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听贾珙答应了,顿时心下欢喜,满脸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重新放回肚子里,开口言道:“好,好!”
“刚刚说了第两件事,这第三件事就是····你且随为父来!”
说着,贾敬拉着贾珙的右手,把他引导到,那坐在左手第一客位上的中年将军面前,向他介绍道:
“这是刘常威将军,是你祖父、故京营节度使的部将。如今,他在辽东都指挥使司,任都指挥使一职珙儿,你唤他刘叔父就好。”
听了贾敬的话,那辽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刘常威将军,连忙从他刚才端坐的红木椅子上,双手一撑扶手,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面露微笑地向,贾敬恭敬的拜下,谦卑地道:
“贾大人严重了,卑职不过一赳赳武夫,哪里敢当得,二公子如此称呼?!”
“若是没有贾节帅的关照和提拔,就没有我刘常威的今天!”
“节帅对卑职,那是恩深似海,某无以为报,但有吩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常威神情一敛,向贾敬躬身下拜道。
贾敬忙上前一步,双臂紧紧用力,阻止了刘常威的下拜,借着他的话,向贾珙示意了下,说道:
“哪的话,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岂不乱了尊卑上下秩序。”
刚刚贾珙一直,在关注着这中年将军,心里很是奇怪,贾敬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宁庆堂来,参与宁国府自己家的家事!
就算他刘常威是什么辽东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正三品武官那又如何了!
在大汉朝,开国勋贵势力异常庞大,世代联络有亲,势力在京城和地方,盘根错节,早就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不是谁都能招惹的,就算是太康皇帝处理起来,那也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太康皇帝就算打击勋贵势力,也是在荣国公贾代善主动服软后,借口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勾结白莲教匪首夏飞叛乱,也只敢对开国勋贵军中部将开刀,清扫开国一脉在军中的势力。
并没有直接冲着开国勋贵们来,也没有一次性的彻底,打倒开国勋贵势力,而是逐渐削弱和利用文官集团打压。
注意到刚刚贾敬的暗示,贾珙等贾敬说完后,恭恭敬敬的拱起双手,一拜到底,开口道:
“侄儿贾珙,拜见刘叔父。”
还没等贾珙,真真拜下身来,就见那刘常威赶紧,疾走几步,像风一样,来到贾珙的身前,迅速的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阻止了贾珙的下拜,开口言道:
“二公子快不必如此多礼,刘某当不得!”
贾敬见那刘常威如此的谦恭谨慎,不安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右手轻捋胡须,哈哈大笑道:
“他小孩子家家的,就算给你行了一礼又何妨?”
贾敬见刘常威,嘴角翕动,似乎有话想要说,但贾敬还是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只听贾敬面带笑意接着言道:
“好了,好了。”
贾敬面色一整的说道:
“客套的话,将来你们有的是时间去说。但是现在老夫,可没有什么时间浪费了。”
随着贾敬的话说完,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可能都怕惹贾敬发怒吧。
就算如此,贾敬也没有丝毫在乎,对着身旁的贾珙一招手说道:
“这第三件事就是,让你继承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这月底前,你要到开原卫去上任!”
“咦”
听了贾敬刚才的话,一旁静听的刘常威,不觉轻呼出声,古井无波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只见他转过头,也想看看这贾二公子,会怎么应对。
贾敬说的话,让贾珙眼里满是不解。
“辽东?现在去辽东干什么呢?”
“这刚刚才分好家,以后自己一人单过,在也不用担心,假冒贾珙这件事被别知道了,更不会为此让贾珙丢掉小命!”
“原以为有了庄子,丫鬟,白花花的银子,好好享受一番,什么鱼翅燕窝、山珍海味,都得尝尝。”
“等到自己十四岁,那时秦可卿也就满十五岁及笄了,娶了她过来,也尝尝这国色天香美人的滋味,在这温柔乡、富贵里享受几年!”
“待到有了小崽子,自己也快十八了,正是男子汉大丈夫干事业的时候,到时候自己靠着开国勋贵的余荫,在辽东捐个守备的实缺,收服了宁荣两府在辽东的势力,干一番事业,彻底逃离这两府将来被皇帝抄家的牵连。”
“只是现在就去辽东,那是彻底打碎了,贾珙刚刚听了贾敬给自己分好家后作好的人生规划,虽然和最开始贾珙规划一致,但这一反一复,彻底把贾珙自己搞蒙了。”
见贾珙久久没有回应,贾敬依然没有气恼,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摸了摸贾珙被大火烧得参差不齐的焦黄的头发,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疼惜。
虽然贾敬的动作很轻,但依然惊醒了正低头脑子宕机的贾珙,贾珙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疑惑不解,望着满眼笑意的贾敬
只见贾敬接着道:
“昨日晚间开国勋贵聚会散席后,荣国公思虑再三,以宁荣两府的名义,连夜给陛下上了两道奏折。”
“这其一是荣国公因病请辞京营节度使的军职,没有被批准。”
“这其二,是奏请朝廷,批准你继承辽东都指挥使司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陛下已经批准了。”
“所以说,你现在就是正五品的开原卫指挥使了,已经不是为父要你去辽东了,而是皇命如此,不可违啊!”
“这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是世袭的,原是你祖父任京营节度使的时候,从龙护驾有功,当今陛下亲自下旨恩赏的。”
“只是,因为你大伯早逝,你堂哥贾璟又早早的战死在了辽东,所以这官爵就一直遗留了下来,现在你和珍儿分家单过,为父又如何忍心你将来是个白身呢?!”
解释完,贾敬慈爱的摸了摸贾珙的头,眼里满是关怀,听得贾敬如此为自己考虑,贾珙心下有些感动,也不在去管其它,毕竟皇帝都下旨了。
当下,贾珙躬身向贾敬拜道:
“孩儿,听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