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信王
作者:爱调皮的松鼠   堂哥中举之后最新章节     
    太尖山的山脚处,一支军队却正在此处安营扎寨。

    高志远小小的个头,于众人之中极为惹眼。

    “姑父!”

    他看向前头的那个身披革甲的中年将军,待瞧见对方也在含笑望着他,只觉一阵脸红。

    先前信誓旦旦,自以为略施小计便可以搜集许知县的罪证,然后将其绳之以法。

    可如今看来,与许知县相比,他所思虑的还远远不够周全。

    他制定的几个计划,几乎全出了纰漏。

    “没辙了吧!哈哈——我早已说过,对待这种人根本不必花费太多心思,直接率领大军踏进永安县,由不得他不认罪。”

    中年将军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大笑道。

    高志远闻言,苦笑着摇摇头。

    寄人篱下那么多年,他不想给姑父惹来麻烦。

    这才刚班师回朝,就落下个欺凌朝廷命官的罪名,于姑父夺位一事,有很大影响。

    特别是其他正盯梢着姑父的人,极有可能会借此大做文章,趁机将姑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拉低。

    他这样想着,又抬头看了看这中年将军。

    姑父乃是当朝的二皇子,亦被封为信王。

    从很早的时候就被派到关外,镇守边关多年,直到当今皇上即位之后,想起了这个常年在外作战的儿子,这才被召回京城。

    当年姑姑难产而死的时候,姑父信王却因战事紧急,还在边关打仗,无法赶过来。

    后来两边歇战,又签订了协议之后。

    又到了今上夺位的关键时刻,姑父作为今上的儿子亦是率领军队的大将军,更不能无召离开边关,来为妻子报仇。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在信王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世子殿下成为活死人的当下,信王方才想起有那么一件事。

    高志远看着信王,心道:“若非是为了那个目的,想必信王姑父也不会特意绕弯来经过永安县吧。”

    他能感觉得到,信王对于姑姑高氏,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

    信王也有些感慨。

    他娶高氏之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因着父亲不讨喜,刚被皇爷爷从京城贬派到边关。

    那时候还以为要死在沙场,哪知到了如今他还活着。

    “这个永安县的知县,就是凶手对吧!”信王神色古怪的看了眼侄儿,随后问道。

    高志远点头,“就是他,我亲眼所见他将那一伙贼人带进城来。”

    “好端端的这老小子与本王过不去?”信王苦思着。

    “也许他的目的是高家,姑姑那时候只是恰好被牵连。”

    这话说出来,连高志远自己都不信。

    当年不过还是个秀才的许有直,又哪来的心气去害高知县的女儿,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他。

    “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证据。”信王说着,便笑起来。

    以他的想法,是要将太尖山给踏平,然后再将人抓来审问,若有隐瞒直接砍头。

    而但凡有一个贼人招供,都可以算作是充足证据。

    然而他的话却遭高志远反对。说什么此举只适用于边关,姑父是要回朝争大典的人物,不能在永安县留下这样大的一个祸患。

    “志远,来,看看这是什么?”

    想到这儿,信王击掌三下,立刻就有几个士卒提了个人上来。

    “是许知县的儿子。”

    高志远略有些惊讶。

    不由惊奇道:“姑父,许知县的儿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哈哈——你先前说他父亲极为狡猾,我担心他要逃走,就派了人去,将永安县的几处水路旱路的出口都堵上。嘿嘿!这小子的船被堵住的时候还傲着呢!”

    信王单手提起许砚书,又晃了晃,将他给晃醒了。

    “放开我……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想要造反不成?”

    待许砚书醒过来,便是大吼大叫。

    其实在瞧见信王等人的身上穿着朝廷军队的衣服时,他就已经猜出几分,此刻哭嚎,不过是在做困兽之争。

    “嗯?”

    信王听见他不加掩饰的叫喊声,便提着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许砚书想起他之前的折磨,不由噤声,吓得浑身发抖。

    “没意思!”

    见他认怂,信王随手便将其丢到了地上。

    许砚书咬牙,看着他恨恨道:“这世间的天理何在,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哈哈哈!”

    信王大笑,对他又多了几分兴趣。

    “姑父……”见他的恶趣味又起来了,高志远便无奈的出声提醒。

    此时是围剿太尖山的前一刻,只待信王一声令下,众多将士便要围剿上去,将那山上的贼全杀个精光。

    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出意外。

    “好啦好啦!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你留着唠叨别人去吧。”

    信王踢了这地上躺着的许砚书一脚,便高声命令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将太尖山团团包围。

    ……

    天亮之时。

    许府。

    “老爷!你说砚书他冷不冷,饿不饿啊?”许夫人担忧道。

    昨夜的时候,儿子趁黑上了码头的一艘不起眼小船,身边又有几个忠仆跟着,可即便如此,她心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

    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有哪一个父母是不担心孩子的。

    许知县也挂念着儿子,但瞧着贤妻憔悴的娇容,只得安慰道:

    “别太担心,书儿他博学广闻,再说我们给他准备的盘缠那么丰厚,又有那些个奴仆护着,不会出事的。”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他在叫娘!他是不是受人欺负了?”许夫人抹着眼泪,说得自己好似亲眼所见。

    “昨晚我还做梦——梦见书儿他与仆人走散,一个人流落异乡,无依无靠,身上又没有银子,只能流落街头。”

    说着,许夫人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要去找书儿!”她哭道。

    许知县叹道:“也好!你到了那边,也可以好好照顾书儿,我也能走得放心些。”

    听他这么说,许夫人却又摇头道:“不行,书儿那边有仆人照料,应该没事!老爷,要不我们也逃走吧!”

    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咱家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子,就算不做官,一辈子隐姓埋名,当个富家翁也不错。”

    “哎呀——我要是走了,他们能放过书儿吗?没有我顶罪,到时候哪怕静娴嫁到王家,也一样得受迁怒。”许知县无奈道。

    “那怎么办?”许夫人迷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