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一天,还是那个南宫飞羽卧室旁边的院子里,和之前一样的小圆桌上,黑无涯吃着小菜慢慢的品着口中的佳酿,感受口中的浓香,满意的嗯了一声。
南宫飞羽坐在黑无涯对面眼睁睁的看着黑无涯,眼神紧张,手掌一下在桌上一下放腿上的,显得很是焦急。
看着南宫飞羽坐立不安的样子,黑无涯暗地摇摇头,“你啊,你就不能找个地好好练练字,练练画吗?既然结下这么一个善缘,把丹青之术练好,以后在遇见也好找借口以请教之名和那位自称画一月的武祖打好交情。”
我的亲叔叔哦,我现在重要的不是在家练画,是赶紧离村啊!
南宫飞羽就在昨夜乘着黑无涯睡后,连夜就往云城赶去,却没想到黑无涯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刚出村不到15里路就被整个抓回来了,纸马也被黑无涯扣下了,还好,在没变回纸之前,这匹马和普通马并未区别,只是被当做南宫飞羽早就做好的准备,在外买的马。
见实在不能说服黑无涯,南宫飞羽只能低着头出了家门,心里低落的不行。
“飞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向南宫飞羽走来的青年,五官俊朗,身材匀称,一头披肩的长发也不绑着,看起来十分洒脱,此人正是王九。
王九带着笑意走到南宫飞羽身旁,哈哈大笑:“该不会吴叔同意大妮他爹给你把亲事定下了?”
南宫飞羽和大妮这件事,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每当遇见南宫飞羽都会借此来笑话他。
谁知南宫飞羽和平常的恼怒不同,对王九的调笑根本无动于衷,只是靠在椅子上拿着酒葫芦不停的喝着。
王九见状眉头一皱,事情不太对劲。
仔细打量下南宫飞羽,只见南宫飞羽见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神色忧愁,和平常那个开朗的小伙子判若两人。
王九捏了下南宫飞羽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你这是和吴叔吵架了?”
“嗯?你怎么会知道?”
南宫飞羽这才出现一点反应,可能是疑惑王九居然能说中吧,虽然不是吵架,却也差不多。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你来王家村的这六年里,你和吴叔在一起的时间不一定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
王九对南宫飞羽的质疑很是气愤。
“你这人没心没肺不是一天两天了,能让你出现感情波动的人,也就那几个,村长这么疼你,肯定不是他,我和你的关系再吵架我也不会让你变成这样,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吴叔了!”
“话说,你两个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现在才吵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哪像我和我爹,每隔几天就要吵一次,就差没打起来。”
王九倒是看的很开,至亲之间吵架对他根本算不得什么,反正也是他爹,他是独苗,吵完还能把他赶出家门不成。
想起王九说的确实如此,20多岁的人了还被他爹拿着扁担满村子追着跑也是少见,但两父子之间的感情确实又深刻:“那你说,我该怎么说服他?”
南宫飞羽没说他是谁,但王九知道这个“他”就是吴叔,只见南宫飞羽来王家村为主,从未听见他叫吴叔一声爹,其中内情村里人虽然有所猜测,但也就是聊着邻里长邻里短的那些老女人们讲的凶。
“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是为了什么吵架啊!不然我哪知道怎么帮你?”
王九对能让这对父子吵架的原因很是好奇,这可是六年来第一次看见啊,这要是被那些老女人听见,怕是一年都聊不完。
“我想出村去更远一点的世界看看,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王家村,虽然不久前我说服他了,但他居然要让我再待几年才放我走。”
王九听到南宫飞羽说的话,满脸带着认同的一直点头。
“知音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个破村子有什么好待的,要我听人说啊,只有那些大城府里才有那些长相秀丽,端庄秀丽的女子,哪像我们王家村,大妮家都有那么多媒婆上门相亲,一群老人就相中大妮的力气大,能干活。”
“我要的是能干活的吗?我要的是能干……咳!”
“吴叔你来了!那个,飞羽啊!我家里还有刚打来的肉没腌呢,我就先回家去弄了,等下给你带点来,我先走了!”
王九就像是被蛇咬了,话没说完就连忙给黑无涯行礼,就跑了,留南宫飞羽挂着迷茫的眼睛待在哪里。
黑无涯看着南宫飞羽醉眼蒙眬的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回家洗把脸,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像话吗?!”
一手就想把看起来醉的不行的南宫飞羽拎起来带回家中。
“燕……燕归巢!”
南宫飞羽在喝醉的神智不是很清楚的情况下面对黑无涯抓来的手用出了这一招。
黑无涯只感到眼前一花,背后出现沉重感,就像被什么压住。
南宫飞羽单手拎着酒葫芦就这样靠在黑无涯的背上。
用出燕归巢对黑无涯来说并不算多夸张的事,虽然圣剑门能够领悟这一招真意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着记载的,能够跨越一段距离攻击敌人。
问题是南宫飞羽他没用剑,黑无涯一下就被吓住了。
“这是什么?!!”
哪怕修为不停衰退,但黑无涯毕竟曾经是武尊境,眼力自然不差,燕归巢他也会,虽然没有能够感悟到真意,但燕归巢在南宫飞羽手上居然能够做到穿过空间,这点黑无涯是不可能看错的,南宫飞羽没有绕开到他背后,而是直直的就一眼之间到了他的背后。
没有感悟到真意的人使用燕归巢都是借助步伐达成快速突击,但再快也是可以看清的,哪像南宫飞羽这样黑无涯这样的武尊都看不见他的身影就能直接靠在黑无涯背后。
虽然伤不了他,但这一手让黑无涯对南宫飞羽现在的实力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南宫飞羽用完燕归巢后,喝酒加上燕归巢穿透空间对身体的负担,让他:
“呕!”
差点吐在黑无涯的身上,还好黑无涯听见南宫飞羽的声音不对劲,赶忙躲开,等南宫飞羽吐完,黑无涯看着这个弱冠之年就嗜酒如命的形象,几乎不能把他和圣剑门的中兴之主挂上钩。
但一想到南宫飞羽的天资以及随和的性格,黑无涯还是想通了。
既然要振兴圣剑门,那就不能把他养废了,出去就出去吧,他既然有这一式燕归巢,打不过也能跑,出去经历一下世事也好。
练剑之人,出去磨练一身剑骨。若能做到百折不挠,那时再造圣剑门也不迟,若做不到,那就投入别国,平稳过着一生也不错。
有了后路,黑无涯对南宫飞羽的限制就没以前那么深了。
说归说,但看着南宫飞羽这副老酒鬼的模样,黑无涯内心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南宫飞羽听过王九小时候被他爹收拾的惨状,当时还哈哈大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王九的痛苦之上。
但今天被调笑的对象一换过来南宫飞羽就有些受不了了。
“飞羽啊,今天天气明朗,是出门打猎的好日子,实在不行,去赶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但要在家中快到晌午还不起床睡懒觉就有些不妥当了!”
王九拿个凳子坐在南宫飞羽床边语气有些怒其不争的说着这番话,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就是不停抽搐的脸和眼角的笑意都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那叫一个,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