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裴儒林教授一直都没有到达这里,他在半路上就失踪了。如果他现在也在里面的话,那他是从哪里进去的呢?”
仔细想想这个说法真是有道理,王一行接着说道:“罗汉王这三十年一直都在西北活动,相信他已经把这一带甚至整个罗布泊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他如果也发现了另外的入口呢?”
我越听越惊,马上道:“老王,我看我们还是连夜下井吧?”
王一行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笑着拍拍我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真坏到那个地步的话,我们现在着急又有什么办法呢?今晚还是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真正并肩战斗了!”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我们正式开始了冒险之旅。
王一行把周茉、阳连月、苏临岳、戚玄、四个司机及两名解放军战士定为留守,由周茉负责,同时对遗址进行考察。欧阳教授本来也应是留守人员,毕竟年龄并不适合地下的恶劣环境,但他早就表示不同意这个安排,于是没有在留守名单上。出人意料的是阳连月也坚决反对自己留守,她给的理由是好不容易来到罗布泊,结果只是来看一番风景,那有什么意义?大家都领教了她的泼辣作风,在她的坚持下,也加入了下井的队伍。
我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野战背包,带着几天的干粮饮水和一些必要的工具设备,我和大宝还有三名战士各带一支八一杠步枪。沿着垂到井底的一根绳索下到井底,这口井很深,几乎有三四十米,幸好井的直径比较宽阔,十几人下到井底并不觉得如何拥挤。井底早就没有了水,堆积着大量的沙土盐块,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井底还有很多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遗骨,看样子年代非常久远了。
很快就在井底一角发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那就是地穴的入口了。大宝抬头看了看井口,又看了看洞口说道:“这应该是古人在打井的时候无意中打通了地下的断层空洞,这井不能再当作井用了,便成了祭祀用的坑,这些骨头大概是些祭祀品,那个时代用活人来祭祀是很正常的,这井底也不知埋了多少奴隶的尸骨。”
所有人依次从洞口钻入,王一行仍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这一点我是挺佩服他的,任何时候不管有没有危险都冲在最前面,他当的起他的职责所在。
应了《桃花源记》里的那一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地洞里走了几百米,路越走越宽。队伍最前最后两人头上都戴着强力探照灯,中间有一人提着一个手提led灯,虽然每个人都带有照明设备,但现在是在地下活动,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时间,照明物必须得节省着用。
陆路平看着这个地洞很感慨地说,看地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不知几千几万年前因为地质活动在地下撕开了一个空洞,空洞的裂缝距离地面就那么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若不是打井的意外发现,只怕人类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地下世界。
洞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脚下的路应该曾经经过人工修整,比较平坦,一直都在走下坡路,洞壁上还偶有粗陋简单的壁画。走了约摸一个多小时,深入地底比较深了,这时竟来到了一个极其宽敞的大溶洞里。
大宝四下里张望,很奇怪:“不是说没多久会遇到地下河吗?怎么连一滴水都看不到,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王一行警惕地看着四周冷冷地说:“要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的话,会死得很惨的。大伙儿小心点,以前死过人的,掉以轻心的话说不定会步老白后尘。”
阿葭就走在我的身边,突然轻轻“哎呀”了一声,我连忙问她:“怎么了?”
阿葭指着一旁的黑暗里声音有点发抖:“刚才好像看到……有条……有条绳子在爬……”
“绳子?是有蛇吗?”我打亮了手电朝她指的方向照去,地面上参差不平,都是碎土石块,哪有什么“绳子”?
我又把灯光在那方向附近都照了照,除了各种各样的石头外什么都没有,我刚想收回灯光,大宝一把抓住我的手:“等等老林,那是什么?”
大宝的声音居然也和阿葭一样颤抖,我的心里也不禁有点发毛了,莫非他们都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顺着他示意的地方照去,原来是一块黑色的大石头,我奇怪地说:“这石头有什么问……”
话还没说完,黑色石头上突然流出一条黑线,朝我迅速游过来,我吓得肝胆欲裂,好在理智仍在大喊了一声:“大伙快闪开!”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也不管发生什么了都猛地四散开,那黑线游动虽然快速但算不上快如闪电,给人的反应时间还是有的,我迅速向旁边一跳,堪堪躲过了黑线的一卷。黑线一击不中,也迅速回走,想重新隐回黑暗中。
但此时所有人的手电一齐亮起,把整个岩洞一角照得比白昼还亮堂,那条黑线也彻底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与其说那是什么黑线,不如阿葭那“绳子”这个形容词更恰当一些。一般来说长长的动物第一想到的就是蛇,但蛇的身长粗细比例如果说是正常的话,那这东西可以说非常极度特别不正常,不过五六公分粗细却有几十米长,像极了拔河用的长长的绳子。方才我们看到的那黑色石头已经不见了,想必就是这东西盘成的伪装。
这根“绳子”在强光的照射下似乎更受到了惊吓,细长的身躯在地面甩来甩去,但并没有攻击谁。胡老刀急忙走上前大喊道:“快把灯都关了!”
大家现在都很信服胡老刀,纷纷把手电关了,胡老刀也把自己的手电亮度调弱,洞中顿时陷入了昏暗。那根“绳子”扭动了一阵,在一边把自己慢慢盘起,又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胡老刀作了个小声的手势指指前方,大家蹑手蹑脚走出老远,谢子午才出声问他:“老胡,这又是什么怪物?”
胡老刀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这里的动物都是这里独有的,谁知道都是些啥玩意儿。”
谢子午很不服气地说:“可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我们都吓坏了,生怕被袭击了,可你好像知道它不会伤人。”
我们所有人心里也都是如谢子午这么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胡老刀只好淡淡说了一句:“这里我以前来过!”
“哦!”我斜眼看王一行,王一行表情平静,看来他早知道胡老刀的过往,这个胡老刀的经历十分丰富神秘,他对罗布泊的见识在我们任何人之上,有他在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王一行作了个继续走的手势说:“赶紧走吧,有什么问题出去了再说,在这里我奉劝各位一句听老胡的没错!”
继续前行不到十分钟却发现没了路,在我们面前的是黑漆漆的石壁。路走到这里虽然十分宽敞但毕竟空间有限,所有人分散寻找,除了来时的路哪怕一个小洞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迷惑不解,“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大宝耳朵贴在石壁上说:“我好像听到后面有水的声音,你们来听听是不是,有点听不太真切。”我们都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果然石壁后传来了流水声,声音比较小,距离可能还有点远,但听水声水流量又大又急,难道那就是采蘩说的地下河?
大宝回头对王一行说:“老王,你不是带了些炸药吗,拿出来,我们把这石壁炸开就可以到地下河了。”
“不行!”王一行斩钉截铁,“这里是三十年前科考队进来的路,那么多人在这里没出去,可你们一路过来看到一根骨头了么?那些人都去哪了?这里肯定有没发现的秘道,大家再仔细找找看,肯定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尹颖四下观察心有余悸:“会不会被那些像绳子一样的怪物给吃掉了?我看这地方那种东西不止一条,这么多年了,吃得一点都不剩也是挺正常的。”
王一行呵呵笑了:“你当这里的怪物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啊,没那么离谱,还是好好找找吧!我带炸药进来可能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地下地质结构复杂,别一个不小心炸药一崩搞得塌方了我们所有人都埋在这儿了。”
想想也是,地下空洞溶洞往往都是大自然亿万年鬼斧神工的杰作,形成这微妙的格局都是各方面达到平衡的结果,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大家不再多言,都打开了手电分头去找。
我看石壁周围都堆着大小不一的黑色石块,经过刚才的事,仔细观察这些石块有的还在微微蠕动,果然都是刚才那种软体动物,这恶心的家伙好在比较温顺没有攻击性,不然上百条软体动物一起施展开来,不等它们吃我们,恶心也能恶心死了。我突然心中一动,暗暗想,这么多的这东西待在光溜溜的石洞中,它们到底是吃什么?
我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阿葭就对我说出了这个疑问:“老林,你说这些动物是靠什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