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虽然心里是喜欢他的,但礼法束缚,男女有别,眼前的画面是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可算是大场面了,他还大拉拉的杵在那不嫌害臊的给她瞧,与他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同,她大脑一片空白,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墨冉抢先说道:“你不准耍赖,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他像个含情脉脉的大姑娘头也不回的跑了,只留下云樱在桶中独自凌乱!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半个时辰后,云樱出现在几人面前,陈寻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目瞪口呆的说道:“我还说呢,那位云兮公子模样就够精致的了,怎么会有比他还精致的长相,原来是位姑娘呀!”
春知笑着点他:“你呀,真是大老粗一个。”他的眼神在墨冉和云樱的脸上来回游离,笑着打趣儿二人:“想来是这位冉二爷的娘子了!”
阳光隔着窗子透进屋里,打在他的身上,云樱分明瞧见墨冉的耳朵尖正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红透,他不说话算是默许。
她急着解释,“我不是!”
“很快就是了!”沉默的墨冉突然开口说道。
“哎呦呦!”春知拍着两只大手,高兴的说道:“想不到我这青楼妓坊倒成了月老的许灵阁了!哈哈!”
墨冉看出她的窘迫,便打岔问道:“那女子呢?”
暧昧的氛围突然严肃起来,几人来到那女子面前,她整个人蜷缩着,眼睛充血,低声哀求着:“求求你,杀了我吧!”
墨冉蹲下身去,语气冰冷,“你师从公孙瓒花,怎么也不问问你师父的技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女子此刻方才明白,瞧墨冉的这一手功夫与自己的同出一辙,想必是撞上祖师爷了。
“你应该明白身中魔音之毒的后果,告诉我幕后主使,我还能让你走的痛快些。”他严肃说道。
那女子强忍着,泪水不自觉的划过脸颊,最终忍受不住,大声的嘶嚎起来,边哭边颤抖的求着:“快杀了我!”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何会对翁氏下手?”
那女子也是个硬气的,硬是抗下皮肤撕裂般的痛苦,咬着牙死命的抵抗。
“冉二爷,她不说,这个可以说!”只见陈寻抓着另一名女子提到屋子里,那女子吓得哆哆嗦嗦,看到躺在地上同伴的鬼样子,更是吓得不敢动。
“大人,我说我都说,求您别杀她!”
琵琶女嘶吼着:“闭嘴!你忘了对主人的衷心吗?”
“命都要没了,还表什么衷心,你所谓的主人,此刻定在庙宇高堂寻欢作乐,却要我们在这里搏命厮杀,恐怕你就算死了,他都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怕是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吧!”
她跪在地上,扶着墨冉的鞋面,低声道来:“公子,我们俩是太阴门的杀手,哦不不不,我们是刚入太阴门,这是第一次出来做事,至今为止可一个人都没杀过呀,求公子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隐姓埋名脱离组织,不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她举起手郑重其事的对天发誓,模样十分真诚。
“那你告诉我太阴门为何会盯上翁氏?”
“公子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刚入组织最下等的奴才,想必公子也听说过太阴门的门规,凡是初时任务不成功的杀手,即便活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墨冉冷声问道:“你们口中的主人又是谁?”
“公子聪慧,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吗?”
“芍华,你该死!”琵琶女急的怒吼。
她对着同伴皱起眉头:“我再不说真话,该死的就是你了!”
“公子,该说的我都说了,可宫廷之上的事就不是我等知道的了,您现在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吧?”她的眼神充满乞求与期盼,看起来像只待宰的羔羊十分可怜。
墨冉思考了片刻,解了琵琶女的穴道,语气轻蔑:“料你也翻不出什么天去。”
哪成想那琵琶女也是个刚强的,大呼一声“主人!奴去也!”便抽出随身短刃手起刀落,一刀竟了解了自己。
被唤做芍华的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身上都是琵琶女喷溅出的血液,整个人呆呆的跪在地上。
“二皇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墨冉只觉丧气,不再看一眼那女子,只揪着芍华的衣领再次逼问。
芍华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愤怒与绝望的复杂情绪,只一瞬便恢复成胆小怕事的模样,狠下心说道:“翁氏与太子一向交好,如今圣上卧病在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皆有争太子之位的心思,翁氏被当做太子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越早除掉越好!”
“果然!”墨冉心下了然。
芍华抹掉眼泪,抱住墨冉的腿哀求着:“公子,该说的我都如实说了,对翁二小姐我可从没下过毒手,虽入太阴门可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太阴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从这里走出去,我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求公子收留我,做牛做马怎么样都行!”
说完她跪在地上不管不顾的砰砰砰磕起头来,见墨冉毫无反应,又转而爬向云樱,摸着她的鞋面,卑微的仰视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求着:“求二小姐救我这条贱命,就让我跟着您,给您洗衣做饭,打水洒扫我什么都能干的。”
墨冉扯着她的后衣领,一把将她甩了出去,嫌弃的说道:“你的身份还不配做她的侍女。”
芍华忍着痛又重新匍匐在她脚下,此刻她知道,这里唯一能给她生路的人恐怕只有云樱了,同为女子,她拿出全部赌她会心软,“是是是,我不配,那就让我做一条狗也行,时时刻刻跟随二小姐,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春知实在不忍心,也跪了下去,“都怪我,没有管好她们,这才让她们被坏人蛊惑,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她姐姐死了,也算罪有应得,可芍华这丫头是我从小养大的,您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救救她?”
“芍华,你好糊涂啊!”明儿缓步走了过来,“我曾听左史大人提过,太阴门的人盯上他,皆因他手上握有皇室的密文,你若还当我们是姐妹,就告诉我,左史大人可是出事了?”
“明儿姐姐,我...我对不起你,”芍华声泪俱下,“左史大人他...他已经...已经被...但绝对不是我干的,我曾劝过你,早日赎身和他远走高飞,你们为什么不听呢?”
明儿本就孱弱,听此噩耗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悠悠醒转,芍华依旧跪在一旁默默垂泪。
“陈捕头”她虚弱的望向陈寻,“我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又望向墨冉,虚弱的唤他:“公子,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请讲。”
“答应我帮我找出杀害左史大人的真凶,我便将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我定会为姑娘效劳!”
“好!”明儿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与左史大人相识于诗会,他孤身一人身居高位却从不嫌弃我流落风尘青楼出身,原本我们打算等他辞官之后就回到乡下,可是他无意中卷入了皇室密闻,我也曾和他打听过,究竟是什么密闻让他如此害怕,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告诉我带上钱赶快离开,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独自苟活?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他下手了,他原本可以走的,都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
“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许张左史无意中透露过什么?”
“我只知道这道密闻是和当朝公主有关,别的便再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