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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
徐挽宁怔了下,她内心很乱。
她想不到陆砚北会到这种村子里陪她度过这么多天,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假的,只是如今的自己,生活尚且不能自理……
她是有些自卑的。
陆砚北并不着急要一个答案。
她在犹豫,没有果断拒绝,就说明还有机会。
他既然住到了这里,便早已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陆砚北伸手摸着她的齐耳短发,“不着急。”
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拂到自己脸上。
他的呼吸很热,好似火舌般,一寸寸燎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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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挽宁不说话,陆砚北只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抿了抿唇,在陆砚北期待又殷切的目光中,低声说:“你今天去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的味道特别,徐挽宁是医生,自然更为敏感。
陆砚北心下欢喜。
觉得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好似一盆凉水淋头脚下。
透心凉!
徐挽宁试探着开口:“你的腰……又不行了?”
重逢的各种旖旎美好感动,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打破,如果徐挽宁能看到,定能瞧见陆砚北此时的脸色铁青。
这种时候,不是该说些想你、爱你之类的体己话?
居然说他腰不行?
徐挽宁,这世上也只有你敢!
还有,
什么叫【又】不行了?
我的腰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陆砚北算是被她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有些无奈,“你先换衣服吧,衣服潮了,免得感冒。”
“如果腰疼,一定要及时说,按时就医,免得贻误病情。”徐挽宁说得格外认真,“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许多大病,都是小病小痛不重视硬生生拖出来的。”
“阿宁,你真的该换衣服了。”陆砚北咬着牙。
“那你先出去。”
“……”
做夫妻那么久,两人不知坦诚相见过多少回,忽然被赶出去,陆砚北轻叹了口气,关门,站到屋外的廊下。
一个男人,总被关心腰不行,这谁受得了。
谁让这是自己的亲老婆,就算跪着也要宠啊。
——
约莫五六分钟,黄妈站在厨房外喊准备吃饭,徐挽宁才拄着盲杖打开了门。
耳边忽然传来陆砚北低低的笑声。
他的声音沉而不腻,素来勾人。
此时再也不用装成李富贵,换回自己的声音,笑声里带着揶揄,这让徐挽宁眉头轻皱:“你在笑什么?”
“先进屋,我再告诉你。”
徐挽宁进屋后,陆砚北关上门,低声说,“阿宁,你摸摸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将盲杖搁在一边,伸手去摸。
下摆一长一短。
她的扣子被扣乱了!
徐挽宁大囧!
这种事,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可能是被陆砚北搅得心慌意乱,穿衣服时,也是手忙脚乱,这才导致错系了扣子,把衣服穿得一长一短。
她伸手去摸,想搞清楚,是从哪儿开始系错了纽扣,忽然有人碰到她的手指,徐挽宁呼吸一沉,只听陆砚北笑着说:“我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阿宁……”陆砚北垂下头,热切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陆砚北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能在瞬间,用一句话,击中你的心。
徐挽宁愣了两秒,陆砚北却已伸手,自下而上,帮她解开了扣错的几粒纽扣。
春雨寒凉,徐挽宁里面除了内衣,还穿了件贴身衣服,陆砚北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从她身上轻轻蹭过、滑过。
屋外,细雨连绵,雨水被风打在窗户上,好似密集的鼓点落在徐挽宁的身上。
他手指所过之处,就像过电一般。
酥酥麻麻,惹得徐挽宁身体都忍不住缩了下。
陆砚北想亲亲她,也想抱抱她,不过江鹤庭和他说过,失明后,徐挽宁的精神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好,他不敢太冒进。
帮她穿好衣服,就说道:“走吧,该去吃饭了。”
——
餐桌上,黄妈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李富贵会给徐挽宁夹菜。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见夫妻俩已经挑明了关系,她笑着,看破不说话。
吃了晚饭,黄妈收拾碗筷,陆砚北则进了徐挽宁房间给陆呦呦冲奶粉。
听到陆砚北逗弄孩子的声音,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而江鹤庭却在此时给黄妈打了电话,他近来在外地,因为连日的阴雨天气,他的航班被取消多次,无法回淮城,也担心徐挽宁的情况。
“小姐近来挺好的。”黄妈笑道。
“你别忘了提醒她过几日要去医院复查,我可能赶不回去,没办法陪她。”
徐挽宁手术后,需要定期前往市医院进行检查。
“我没忘记。”黄妈点头应着。
“那个李富贵呢?”
黄妈很纠结,她这个年纪的人,都觉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们是夫妻,自然希望徐挽宁和陆砚北和好如初,她不懂江鹤庭让自己监视陆砚北的目的,难道是想拆散他们?
所以她笑了笑,“富贵兄弟也很好。”
“他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没有,很正常!”
江鹤庭好不容易把徐挽宁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要离开村子,也该先回自己家。
如果被陆砚北带回家,消息传开,依着爷爷和父亲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
自己小命休矣。
所以还不能让陆砚北把她带走。
听到某人近来没有异样,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江鹤庭不知道,自己花钱雇佣的黄妈,早已叛变。
**
房间里,陆呦呦喝完奶粉,不愿睡觉。
天色已黑,以往这种时候,作为李富贵的陆砚北,是不可能出现在徐挽宁房间的。
基本都是黄妈哄孩子,自然会在她房间待到很晚。
他抱着怀里的女儿,看向徐挽宁,“阿宁,今晚让黄妈休息吧,我负责照顾孩子。”
言外之意:
我今晚,想留在这里。
徐挽宁倒也想拒绝,只是黄妈进屋后,一听这话,瞬间乐了,“那就麻烦富贵兄弟了,我今天实在太累,刚好想早点休息。”
她离开时,还冲徐挽宁笑道:“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富贵兄弟,千万别客气。”
黄妈说话本就直,徐挽宁也不是傻子,她和陆砚北的关系,她定然是知晓了。
她在这里,能依靠的,除了黄妈,只有陆砚北。
徐挽宁根本没法拒绝。
她坐在桌前学习盲文,陆砚北则逗陆呦呦。
屋里常能听到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惹得徐挽宁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勾起。
直至手机震动打破温馨,陆砚北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按下接听键,“喂……”
不待陆砚北继续说话,对面的人已经叫嚣起来。
“陆老狗,你是不是疯了,二嫂才离开多久,至今下落不明,你居然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陆砚北皱眉。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狗男人,二嫂离开时,你整天浑浑噩噩,我还以为你对她用情很深,老子还特么安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小爷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室内很静,徐挽宁现在听觉又格外灵敏。
骂陆砚北狗男人的,是谢放。
不过他说,陆砚北有了其他女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