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孟羲被鸡叫声吵醒,他起床了,弟弟小砖也早起了,在床上乱翻腾。
“小弟,你找啥呢?”李孟羲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
趴在床沿的伸头往下看的小砖抬起头,“找蛐蛐,蛐蛐不见了。”
李孟羲心里顿呼卧槽,他很想把弟弟抓起来打一顿,这家伙又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床上了。
兄弟两个穿好衣服起床之后,小砖惦记着昨天晚上跑掉了的蛐蛐,非让李孟羲一起去再抓一个。
李孟羲抬头看了看天,他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想了想,蛐蛐这玩意儿,似乎柴火垛附近比较多。
于是,李孟羲便带着弟弟去柴火垛找了。
半途,撞上了刘备。
李孟羲以为刘备是刚起,便道了声早上好。
刘备笑着拦住两人,“羲儿,你先等着,我去拿东西。”
不一会儿,刘备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过来了,包袱里似是装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
“给。”刘备把包袱递给李孟羲,笑着道,“回来也没顾得细买,随便买了点,你看喜欢不?”
这么一说,李孟羲明白了,是礼物。
接过包袱,包袱沉甸甸的,李孟羲对包袱中的礼物好奇无比,他把包袱丢到地上,当场给打开了。
一旁,弟弟小砖咬着手指头,蹲在一边,更是期待无比的凑头来看。
几层包袱一打开,琳琅满目的礼物跃然目中。
“哇!”弟弟小砖看到这么多东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哥哥你看,这个是不是鸟?”弟弟抓起一个小巧斑鸠模样的带轮子的小车拿到李孟羲眼前让李孟羲看。
“嗯,这个好像是斑鸠。”李孟羲答道。
从一堆礼物中,李孟羲捡起一把木头做的小剑,小剑又短又圆,拙稚可爱,就像是一把没满月的宝剑。上手把玩了一下,小剑还有鞘,还能抽出来,合进去的时候还会吧嗒一声响,李孟羲笑了,这把剑太像自己小时候的小玩具了。
“哥哥。”
拨浪浪叮铃铃响,小砖拿起了一个漂亮的红色拨浪鼓,“哥哥,这是啥吗?”
“这是拨浪鼓啊。”李孟羲看了一眼,小砖手里的拨浪鼓很精致,鼓槌是精巧的小铃铛,拨动起来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小砖知道了手里玩具的名字,原来是拨浪鼓,他开心的把拨浪鼓晃动起来,让它不停的发出好听的声音。小砖可喜欢这个东西了,他一脸期待小心翼翼的问李孟羲,“哥哥,这个能不能你玩让俺也玩?”
李孟羲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弟弟看了好一会儿,李孟羲想起了后世的小孩子,后世的小孩子见到礼物的时候,会抢,会夺,最有礼貌的表现,也不过是问哥哥一句,“哥哥,这个能给俺吗?”
小砖很懂事,他明明那么喜欢拨浪鼓,他那么小,却一直都是有啥东西都先给哥哥。
“小砖,这些东西,都给你吧。”李孟羲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
弟弟一下变得非常开心,“哇!这么多!”他看着一堆的礼物,满眼的开心,开心的大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孟羲已经同意把礼物全给小砖了,小砖开心的捡着玩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对李孟羲道,“哥哥,咱俩都玩吧。”
多懂事的孩子,小砖肯定是担心自己都把东西拿走了哥哥没得玩了,所以不肯把玩具据为己有。
刘备买回的玩具超多,玩具种类有斑鸠小车,拨浪鼓,小宝剑,小泥猴儿,还有疑似是祭祀用的五颜六色的面具,小不倒翁,等等一大堆东西。
对李孟羲而言,这些玩具对他没太大吸引力,谁家军师整天拿个拨浪鼓玩啊。这些洛阳来的玩具对李孟羲而言最大的价值,是趁机可得见这个时代小孩子们玩具的种类。
巨鹿城有很多小孩子,似乎应该给小孩子们做一些玩具出来,要是没玩具,整天只能地上打滚,这多悲伤啊。
军中有足够多的工匠,用木头边角料做一些小玩具耗费并不多。
想到了批量生产玩具,李孟羲又想到了,玩具还可以当成商品卖的。
反正,哪怕到了后世,早些年头,简陋的拨浪鼓仍然能卖的出去。
若是把玩具当成一宗商品去卖,就大有操作内容了,李孟羲摸着下巴想到,玩具虽然简单,但是弄一堆粗制滥造的玩具卖出去,一是没有竞争力,没有销路,二是,粗制滥造,也不是李某人的风格。
要制造顶级精巧的玩具,似乎,还要研发,或可召集匠人成立一个玩具研发部呢。一想,这个方法可行。
“哥哥。”弟弟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李孟羲的沉思。
李孟羲看去,弟弟手里拿着一根漂亮的簪子。
“哥哥,这是咋玩吗?是不是在地上写的?”
弟弟以为簪子是写字的木笔呢。
李孟羲拿过弟弟手里的簪子,他按住弟弟乱动的脑袋,把簪子别到弟弟头发上。
簪子一头用细细银链吊着一颗红色的珍珠样装饰,簪子虽然简单,但是做工精巧秀美,这明显是女孩子家的头饰,别在小砖头上,很滑稽,李孟羲忍不住笑了。
小砖丝毫不知有多尴尬,他晃着脑袋,把簪子的吊坠晃的乱动,开心的追着问李孟羲好看不好。
“好看!好看!哈哈哈!”李孟羲违心的夸赞了两句,他忍不住哈哈笑了。
一旁,刘备笑着看两人玩闹,他言语了一句,“羲儿,簪子你拿去,给宁宁送去。”
“奥!”李孟羲恍然。
还疑惑为什么玩具里会混着一个簪子,原来是给张宁带的,李孟羲感叹,还是刘备考虑周到。
“走,小弟,咱们去把簪子送给宁姐姐吧。”
“好!”
刘备看着手拉手欢腾的跑开的哥俩,笑的很是开心。
——
妇孺营。
妇孺营现在或许不该叫妇孺营了,以前没房子没住处的时候,妇孺营单编了一营方便照顾也方便管理,现在巨鹿已新建,妇孺们都有房子住了,等于有家了一样。
张宁平日多在妇孺营帮着照看小孩子们,也住在妇孺营附近。
“宁姐姐!”李孟羲离得老远就叫。
“宁姐姐!宁姐姐!”小砖也跟着奶声奶气的喊。
大院子里,妇人们多是打了清水在梳洗,听见李孟羲的声音,妇人们立时向角落里的张宁看去。
“宁宁,人又找你来了。”妇人们笑着调侃。
话音刚落,李孟羲带着弟弟就跑进来了。
找到张宁,李孟羲把手里发簪递过去,“给,宁姐姐,这个簪子给你。”
张宁头发洗了一半,她单手挽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不停的从发梢滴落下来,从李孟羲手里接过发簪的时候,张宁秀气的小脸一下红了。
李孟羲自顾解释着,“这是玄德公买的,让我送来的。”
“行了,我先走了!”
说完,李孟羲带着弟弟风一般离开了。
李孟羲离去后,院子里响起一阵调笑之声。
张宁握着手里漂亮的簪子,她被妇人们调笑的羞红了脸。
簪子,似乎是不能轻易送人的。
——
兄弟两个跑回来的时候,刘备正跟简雍两个说说笑笑一脸八卦样,见李孟羲回来,两人立刻停止讨论。
“羲儿,簪子送去了吗?”刘备笑问。
“送了啊。”李孟羲答。
“那宁宁说啥了?”
李孟羲疑惑,“没有说啥啊。”
看李孟羲这个懵懂模样,刘备和简雍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偷笑。
李孟羲目光落到简雍身上,她好奇问,“简雍先生何时回来的?”
“昨夜刚回。”
说着,简雍走过来,把怀里捧着的一个小布包递来,他说到,“回来走的急,草草买的,看看可喜欢?”
李孟羲结果包裹,抖开一开,包裹里,是两个拳头大的很简陋很丑陋的小泥人,丑陋就算了,其中一个泥人的胳膊也断了。
李孟羲本就不喜欢玩具,他对如此粗劣的泥人反应平澹的很。
小砖跑过来,小砖以为有什么好东西,他垫脚来看,李孟羲低手把泥人拿给小砖。
“哥哥,这个咋这样吗,不好看。”
“咋这难看吗。”
“俺害怕。”
……
以小砖幼稚的审美,他也觉得泥娃娃丑陋,一个劲儿的说难看,嫌弃的不行。
一旁的简雍,满脸尴尬。
李孟羲也觉泥人难看,他想起,有些厉害匠人,能把泥人捏的跟真人一样,他便跟弟弟说到,“有空咱找人捏好看的泥人好了。”
天不早了,刘备提醒李孟羲把玩具收回去,呆会儿吃饭了。
李孟羲便抱着玩具回去了。
刘备跟着李孟羲一块回到住处,跟着李孟羲进了屋子,看着李孟羲把玩具放床上放好,“羲儿。”刘备叫了一句。
“啊?”李孟羲抬头看来。
刘备盯着李孟羲,欲言又止,想了想,刘备决定还是说出来好。
“羲儿,我知你眼界高,一般俗物你也看不上。
可岂不闻,【长者赐,不敢辞也】,方才宪和送你泥人,你……”
“我没辞啊?”李孟羲奇怪的看着刘备。
刘备咳了一下,“我知你没辞。只是,这个……礼节有失也。”
见李孟羲仍是疑惑,刘备便耐心教导起来。
“你看,人宪和着急回来,还抽空给你带了礼,虽礼不好,那泥人连我也看不上。
可人有这份心,是不是得道声谢?你刚才接礼,可是一言不发。”
“还有,砖儿倒算了,砖儿他小,童言无忌。
可砖儿左一句不好,右一句难看,你就没见宪和脸上都挂不住了?
你在边上,一句话不说,这岂不是失礼?”
“下回,别个要是送礼,不管是喜欢不喜欢,不管礼好不好,收了礼,道声谢,这只是其一。
就是礼不好不喜欢,也得表现一二,就是装,也得装个喜欢的很的模样,好让人家知道心意尽到了。这么说,你可明白?”
李孟羲神色郑重,认真想了想,明白了过来,方才,确实有大不足之处。
他后退一步,站直身体,正色朝刘备拱手一礼,“多谢玄德公指教!某受教多矣!”
李孟羲虚心受教,刘备笑着点了点头。
后知后觉的知道方才让人家简雍下不来台了,李孟羲心里有点尴尬,都不知该如何解救了。
刘备似是察觉到了李孟羲内心的想法一样,他滴滴咕咕吐槽道,“嘿,宪和也是,都买的啥东西嘛!还不如不买呢,破破烂烂的玩意儿买他做啥,丢了都没人捡……”
听刘备这么一吐槽,李孟羲心里那点尴尬一下就没了。听刘备喋喋不休的吐槽,李孟羲替简雍开解,“哎呀,人一片心意,人是走的急了,加上路程远,路上颠簸,可能泥人刚买回来的时候漂亮着呢!”
听李孟羲替简雍开解,刘备就停住不说了。
特意跟着李孟羲回来,就是为了提点一二,刘备的目的已达到了。
到吃饭的时候了,刘备领着李孟羲哥俩去吃饭,路上,又见了简雍。
李孟羲心里有些尴尬,他提起,“宪和,泥人你买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挺像?”
“嗨,可不是嘛!”简雍顿时笑了,“街上买的时候,我就看他捏的怪像,就给买回来了,谁知半路他干了,裂的都是口子……”
接着简雍的话,李孟羲便说起,或许可以用陶土阴干了,再烧一烧烧成陶酒不会裂了。
李孟羲问,若是把泥人捏的跟真的一样,再烧成陶,再挂上彩釉,要是买出去,一尊能卖个啥价钱。
谈泥人,只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引起话头。
去吃饭的路上,几人谈的融洽。
简雍道,烧的好的泥人,拿出去卖,一尊卖一两千钱还是可以的。
刘备也插话,若是卖的好,也算多了条财路。
聪明的李孟羲,他在知道大失礼节之后,没有去生硬的去跟简雍道歉,而是随意找了话头聊了聊,就把尴尬化解于无形了。
情商低不懂人情世故这是李某人两辈子的缺点了,上辈子没人管没人在身边教导,这辈子,他与刘玄德如同良师益友,有刘玄德精心教导,李某人在逐步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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