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经义被自己这想法整得呆了呆,眼睛瞪得滚圆滚圆:“不是,这宁王逆党刚结束,这造反的又要来?”
他看看沈安和,又看看鲁则,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不禁再问:“哎,你们别这样啊,不说话很吓人的好吗!安和,你倒是说话啊!”
沈安和见他真的着急了,便道:“别太担心,造反不应该,但借此机会给皇上一个下马威倒是有可能。”
他们的家人如今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这种灭九族的事儿定然不会去做。但若能通过下绊子,让皇上莫要再削弱世族,莫要再对世族下手,反过来再如前朝般听他们的话,这倒是极有可能的。
“给皇上下马威?”郭经义瞪圆的眼睛始终没能恢复正常,“臣子给皇上下马威?还是这个时候?这不是胆大包天,成心捣乱吗?”
不胆大包天又岂能做到如今这个地位?眼下时局严峻,可不是他们给皇上施压的好时候吗?
沈安和眉心轻轻蹙了蹙,对郭经义道:“经义,你若是确定要跟着我,明日我便叫人帮你走一下程序。”
“确定,你做便是!”郭经义直接点头。
沈安和“嗯”了一声,随即又提醒他:“你来后将会与我一起负责运粮。那些人虽与我们立场不同,但这个时候,我们需得暂避锋芒,务必要将粮草运到前线去!否则,一旦粮草断掉,不仅将士们性命危矣,国家亦是如此!”
“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的!”郭经义再次点头。
沈安和看向鲁则,鲁则道:“明白!”
一秒记住http:m.
盛兮是在他们商量过后的第二日方才知晓沈安和要被派去送粮草的,而彼时,沈榷也来了他们家,正同沈安和面对面地坐着。
“前线战事严峻,你从未上过战场……”
“父亲想让我推了这差事?”不等沈榷说完,沈安和直接问他。
沈榷看了眼自家儿子,又看了眼旁边刚从外面回来的盛兮,叹了口气后说:“并非,是为父想替你走这一趟!”
沈安和闻言一愣,张了张嘴,看着沈榷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忽地抿唇而笑:“不用,我如今又不是先前的羸弱身子,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父亲放心就是!”
“可你那点力气岂能跟我比?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打趴下!”沈榷见他不听,忍不住站了起来,“你是担心皇上不同意?放心,我去说,皇上一定会同意!”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后半生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子嗣,他自知晓如今失态之严重,可饶是他戎马半生,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保住自家这根独苗。再者,这孩子十多年来受的苦已经太多了,他不想他再多受苦。
他忽地咬了咬牙,忍不住道:“你别急,等过两日为父就找个由头把那姓戴的老小子揍个半死!”
沈安和没想到沈榷这般激动,讶异过后,内心深处闪过一丝说不出的熨帖。这熨帖令他浑身有种被暖流包裹的错觉,不自觉站起来,对沈榷道:“父亲,谢谢你!”
沈榷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不免面色一僵,眼神闪了闪,胳膊一甩便冲沈安和摆手:“谢什么谢!我是你爹!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臭小子,突然这么肉麻作甚!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沈安和无声抿唇,看着自家亲爹原地转了两圈后,这才道:“不过,揍人就不必了。就算戴尚书不安排,我说不定也会主动申请。父亲放心,我不会真的上战场,只是在后方,粮草一送到我便回来了。”
“那也是有风险的,长途跋涉,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了?”
“可你不是受过伤?”沈安和突然伸手指了指沈榷的腿,“腿不疼了?”
沈榷眼珠子一转,当即道:“早就不疼了!”
沈安和“哦”了一声,开口说:“那前几日还让人捎信儿过来说自己腿疼下不了床的人,是谁?”
“那是骗你的!”
“可我当真了。”
“你这孩子,你……”
“我怎么了?”
“你……”
“咳咳!”忽然,两声咳嗽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口舌之争,他们纷纷扭头看向出声的盛兮,只听她道,“要不,我去?”
“不行!”这一次,父子二人异口同声。
盛兮:“……”
她眨了眨眼睛,忽地轻笑:“你们这不是能说到一起?”
沈安和与沈榷彼此对视,倒是不再争论。
而此时盛兮又道:“我可以陪你去。”
沈安和直接摇头:“你在家,这差事并不累,你们都在家!”
听了他这话,沈榷下意识想反驳他,结果一对上他转过来的眼神时,竟愣是被那眸底深处的情绪给堵得半天没能吭出一个字来。
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会被自己儿子盯得说不出话来!
沈榷撇了撇嘴,心里安慰自己,这是老子给儿子面子,不跟他计较!哼!
沈安和只当没看到对方的白眼,这才扭头对盛兮说:“你就留在家里,家里这么多人需要一个主心骨,我们总不能都离开。”
盛兮歪了歪头:“可之前去南疆……”
“之前是之前,之前雁丘关尚未被夺!”沈安和直接打断了盛兮。他难得一次这般强势,以至于盛兮的反应一时间竟是慢了半拍。
沈安和看着小女人愣住的神情,忍不住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却碍于父亲在场只能忍住。
“听话,在家待着便好,我不会有事。而且,”沈安和说着忽然一笑,“将来我要做的事,要去的地方必然会越来越多,你们总不能每一次都陪着我吧?”
我总要长大的啊!我也要学着去保护你们的啊!
盛兮迎着男人浓稠如墨,却洒满星辰的眉眼,无声沉默片刻后,终是点头:“好,那我便留家里。”顿了一下她又道,“等你回来!”
“嗯!”沈安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笑着对盛兮重重点头。
一时间,一种说不出的旖旎在二人之间萦绕。而一旁,本还想继续劝说的沈榷忽然有种自己是特大号灯笼的错觉,对着小夫妻二人,看不是,不看也不是。最终,吃了一肚子狗粮的安平侯在恨恨地咬了咬牙后,嘴角一绷,十分不爽地捂着眼睛走了!
臭小子,嘲笑他没媳妇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