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周遭各路宗门都对各家传承的剑法武技知根知底,一如林蒙就能每次都认的出白池所用的剑法如何剑招如何,从而可以从容的选出应对之技。
可偏偏林蒙是个怪胎,是个特例!手中所用剑法稀奇古怪,甚至有时候让人看上去有种不出的别扭。
这些剑法都是他从自己千年前所创的枪法之中改编而来,不仅精妙非凡,更是让白池对此完全不了解。
面对完全未知的剑法和武技,白池是两眼一摸瞎,只能以一些试探的剑法和周旋的招式应对,完全不知林蒙所用剑法一个个究竟走的是什么路子有何玄机。
这就形成了林蒙可以大刀阔斧的猛攻,而白池必须心翼翼的试探周旋的被动局面。
但林蒙所通晓的枪法剑法和其之多,任是让白池打上一一夜试探,也摸不出个底来。
从头到尾,林蒙手中的剑法就没重过样,看的白池是眼花缭乱,心中震撼不已。
而偏偏林蒙可以针对白池所有的剑法,选出克制对方的招式来应对,这就导致了白池在战斗的过程中不断的负伤不断的落入颓势。
不过林蒙却没有打着赶尽杀绝的心思,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便好,毕竟为正道宗主,杀另一位正道宗主有些不过去,会给五岳剑宗徒增不少麻烦。
若是真要杀的话,白池一个区区逍遥境的寂寂无名的剑仙,岂能在林蒙手下走过二十招来?
林蒙和白池就这么一追一逃,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追追打打闹了半个时辰。
最后,白池手中的那柄通体洁白的白瓷钢细剑,终于是遍布裂纹,再也承受不住动千山这等宽阔重剑的打击和其上雄浑的力道,嘭的一下破碎成满地碎片。
“你!你!你欺人太甚!”
林蒙的目的达到了,也便没有追击,反倒是此时一狼狈,须发散乱遍布灰尘的白池,狂怒着对林蒙咆哮。
而林蒙则是乐悠悠的将手中动千山杵在前,带着一脸淡然的笑容看着前方的白池无能狂怒。
底下没有一个用兵器的人不惜自己的兵器的,就如同体修会比常人更惜自己的体一般。
白池的那柄白瓷钢细剑是他年少时师傅赠予他的,也是陪伴其走过将近一生,最后要陪他入土的珍贵之物。
林蒙可谓是杀人诛心,将这柄剑打碎,不仅削弱了白池的实力,还立了自己以及五岳剑宗的威信,更是对白池在精神上的一个沉重的打击,可谓是一箭三雕!
白池不停的怒吼着,林蒙就乐呵呵的看着,就算白池心底再是狂怒不已,再是对林蒙恨的要死,再是对失去的剑痛惜。
可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送死!
他一个剑仙,拿着剑还打不过人家,赤手空拳再上去和人家打,岂不是送死?
事到如今,脸面丢尽又损失了剑的白池,再也无法更无颜再在簇呆下去了,满脸愤恨之色的便飞快离去,再也不想再在这个伤心之地多待片刻。
经此一役,白池自倒是没有受多少伤,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加上一些内腑的震动罢了,大都无关紧要。
只因林蒙一心想打碎他的剑,将全部的攻势和力道都对准了那白瓷钢细剑的缘故。
“平山候何在?”
林蒙手杵重剑,立于塌了一半的平山候府的废墟之上,环顾四周高声发问。
话音落下,在一旁顶礼膜拜一般围观的人群之中,慌忙挤出一位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来。
“候在这里!”
平山候赶忙到林蒙前一个劲躬做礼,一边还在忙着整理衣冠,生怕怠慢了林蒙。
在方才林蒙戏耍白池一般的战斗之中,声势浩大,平山候生怕波及自安危,跑的那叫一个慌不择路,就差连狗洞老鼠洞都要钻一钻了。
如今他衣冠不整,绿色的锦袍之上沾染有不少灰尘,甚是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富贵高雅的侯爷的样子。
林蒙瞅着这位颇有紧张局促的侯爷,一挑眉,似是而非的问道:
“我五岳剑宗的那几间铺子产业?”
“候这就去办,包大人放心!”
平山候心领神会,连忙躬打了包票。
郡候王爷等地方朝廷官家,本就是墙头草,自没本事只能任由一些江湖势力摆弄。
先前被玉林门等人胁迫倒向他们的平山候,此时见玉林门的门主狼狈败退,顿时又倒向了五岳剑宗这一边。
谁强为谁办事,只要不死,荣华富贵仍在,那什么都好。
这就是这群侯爷王爷的处事之道。
他们也不是宗门世家中的人,一些正道宗门顾及脸面,轻易也不会因为一些侯爷王爷的倒戈而对其下杀手。
江湖势力和地方官家,就这么保持着来回摆动的微妙平衡与默契。
“那就好,希望侯爷还务必要秉公办事啊!”
林蒙闻言笑着回应到,语气在“秉公办事”四个字上咬的很重,这无非是一些正道规则上的托词罢了。
“在下一定秉公办事!一定秉公办事!”
平山候连忙向林蒙做保,久斡旋与这群宗门世家之间的平山候,心知肚明林蒙是什么意思。
林蒙微微点头,对平山候的态度十分满意。
不过铺子产业是,他此行来平山郡问罪,也绝非是为了区区一些资产根基而来。
这种东西,眼下打跑了白池,能收自然还是要收回来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五岳剑宗枉死的那二十三条人命!
一想起那二十三具死相诡异渗饶尸体,和那“紫气东来”四个嘲弄般的字,林蒙就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接着问道:
“平山候,本座问你,你且如实道来,不可有丝毫隐瞒。我五岳剑宗今一夜之间死在被你们查封的铺子中的二十三名门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山候看着林蒙沉下来的面色,闻言一愣,冷汗便唰唰的往下掉。
心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这个黑锅可万万不能背,但凡沾染上半点关系,那可是命不保,更何谈侯爷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