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临近
作者:爱调皮的松鼠   堂哥中举之后最新章节     
    “爹!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玉麒愁眉苦脸的道。

    得罪了王家那个少年举人,日后李家在永安县,还有何立足之地?

    蓦的,他抬起头看着双亲道:“不如,我们一家搬离永安县怎样?”

    他因着与山贼合谋要害王逸轩的事,也如父亲那般,被夺了功名。

    如今已是一介白身。

    像李县丞这样的脸老皮厚,在失了功名与官身过后都无颜见人,更何况是他。

    往日遇到挫折,他还能去醉仙楼小喝几杯,借酒浇愁。

    可如今已没了秀才功名,再去醉仙楼,那些以往被他所看不起的书生,岂非要反过来笑话他。

    李玉麒自认丢不起这个脸。

    故而,他一直在寻思如何说服父母双亲,一家人搬到别的地界儿去。

    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到那时,凭借着丰厚的家底,以及李县丞过人的交际手段,李家一样如鱼得水。

    他的心思李县丞作为父亲的又岂能不知。

    撤离永安县这个想法李县丞也有过,可想得简单,做起来却难。

    首先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容易生病不说,有时候水土不服染了恶疾,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其次,安家落户是一件大事!

    许多州县的地方官员并不好打交道。作为永安县之前的县丞,李县丞对此颇为了解与忌讳。

    他明白若是在准备妥当之前仓促行动,极有可能会使自己的情况陷入被动,比现在更加糟糕。

    甚至收敛了那么多年的家产,都有可能会在陌生的地界,被别人一口吞掉。

    李玉麒见父亲听了自己的建议过后,陷入了沉思,不禁心中一喜。

    父亲已经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他暗喜道。

    “爹!王逸轩此人睚眦必报,又小肚鸡肠,我们若是留在永安县,将来难免会遭报复!”他更加的卖力劝说。

    李县丞未有所动,反倒是严厉的对他说道:“这些天你给我老实本分些,再敢胡来,别怪为父打断你的腿!”

    早在阴谋败露过后,他已经连同几名心腹商户,一起商议了好几天。

    得出的结论就是:停止刺激王逸轩,暗中将产业转移至别的地方,在王家全面崛起之前,保证做到移户籍、移财产、移人头等措施。

    “对了,李玉树人呢?叫人把他和他娘给我‘请’到这边来一趟!”李县丞想起了那个叛徒。

    “若是不好好惩戒一番,这李玉树还真当我们李家是个善茬了。”

    当初是李玉树死皮赖脸,要死要活的缠上了他们家。

    到后边办事不利不说,还带着信王的手下来骗他,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李县丞决定,要在离开永安县之前,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免得别人以为,永安县的大户李家人人可以揉捏!

    李玉麒赞成道:“爹说得对!这种信不得的墙头草,将他一家老小连根铲除也不为过!”

    “这李玉树家里,就剩他和他老娘了,哪儿还有什么根?哈哈哈!”李县丞说着,已是大笑起来。

    瞧着父亲笑得这样畅快,李玉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就该叫他们一家,全绝了种!”他附和道。

    父子两人,似乎已看见李玉树跪在脚下,痛哭求饶的样子。

    只觉得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笑了好一会儿,李玉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与父亲说道:“对了爹,那个出尔反尔的高家,又该如何对付?”

    “高书生的妻儿?”李县丞听见儿子提起高家,心中有些暗暗恼火。

    “高书生虽然背信弃义,答应的事却做不到,可我们父子有着君子风范,却不可不念情义啊————!”

    李县丞抚须,与儿子叹道。

    “爹?!”李玉麒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样仁慈,不由恨恨的咬牙,“若不是他背信弃义,王逸轩的功名必然被夺,我们李家又何至于沦落到逃离永安县的境地?”

    他目光冷冷的,露出杀机:“高书生的家人,必须死!”

    “傻孩子!”

    却见李县丞爱怜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混浊的双目中露出比他还要歹毒的杀意: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将高家母子二人,送去与那高书生团聚啊!”

    是团聚,可却要在地底下团聚。

    “爹你是说要将他们————!”李玉麒欣喜的望着父亲,做了个手刀的手势。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李县丞看着情绪流露于表面的儿子,只觉得自己是在雕刻一根朽木,不由摇了摇头。

    李玉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招来一伙儿忠仆,细心吩咐一番过后,终于将他们派了出去。

    但这些被派遣出去办事的忠仆之中,却有一个人,目光闪烁着。

    ……

    而另一边,已改名为王曲的二柱,正与高志远一同前往高图的家里,慰问一下‘师母’。

    “高书生也是害了你全家的凶手之一,你为什么还要去看望他的妻儿?”

    二柱略微好奇的问道。

    许知县一事的来龙去脉,他从高志远以及信王那里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再加上自己揣测的,拼凑起来就是一个版本。

    “与你无关,高家之事,你不该掺和进来!”高志远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

    因着先前算计二柱的事,令他如今在单独面对对方时,略有些不自在。

    “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闻言,二柱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是信王叫他一同前去的,否则,他又岂会没事吃饱了撑的,跟着高志远去往高图的家里。

    “姑父是出于好意,才做此安排的。”高志远心道。

    自攻下太尖山后,这几天来,信王派出了许多人手去明察暗访的。

    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一些原本只是猜测的事,在慢慢浮出水面之后,就已变为现实。

    ‘信王姑父是怕王二柱对自己心怀芥蒂吧!不对,现在应该叫王曲了。’

    看着旁边眉目间与信王有五六分相似,却远比他年轻的二柱,高志远心下一叹。

    初识那会儿,他是别有目的才会去荷花村的‘莲屋’里念书。

    既是为了接进高书生,也是为了借二柱之口,将消息带给许知县的女婿。

    可后来高书生因这事儿,在王家门口自行了断,死状凄惨。

    明面上是受李县丞的压迫,可实际上,高书生是在逃避往事。

    而沾惹到这件事的另一个人,也就是二柱,同样也险些葬身于火海。

    而在知道了那件事过后,高志远出于血脉亲情,心中不自觉就有了愧疚之意。

    二柱也看出他心有愁虑,便也没去继续烦扰他。

    二人一同,往着高图母子的新家行去。