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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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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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兄弟,初夏的阳光是否热烈?
你的小船儿荡漾在南海的蔚蓝时,是否听见,我在大西南带来的问候?
三月已过,所有西南的鲜花已经凋落,海南兄弟,初夏的海南是否还有绽放,美丽的青春是否仍是激情澎湃,所有小路都绿树成荫。
咧开雪白的牙齿,海南兄弟,你在大海中微笑,北方的春雪已经被你融化。
初夏的你,是沉着的。
你一步一个脚印迈向远方,一直到永远,永远也不回头。
大海里的漂泊,是你勇闯天涯的漂泊,为着理想,顽强的拼搏。你从未有停息,你只知道远方,有理想的居所,那里富丽堂皇,梦想成真。
海南兄弟,你在烈日下,汗水打湿衣衫,但从不皱眉头。
海南兄弟,你清晰的面庞,有坚毅的目光,你的目光只锁定未来,锁定丰收的秋天,满树累累果实。
海南兄弟,你把烈日当成烟火,只为尽早的庆祝,一片金黄的秋天,梦想,或者爱恋。
当欢呼的号子吹响在海面,只是抖了抖洒落衣衫的汗水,便开始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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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赋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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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鲜红的血练划过长空,穿过岁月,霓裳飘飘,飘过铅华。
那弥久的芳香,穿过陈酿,穿过勾兑,穿过青纱叠峰的惆怅。
夜郎的杞酱,在远古的神秘处发酵,直到鲜血与屈辱,权谋与衰亡,直到昏庸的腐朽不再,砍掉的头颅不再,唯有芳香延续,似在诉说那古老的歌谣,传唱的神奇,传说中心殇!
砍下三月的春天,砍下千树万树李花开,砍出一片鲜红的桃树,白了一片红了一片的岁月,倒映在青山绿水中,世世哀歌。
远古的神秘不堪回首,谈谈如今的意气风发,弹指间挥斥方遒,拿下万千敌寇,竟然信步闲庭拈来信手。
是等待吗?还是继续沉默?有朝一日厚积薄发,抟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气焰,谁敢撄其锋芒?
封国百万里,达万世万户侯。渐隐渐息的刀兵,还在余犹的硝烟里沉吟。埋葬一方青山和绿水,埋葬在岁月的长歌中。长歌当如是醉。
长歌当如是醉。在醉梦里沉寂,在醉梦里进入下一场。
长歌当如是醉。在期望中哈哈大笑,在失望中哈哈大笑。笑憨了的日子,笑不来清风明月。在瘦骨嶙峋中失望,失望醉在了梦中。
那就歇息吧!万事不再约束,羁绊不再加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再也无心风月轮回,无心花落花又开,无心春去秋还在。一切都随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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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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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夜,明如钩,少年往事烟幕愁,落地银入色,画扇悲清秋。
翩翩少年郎不再,但清冷的月如常,锁下了心事在他乡。
风又起,洒池塘,江南烟雨路彷徨,满是泥泞泽,门外还(huan)断肠。
偏偏踌躇志难满,当时明月乌云挡,心里可还是旧时光。
当时明月当时的柔情,当时的梦里当时的怀想。
当时的明月照着纱窗,当时心事静流淌。当时的地方,当时的你的模样。
当时的海枯石烂当时的花好月圆,当时的好聚好散当时的寸断肝肠。
还有当时的江南当时的梦,当时的故乡。
该放下吧,这漂泊的岁月当放下,不再是虽千万吾往矣,不再是虽千万吾往矣啊!该放下梦里的江南。
该放下吧,连片刻云鬓梦不得,还谈什么梦里江南,还谈什么风花雪月,有道是金戈铁马里见真章。该放下一切的浮华。
该放下吧,一切衰落的腐朽,一切腐朽的醉梦,一切醉梦的呓语。该放下一切软语轻帘,唯有马匹踏断河山,王师才能北定中原,才能一战定乾坤。该放下吧。
老套的故事不能再演绎,凡俗的故事不能再惆怅,平添月白霜。
一江春水向东流,随它去;烟花三月下扬州,花凋残;能不梦江南,能不能不梦江南?
江南只是一场梦,来去都匆匆。江南曾经的过客,或许不再一样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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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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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沙蔓延的北方,是刮下太行的屡屡伤痕。黄河水气如游丝。
当年的焦土,曾烽火狼烟。浇筑这一切的根由,是漫无休止的征伐。
人类越扩张,欲望越强烈;腐朽越滋生,索取越贪婪。世代繁衍的罪孽,深深扎根于荒芜,然后家国内斗,外敌入侵。这一切的野蛮不过是苟延。
黄河水气如游丝。过早的繁荣落下一地的荒凉,千疮百孔的太行啊!
黄河水气如游丝。即便是正义的征伐,也免不了烽火狼烟后的一地焦土,免不了烈日的灼烧人民皮肤黑黄,免不了手把锄头刨出二两小麦,权当一家十口的口粮。
沉睡的黄河水气如游丝,醒来却泛滥成灾。整片中原和关中仅剩的沃土哟,高楼大厦下不断萎缩,不断被暴涨的河流吞噬,不断产生新的饥荒。
北方,沙尘暴是扬起的泥土,欲埋葬世俗和奢华,埋葬贪婪和腐朽。
北方,将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一切枯荣尽皆其中。
北方,一切骄傲的王孙化入了纷飞的尘土,因为他们死后的觉醒,因为他们对后人的怜悯,以飞沙撞击古禅寺的青铜钟。
少种一些粮食少建一些不着边际的楼房吧!
少一些淫乱少一些浮夸少一些罪孽吧!
北方,黄河水以气如游丝来证明,以漫天的尘沙来证明,北方,正奄奄一息着,几近龟缩不动。北方将更深层次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