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本来也没有要弄死秦家成的打算。
刚刚下狠手,也不过是为了求生。
见汤琅这么说,我便松开了秦家成。
此时的秦家成,看着地上的那只耳朵。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又笑了,冲我说道:
“要不要把它带回去,这可是你的战利品!”
我实在是不想再搭理这个疯子了。
跟着汤琅,直接下了楼。
白静雪和依依先走了,我又给洪爷打了电话。
洪爷告诉我说,车祸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便让他们回酒店等我。
而汤琅带着我,直接去了一间路边茶馆儿。
这茶馆儿很幽静,三面翠竹,一面环水。
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桌。
但是靠水一侧的茶桌旁,却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瘦老人。
见到他那一瞬,我内心中便升腾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人和人之间的机缘就是这样,可能见面不多,相处更少。
但是数面之交,可能会相识半生的人,更加投缘。
老人回头看着我,也同样慈祥一笑。
就见他右手握拳,左手在上,拇指朝天一立,朗声道:
“西山北岳万支花,金戈蓝荣是一家。敢问小兄弟,走的是什么道,入的是什么门?”
我以同样的方式,回敬老人。
“万水恒流总归海,四方五行归八卦。我入的是千门,走的是蓝道。即是偏门,也是左道!”
话音一落,我们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这是我和牛老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也是从那时候起,和小朵真正的结了缘。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巴蜀又见到了牛老。
我本以为小朵也在,可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小朵的影子。
“不用看了,丫头没在。她不知道我在巴蜀!”
哦?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坐到椅子对面,和牛老寒暄几句。
打听了下,他离开哈北后,又去了哪儿?
牛老告诉我说,他这一年多的时间,各地周游。
无意间听他的徒子徒孙们说,巴蜀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骰子。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这骰子的具体来历。
只是以为牛老的骰子,被人偷了。
牛老也因此,来了巴蜀。
想来调查一下,小朵的身世。
我听着不由的笑了,没想到我和牛老来巴蜀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
“那有眉目了吗?”
我问了一句。
端着茶碗,牛老轻轻的喝了一口,才又说道:
“汤琅和郑如欢都帮我打听了一下,那粒骰子是哥老会的大爷的……”
牛老所说的哥老会,也就是袍哥会。
会中的当家老大,则被称之为“大爷”。
虽然这些年哥老会式微,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哥老会早已不存在了。
但在袍哥人家中,哥老会依旧在。
只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大家走江湖不再提哥老会,只是自称袍哥。
牛老的一番话,让我更加疑惑。
“牛老,您认识郑如欢?”
牛老哈哈大笑。
“何止认识,简直太熟了。十八年前,他在巴蜀刚开始放街边小赌局时,被人打的奄奄一息。还是我救了他一命。就像在哈北时,你救了我一样。加上我徒弟汤琅在巴蜀荣门,也曾帮了他不少的忙。说句大话,没有荣门的兄弟。郑如欢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大的……”
说着,牛老再次的笑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他会识破小朵的易容?小朵偷了他家谱,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还有,为什么他宁可得罪蓝道的秦家人,也要保你?”
这一瞬,我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