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黑影从不远的灌木丛里飞串出来,“呼”的一声,敏捷地从风山渐身边一闪而过,吓得他倒退了好几步,仰面朝天狠狠摔在地上。
风山渐手中的火把甩在湿漉的地面上,瞬间被浇灭,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畜生,你爸爸在此,出来!这就安排你丫的上路!”
一股莫名的狠劲油然而生,让风山渐顿时兴奋起来,于是他摸着黑、捡起了火把棒子,不时还口喷着国粹。
这东西脾气倒是不小,躲在暗处摩拳擦掌、“呼呼”喘叫,猛一下从风山渐侧方冲来。
哎呀!这会儿是要凉凉了!
本想当头一棒,谁知这畜生连人带棍一并给撞飞。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野兽便迎面扑来……
日了狗了,这算神马事,丁点儿主角光环都没有,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小治疗师。
这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这自认倒霉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姓风,名山渐,是一名普通的康复治疗师。
故事要从10天前的一个晚上开始说起……
“砰~”
一阵关门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风山渐的老婆应酬回来,迷迷糊糊的往沙发上瘫坐,黑灯瞎火,一屁股坐上了在沙发睡着的风山渐。
俩人被彼此的尖叫都吓得够呛!
“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整啥玩意?”
风山渐撕下面膜嬉皮笑脸回道:
“那不是在此恭候娘娘回府嘛!”
“我还以为家里闹贼呢。”
“贼是没有,鬼倒是有一个!”
“啥鬼?哪呢?”
“眼前不就是有一个酒鬼呗!”
“滚!别跟我扯犊子,快给我倒杯水去!”
“唉,您请好嘞,水就到。”
风山渐屁颠屁颠地跑进内屋。不一会,眼前的一幕让他老婆无奈至极。
只见风山渐一身cosplay女学生打扮,端着水杯妩媚作态地走过来。
“老师,这是您要的水水。”
还没等老婆接住水杯,风山渐俩腿忽地岔开,妖娆多姿的屁股在深蓝色的迷你裙下舞起了“社会摇”。
“风山渐你坐下,我有事说,顺带把肚脐眼遮遮,别着凉。”
尽管风山渐跳得忘乎所以,大汗淋漓,但老婆并不感冒,他想想只有出大招才行。
只见风山渐咬了咬下嘴唇,来了一个金蛇摆尾,一股骚劲直冲脑门,不知怎的短裙顺势滑下,黑色银边的象鼻鼻丁字裤顿时春光乍现!
风山渐老婆本已喝得翻江倒海,看到眼前的一幕,一股莫名的恶心翻涌上来。
“大象鼻子”被突入而来的呕吐物溅得满屏的尴尬!
“呀,老师反应挺大!”
“够啦!坐下!”
风山渐也挺委屈,本想着制造些小情趣,调节调节他俩摇摇欲坠的夫妻感情,老婆却大发雷霆,最后变成了这般低级趣味的滑稽戏。
“明天中午一点,民政局门口等你,离婚吧!别再拖了!”
“别介老婆,学生之夜你不喜欢,咱换一个不是,空姐?医生护士?”
“我说你够了!咋滴一天天没个正型,啥时候能像个男人一样担起这个家。”
风山渐听这话不乐意了,嘀嘀咕咕抱怨着:“喝到三更半夜就是个男人?”
老婆反斥道:“我不出去应酬,就靠你一个小治疗师能养活我跟儿子?”
“我…我…”风山渐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我我,窝囊废!”
砰~!老婆说完便摔门而进了内屋,留风山渐和他的大象鼻鼻在客厅里凌乱着……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没成想背运却接二连三地没停过。
第二日,风山渐正直职称考试,胡思乱想一夜没睡个整觉,一大早给儿子做完早点便赶赴考场。
“师傅,您看通融一下行不,这个检测报告是三天前的,我也没出过本地,不信您看看行程码。”
“同志,你也别为难我,好吧。我这也是照章办事,如果每个人我都通融一下,怎么对得起身上这套制服。”
说罢,大爷点了点肩膀上“保安”二字,刚正不阿的核查着每一个进往的考生。
这闹心的事还没完!
进入考场需要出示48小时的核酸检测报告,风山渐昨日早早便作了筛查,但报告却迟迟未见。
看门的大爷也轴,那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任风山渐说破嘴皮子也不让进,眼看还有一刻钟考试就开始了。
无奈之下,风山渐只好求助科室大主任帮着曲线救国。
“这都不会事!检验科都是我兄弟,我给你问问是咋回事。但是话说回来,山渐啊,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人做事也不能老是这样稀里糊涂的!”
“是,是,主任说得对,耽误您嘞,回头一道出来吃个便饭,感谢感谢您和您那帮检验科的兄弟们。”
说起这个肖主任大小也算个能人,走马上任不过两三年,在科室内外那是左右逢源,上下通顺。业务能力和酒桌上的实力一样精湛。
离最后进考场还有五六分钟,肖主任那边仍迟迟未见消息。
风山心想在这瞎等也不算个事,便向安保大爷再最后争取争取。
“大爷,您抽这个。”
“不合适,工作时间,人来人往,违反纪律。”
这大爷还挺称职,四周已空无一人,俨然只剩下他和风山渐俩人在这干瞪眼,手伸过半又缩回去。
“没事,抽!来抽!大爷,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是新乡的吧?”
大爷还挺实在,听到风山渐这么一套近乎,顺手接过香烟也跟着唠起来。
“小伙子你也是新乡啊?”
“那啥,不是。但也挺近。”
“呀,出来一趟不容易。”
“那不是,好容易进城考个试,这糟心的事给我闹的。”
“那赶紧吧,老乡,别在这里唠了,去去去,好好考啊!”
“哎哟,谢谢您嘞!回头咱喝酒哈!”
大爷也乐呵呵地应声附和,但没想明白这“新乡”到底是在哪。
风山渐万没想到一根香烟能解决的问题,让他七绕八拐的竟耽误事。
还未等他踏入教室,截止进场的铃声已响起。
但风山渐仍未放弃最后的希望,想着一根香烟的人情世故多少能起点作用。
人算不如天算,把门的监考员竟是一位一脸严肃的中年阿姨,兜里的香烟已无用武之地。
风山渐被拒绝入场后也不再多作口舌,只能黯然离去。
途中接到肖主任发来信息,表示因忙得糊涂忘了回信,核酸结果确是检验科漏发,现已第一时间发报告,让其安心考试,祝考试顺利!
此刻,纵使风山渐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嘴里碎碎念着这些个人的八辈祖宗,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的驱车离开。
时间悄然来到中午一点。
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和十多条老婆闹离婚的信息把电话塞得满满当当。
其实从考场出来后风山渐便早早开车来到了民政局,但他把车却停到了正对面的街道上,他老婆也提前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看着对街的妻子,风山渐三次从车里进进出出,犹豫不决。
车里烟雾缭绕的忧愁夹着他五味杂陈的心情,这操蛋的婚姻和操蛋的生活很是上头,熏得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离就离!艹,谁怕谁!好像谁离开了谁,地球就不转了似的,告你,别到时候她娘的吃回头草!”
风山渐一想到“窝囊废”这三个字就来气,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再次从车里走出来。
他老婆貌似在对面发现了风山渐,正指着风山渐的方向骂骂咧咧。
呀!不好,赶紧溜之大吉!
风山渐以迅雷之势,放下手刹,轰起油门,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老婆在民政局门口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遇到这么一个窝囊废的老公,当初怎瞎了狗眼跟了他。
风山渐长吁一口气,刚才落逃民政局那一幕直让他后背发凉,腿还不停哆嗦。
他平日为人也算中庸,雷打不惊,雨打不动,但遇到了这强势的老婆,也只能跟耗子遇到猫似的。
也难怪被老婆小看,男人的面儿在她眼里分文不值。
风山渐在车里半天也没想明白,你说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瞎折腾了一宿半日的也没落个好。
这时电话响起,肖主任来电表示病人太多,让他赶紧回医院支援。
没辙,去就去呗,在风山渐眼里,领导跟老婆一样,都得服从。
说来也怪,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风山渐正直倒车入库,谁想一女司机从它车屁股后边见缝插针占了位置。
眼瞅着就要迟到,风山渐也无意争执,“好男不跟女斗!”,也别废话,赶紧再找个地儿,省的又被领导落不是。
千赶万赶还是迟到了一小会,被肖主任唠叨了几句后,灰头土脸的风山渐也进入了岗位。
说这风山渐也是个老好人,对同事照顾的很,一切求助来者不拒,把他忙得够呛。
此时唯有工作可以麻痹自己罢了!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迎头来。一通电话,把风山渐给彻底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