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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尚且知道鞭策子女,秦琼尉迟恭又岂会不知。
虽然家中孩儿顽劣,但他们根本不信孩子会欺辱他人。
王景闻言,冷笑一声。
“尔等家里子女做下好事,看来尔等还真是不知。那好!我便与你们对峙一番!”
“玄臣,过来!”
“灵儿,文儿,出来!”
不一会……三名年轻人在侍婢的搀扶下从老者们身后走了出来。
出现的瞬间,便引的人人侧目。
气色虚弱,面白如纸。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
王景,下半身包裹着厚厚的布匹……
而郑灵卢文两人,其中一边袖子,赫然是空荡荡的!
尽管这是隋末乱世刚刚结束,
百姓对于残疾,并不陌生。
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歹也太平了几年,新出现的残疾的确是少了很多。
这当面一见,顿时就十分震撼。
议论纷纷!
“这……这真是断臂了啊?”
“唉,我早听说陛下和国公们与这些世家大族不对付,看来是真的……”
“可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国公们都是老虎,能杀敌,还不能……唉,不可多言啊!”
……
百姓们大多数时候要忙于生计,看问题,自然没工夫分析一大堆,往往是处于本能的朴素善恶观念去看。
这场面一见,哪怕他们平时对盘剥无度的世家大族十分痛恨,但也忍不住人人恻隐。
眼见着舆论就对国公这边不利了。
不过秦琼等人,怎么说也是大风大浪里淘出来的精英,冷静是远远胜过一般人的。
就算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依然镇定。
对方的确断臂,但秦琼等人岂是吓大的,自然不会被唬住。
尉迟恭冷笑一声,“哦,这意思就是……我们几家的孩儿,弄断了你们几家孩儿的胳膊。那诸位至少,得说说当日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王景也是冷笑一声,
“怎么回事?诸位家中子嗣疏于管教,出来仗着国公的名头欺压良善百姓,还用的着说?”
说着转头看向一脸死灰的王玄臣。
“玄臣,告诉大伙,当日究竟是不是他们恃强凌弱!”
王玄臣点了点头,面露惊恐,似乎是不愿回忆起当夜之事。
但终究是点头了,
王景见孙儿点头,顿时哈哈大小,“如何,诸位国公?嗯?”
“我家孙儿已经指认,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指认?空口无凭,这便是指认?再说了……”秦琼怒目而视,“你们说我等家中孩儿恃强凌弱,那究竟怎么个恃强凌弱法,麻烦你们也说说清楚!”
秦琼最了解家里的孩子秦怀道。
这孩子自小良善,读书刻苦,在家中谨守孝道对待自己和他母亲都极为孝顺。
出了门,才华文名且不说,秦若婵这个妹妹,还有长孙冲这些弟弟辈,哪个不是秦怀道照顾?
张口就来恃强凌弱,秦琼还真不信这个邪!
接着……
王景也是丝毫不虚。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如今秦琼家,程咬金家,尉迟恭家,几个国公之子个个都是全须全尾身体健全。
如今自己家,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这几个孩子却都落下了残疾。
尤其是自己家的玄臣孩儿……可恨!
更惊人的清河崔氏家中的孩儿崔品玉,如今已经身死。
这个对比,你说对方不是恃强凌弱是什么?
王景冷笑着哼了一声,便转头看向王玄臣。
“玄臣孩儿,那你就告诉这位护国公,当夜情形究竟如何!”
“可是……”
王玄臣一听爷爷居然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不妥。
但刚刚开口,
王景就接着道,
“不要害怕!爷爷在这,这么多长安父老在这!你只管说实话,一句隐瞒都不要有!”
王玄臣张了张口,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一夜……
数百人都无法阻挡的箭矢。
如同鬼魅一般,夺去了自己下半身的……
这些时日,王玄臣是彻底害怕了,他总觉得对方就在附近!
随时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
此刻……横竖爷爷也让自己说实话。
那既然这样,就说吧。
于是王玄臣开口……
“当日,我等先是相聚于此狮子楼,因一位姑娘出阁,便在楼上有了些争执……随后……如此……这般……”
……
王玄臣开始说当夜情形。
周遭围观的百姓,纷纷睁大了眼,竖起了耳朵。
这些可都是达官贵人家的秘辛,古时百姓没有娱乐 ,也就聊聊这些不知真假的秘闻权做消遣。
此刻听闻当事之人亲口诉说情况,顿时都来了兴趣。
王景暗暗观察气氛。
心中不禁微微得意。
今日这么多长安百姓围观,到时候传播出去,就算李二拉偏架,我却看你们如何当得起这个骂名!
王景甚至有一种欣喜的感觉,虽然孙儿不能人事了,但自己怎么说也不止一个孙儿。
从自己,到自己的若干子嗣,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王家又不会断绝香火!
反倒是这件事,国公之子恃强凌弱欺压良善,一旦传播出去,对这群国公,以及他们背后的李二,声誉的打击都是极大。
届时天下愤恨,我看你李二怎么收场!
但……
随着王玄臣的讲述,渐渐的王景傻眼了。
“等等,玄臣孩儿,你们带了……带了二百多人?”
“他们……只有不到十个人?”
“这……怎会这样????”
王景直接傻眼了。
玛德绝了,明明结局是自家孙儿重伤,怎么……
怎么开头却是这样?
“玄臣孩儿,你可记清楚了,当夜情形真是如此!?”
王景这几日忙着了解几名国公家子弟的情况,还有一堆其他事务。只知道孙儿重伤,自然不疑有他,直接以为是孙儿被欺负了。
结果这……这?
王景一声问话出来。
不仅是他,无数的围观者,甚至包括秦琼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些目光让王景备受煎熬,当夜的情形实在过于不堪……
但秦琼这几名将领的眼睛,却让他不停的莫名想起那人。
想起那人毫无感情的非人眼神,
那样的冰冷,那样的视人命如草芥!
以及……那样的箭术,手段!
王玄臣真的很想给自己遮掩一下,但他是真的不敢……
于是还是点了点头……
“爷爷,当夜我等带了二百多人,但是不敌他们几个,于是……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