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
如果海外的土人部落之中还真有人杰,那么这些家伙打败了大唐这些跑路出去的年轻人之后,吸收了这些家伙持有的技术,或许还有更多的文化,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分分钟要成为大唐心腹大患的节奏!
当然了,大唐现在国势鼎盛,这是实打实的——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海外的土人部落变得有多厉害,但国力的追赶却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而这过程中只要这些家伙有仅仅一次的按捺不住,兴兵而战,大唐就可以趁机抓住道义制高点诛灭这些隐患。
但是,这毕竟还是不是什么好事,真要闹出另一个高句丽来,还是在海外,人家真的发育起来,那大唐岂不是麻烦。
这些分析对于一般人来说比较遥远,但对于柴绍这样的高级将领来说,却就是一个条件反射就能立刻琢磨明白的事情。
而一旦琢磨明白了这些东西,对于柴绍来说,还如何能够放心?即便自己不慌不忙,但长远的忧虑却是免不了的。
就连张良这样的智识之士晚年都有忧虑,何况乎柴绍。
这。
骆宾王一看义父也这么担忧,自己本来就觉得事情棘手,一下子也紧张了。
虽然骆宾王没有柴绍那么深谋远虑,不过从军多年江湖经验还是有不少,下意识就觉得节奏有些不对,现在一看柴绍这脸色,不但是觉得紧张了,甚至有点害怕。
这,这该不会导致大唐开疆进美洲,和罗马人逐鹿这事全面出问题吧,事情要是这样,那就麻烦大了。
骆宾王也是慌的很,虽然和柴绍的忧虑不是同一个东西,但反正,此时此刻,这两个家伙的表情是一样的难顶就完事了。
这两人相顾一眼,顿时都无比难顶。
这事这么复杂,难不成真的要黄吗。
反而是年纪更长的柴绍有些忍不住了,“圣王,此事莫非真就无解?”
“那倒也不是,他们自己不好生存,帮帮忙不就好了。”
李盛耸耸肩,继续喝酒吃菜,这个回答,可以说是直指问题的中心,简直是精妙绝伦,唯一的问题就是。
就是太特娘的简单了!令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踏马的,事情难道真这么简单?
这未免太奇怪了!
不管怎么想,其实也都没有什么头绪,但柴绍和骆宾王这两人,心里就是觉得难以安宁。
这,这里边不会有什么坑吧?这可真是。
这么一纠结,一紧张,柴绍、骆宾王等人就不禁越发觉得不好受。
这次倒是不等两人心里各种盘算,就见李盛在笑道,“你们要是觉得这个答案太简单了,那我就只能说,理性的答案都是简单的,人之所以追求妙计,说白了,大部分只是逃避现实而已。”
李盛这么一声笑谈,骆宾王呆了一下,若有所思——这话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什么特别重要的道理,但,除了这话本身,似乎就没什么线索给自己想了,什么也想不出的感觉。
而另一边,柴绍一听李盛这话,就顿时两眼一亮。
一双早已在岁月的辉光中磨损的浑浊泛灰的老眼猛然迸出光芒。
李盛这话,虽然看似只给了一个无比简单的答案,但对于柴绍这样的老江湖来说,里边的含义其实再清楚不过,李盛这意思是笃定了,这件事实际上就只能从这个最简单的方向入手——表明自己的看法,这本身就是一种给予,而许多事情。
一般人,尤其是年轻人因为经验不足,往往需要很细节的指点,但对于柴绍这样的前辈来说则不同,对于这样的高位存在,方向性的,看似泛泛而谈的讨论反而才是最有价值的。
而李盛挑选的这个方向正代表着李盛的观点表达,也就是表态,这已经很有参考价值了,而柴绍一听脑海里略一思索,就顿时感觉到了信息量。
李盛的意思。
很明显是打算跳过“出海的年轻人玩心眼斗不过海外的土人里的人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的问题,并且不打算提供帮助——心眼是不可能教出来的,虽然其实也能教,比如后世的天下所有国家,高效院系专业的排名编号,哲学都是第一位。
哲学教的就是斗争思路,斗争路线,这些东西。
但是这些玩意,实际上,书院的教育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因为大多数年轻人实际上无法消化许多东西,还必须结合自身的生产生活经验,尤其最重要的,军事斗争经验。
脱离了这些经历经验,哲学就仅仅是符号之学而已——李盛的意思,就是不管问题的这一部分,因为经验,经验这种东西毕竟总得当事人自己去尝试,试错,积攒不是?
而明白了李盛的话里的这个意思,那么话里的意思就很好懂,给与直接的物质帮助就是唯一的一条路——也就是说,无论这唯一一条路是好路还是渣渣路,你反正也不可能玩出别的花来,尽可能把这条路走好才是正经。
而,有了方向,那么围绕这个思路想办法就容易多了,毕竟只是一种十分确定的“工作”,这相比起做决策来说还是容易多了。
这柴绍一下顿悟过来,脑海里也迅速转了起来,如果说“怎么把年轻人培养成文成武德的优秀之才”是个贯穿人类史也未能妥善解决的问题,那么,那还有什么“那么”?事到临头了突然想来搞教育建设,这简直是犯病行为。不过相比之下直接提供物质帮助就要显得简单许多——或者更严谨的说,可行性要高许多,至少要可走的路子要宽广许多了。
毕竟怎么培养大才?这种人才的诞生几乎都是完全偶发的,但怎么把物资从一个地方转运到另一个地方那就没那么难了。
对柴绍来说简直太轻车熟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柴绍一转头又琢磨了一下,这一感觉。
就感觉好像还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